燕青,韩伯龙,李逵和焦挺四人在枯树山已经休养了四、五天,身体都已经恢复如初。
枯树山的大寨主“丧门神”鲍旭,把燕青他们当做自己的兄弟,每日好酒好肉款待,还亲自带他们熟悉枯树山的地形。
这日午后,鲍旭在分赃厅摆下酒宴,举碗对四人道:“几位兄弟,我看你们伤势已好,可是要下山了?”
燕青放下酒碗,正色道:“鲍大哥待我们恩重如山,本不该再有所求。只是凌州战事吃紧,我家天王正与官兵鏖战,我等实在放心不下。”
韩伯龙接口道:“正是,那水火二将着实厉害,关胜将军都吃了大亏。我们得尽快赶回去助战。”
李逵一听打仗,顿时来了精神,把板斧往桌上一拍:“俺这两把板斧好久没开荤了!鲍旭哥哥,不如你跟我们一起下山,杀他个痛快!”
鲍旭哈哈大笑,那张因常年不见阳光而苍白的脸上泛起红光:“我正有此意!这枯树山虽好,终究是个小去处。早就听闻梁山好汉替天行道,我鲍旭早就想投奔了!”
焦挺喜道:“鲍大哥若能同去,那是再好不过!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鲍旭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既然如此,咱们说走就走!我这就让喽啰们收拾行装,明日一早便下山投奔梁山!”
燕青笑道:“鲍大哥有此心意,燕青感激不尽。不如...我们先去凌州,助天王破了凌州城,届时再引荐鲍大哥入伙,岂不更好?”
鲍旭拍案叫好:“妙啊!就这么办!我这一寨也有近千喽啰,虽比不得梁山兵强马壮,但也能助一臂之力!”
燕青大喜:“有鲍旭大哥相助,我们这次的凌州之行,必能取得奇功一件啊!”
鲍旭谦逊道:“小乙哥过奖了,我早就看这帮狗官军不顺眼了。”
李逵一拍鲍旭的肩膀:“哈哈...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鲍旭道:“我今日就安排,明日便点齐寨中兵马,一把火烧了山寨,去凌州投奔晁天王。”
燕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鲍大哥,我初上山寨时,好像曾听你说过...凌州城的太守刘璋多次邀请你归顺,是有这么一回事吗?”
“有!”
鲍旭有点生气地说道,“凌州太守刘璋,是我一个远房的叔伯。想让我投靠他,来对抗单廷珪和魏定国。”
“什么?”
燕青微微一怔,“对抗水火二将?”
“正是。”
鲍旭解释道,“刘璋身为太守,素来与单廷珪和魏定国关系紧张。刘璋虽为一城的最高官员,却对水火二将很是忌惮。”
“哦!”
燕青瞬间也就明白了,刘璋并不是忌惮单廷珪和魏定国二人,而是忌惮他们手中的兵权。
想到这里,燕青没有再说话,好像考虑什么事情。
鲍旭问道:“小乙哥,你好像有话要说。”
燕青赶忙道:“我在想...不如我们就去投奔刘璋。”
鲍旭闻言一愣,手中酒碗重重顿在桌上:“小乙哥,你这是什么话?我鲍旭虽落草为寇,却也知道忠义二字!那刘璋虽是我远亲,却是欺压百姓的狗官,我岂能投靠他?”
李逵更是勃然大怒,一把揪住燕青衣领:“好你个燕小乙!莫不是被那狗官吓破了胆?要去你自己去,俺铁牛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做那背信弃义之事!”
韩伯龙和焦挺也面露不解之色,屋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燕青不慌不忙,轻轻拨开李逵的手,笑道:“诸位兄弟稍安勿躁。我燕青若是贪生怕死之辈,当初就不会投靠水泊梁山。”
他环视众人,朗声说道:“你们想,刘璋身为太守,却忌惮水火二将兵权。我们何不借此机会假意投诚,混入凌州城内做内应?待天王大军攻城时,我们里应外合,岂不胜过在城外硬拼?”
鲍旭眼睛一亮:“小乙哥的意思是...我们假意投靠刘璋,实则做梁山内应?”
“正是!”
燕青点头,“刘璋既然想借你牵制水火二将,必会重用。届时我们见机行事,或可兵不血刃拿下凌州。”
李逵这才转怒为喜,拍着脑袋大笑:“原来如此!俺铁牛错怪小乙哥了!这计策妙啊!”
韩伯龙却皱眉道:“此计虽好,但风险极大。若被识破,我们便是自投罗网。”
焦挺也道:“刘璋既为太守,岂是易与之辈?恐怕不会轻易相信我们。”
燕青成竹在胸:“正因刘璋多疑,我们才要演得逼真。鲍大哥可修书一封,就说被梁山好汉胁迫,幸得逃脱,愿率部投诚。我四人便扮作鲍大哥的属下,一起进城。”
鲍旭抚掌大笑:“妙极!刘璋素知我与梁山无往来,此计必能取信于他!”
五人又细细商议了细节,直到深夜方散。
次日,鲍旭命喽啰收拾行装,一把火烧了山寨,率领近千人马浩浩荡荡向凌州进发。
离凌州尚有五里地时,鲍旭让自己的人马停止前进,然后修书一封,派自己的心腹送信入城。
刘璋端坐于凌州府衙内堂,手中捏着那封鲍旭的亲笔信,眉头紧锁,时而摇摇头,时而又点点头。
内堂坐着几个人,都是刘璋的心腹幕僚。
几个人都盯着刘璋,不知道招他们几个人过来何事?想必与这封信有关。
“诸位,”
刘璋抬眼扫视堂下几位心腹幕僚,抖了抖手中的信签,终于开口了,
“这封信是枯树山的寨主‘丧门神’鲍旭送来的,他率领山寨的近千人来投奔我,距离凌州城已经不足五里。”
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人,率先站了起来,一拱手:
“大人,鲍旭此人,性情乖张,先前三番五次相邀,他都置之不理。如今梁山来犯,他却突然率部来投,此事颇为蹊跷。”
幕僚中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抚须道:“张先生所言极是,那鲍旭盘踞枯树山多年,向来不服管束。此番主动投诚,恐非真心。”
另一位中年文士却道:“下官倒以为,或许正是因梁山势大,鲍旭自知枯树山难保,这才想起投靠太守这个远亲。况且他信中说得明白,曾被梁山胁迫,好不容易才逃脱。”
刘璋一边听着众人的意见,一边沉默不语,最后,目光转向坐在末席的一位年轻参军:“赵参军,你素来多谋,对此事有何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