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秦一边说着,一边一个一个地指向眼前被抓住的人,声色俱厉地问道:“是谁给你们的勇气,让你们生出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是他?他?还是他?”
流民们顺着宋凌秦手指的方向看去,看着那几个被踢出来的人,确实身强体壮,怎么看都不像是吃不饱饭的灾民。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尴尬与懊悔的神情,心里纷纷意识到,刚刚自己是被别人当枪使了,白白被人利用,差点就做出了糊涂事。
流民们心中满是悔意,各自庆幸没有酿成大祸。
那些原本就决定落户的灾民,瞅准了这个时机,赶忙上前排队。
他们纷纷拿出之前准备好的户籍路引,规规矩矩地站成一列,眼巴巴地等着领粥。
大伙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如今难得有朝廷赈灾,还愿意安置他们,哪还能挑三拣四的。
想着赶紧登记落户,好歹能有个安身之所,吃上口热乎饭。
后面的百姓瞧见有人带头排队,也不再犹豫,纷纷跟风而上。
一时间,队伍逐渐壮大,秩序也渐渐恢复了些许。
再看那几个被绑住的人,此时正被宋凌秦当做典型,五花大绑地捆着,立在一旁,就像几尊 “活靶子”,给在场的灾民们警示。
这时候他们恢复了思考,意识到不能银子还没拿到就要被抓去和山匪同罪?!
于是他们赶忙竭力辩解,大喊冤枉,嘴里叫嚷着:“我们只是路过,什么都没干呐!”
然而,刚刚站在他们身旁的灾民可不乐意了。
这些灾民亲眼目睹了他们之前煽动闹事的丑恶嘴脸,哪能任由他们狡辩。
于是,纷纷站出来指证他们:“别听他们瞎说,刚刚他们可不是这样说的,一直在怂恿我们去抢粥,还说什么朝廷贪污,让我们一起造反!”
这下可好了,人证确凿,容不得他们再狡辩分毫。
宋凌秦脸色一沉,冷声道:“既如此,他们这般行径,与山匪无异,全都按山匪论处!”
说罢,便吩咐侍卫将这几人押走。
在场的百姓看到那几个煽动者被识破,即将受到应有的惩处,纷纷拍手称好,叫好声此起彼伏。
他们心中的怒火,此刻都化作了对正义得以伸张的畅快。
刚刚险些被别有用心之人蛊惑,做出冲动之事,现在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而看到这些坏人即将得到惩治,大家心里别提多解气了。
那些剩余没有被抓的、同样受博陵崔氏管家指使的人,眼见形势不妙,吓得脸色惨白如纸。
要是一旦被钦差们抓住,下场肯定和这几个被五花大绑的家伙一样。
打定主意,他们一个个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几个被抓之人身上时,赶紧偷偷摸摸地溜走,生怕动作慢了一步,就会一同被抓。
他们混在人群中,脚步匆匆,恨不能立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苏沐瑶见危急情况解除,便向宋凌秦使了个眼色,随后悄然离去。
毕竟她并非真灾民,若跟着人群被挤往粥棚,那就不太好了。
宋凌秦他们在粥棚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将第一天的赈灾施粥的事宜安排妥当。
看着逐渐稳定下来的局面,宋凌秦长舒一口气,随即便把那些灾民后续的安置事宜,交给县令去处理。
忙完这一切,宋凌秦拖着疲惫的身躯刚回到衙门,正想着和石峥一同回驿站吃顿晚饭,好好休息一下。
今天一下午石峥都在带着狐狸,巧言和麒麟猫,在处理公务,简直没有一刻得闲。
幸好狐狸和巧言见他们忙碌也挺乖。
只是鹦鹉好奇心重,到处乱飞。
也估计是天气太热了,狐狸懒洋洋的在一旁趴着,想念着在苏沐瑶身边灵气环绕,舒爽的感觉。
宋凌秦领回狐狸和鹦鹉,两人正说说笑笑地打算离开衙门二堂。
谁能料到,刚走进衙门二堂,便瞧见县令和崔大小姐崔渺渺正站在堂中。
只见崔渺渺笑意盈盈,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说道:“今日瞧着大家忙了一整天,实在辛苦,所以我特意准备了一桌好菜,想好好招待招待各位。”
宋凌秦和石峥一听到饭菜居然有他们俩的份,心里一滞。
来了?
这到底唱的哪一出?
下药?
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这送来的饭菜里,究竟是毒药还是春药?
两人对视一眼,这可让两人心里直犯嘀咕,心中五味杂陈,惊恐万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县令在一旁赔着笑,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忽不定。
崔渺渺依旧满脸笑意,可那笑容在宋凌秦和石峥眼中,却仿佛暗藏玄机。
两人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形的圈套之中。
那桌看似丰盛的饭菜,摆满了珍馐佳肴,热气腾腾地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可在宋凌秦和石峥眼中,这满桌饭菜却宛如隐藏着无数致命陷阱的深渊,令他们如临大敌。
两人本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拒绝这顿饭局,
可崔渺渺却话锋一转,不紧不慢地说道:“如今外面粮食如此稀缺,要是钦差大人实在不想吃的话,那就让侍卫们分着吃了吧。”
听闻此言,宋凌秦和石峥心中大惊,
“这女人心术不正,想祸害他们俩人还不够,居然还妄图对侍卫们下手?!
不行!
不能让两千多侍卫陷入危险之中!”
两人对视一眼,那眼神交汇间,已然达成了共识,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想去茅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