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元宝把煎好的药端来,和芳这才离开。
魏云舟靠坐在床上,慢悠悠地喝药。
元宝坐在床边,红着双眼,默默流泪。
“你家少爷我不是没事了么,你怎么还哭。”魏云舟无奈地看着哭的满脸都是泪水的元宝,“不哭了。”
“少爷,您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肯定很疼,小的心疼您。”昨天傍晚,看到少爷浑身是伤,又昏迷不醒的抬回来,元宝当时直接吓傻了。“呜呜呜呜……少爷您吓死小的了。”说完,趴在床上大哭了起来。
魏云舟抬手拍了拍元宝的后背,温声地安慰他道:“你放心,你家少爷我会长命百岁,不会这么轻易死的。”
“少爷,您不要说死字,不吉利。”元宝抬起哭成小花猫的脸,阻止魏云舟说“死”这个晦气的字。
“好,不说,那你也不要哭了。”元宝还是第一次在魏云舟的面前哭的这么伤心。
“小的是被您吓的。”
“那你得习惯,日后还会有这种情况。”
“什么?”元宝一脸惊悚地叫道,“还有这种情况?”
“废太子和赵楚两家的长老们都没有抓到,像昨天那样的刺杀还会有的。”魏云舟微微蹙眉道,“昨日那般凶险的刺杀只是开始。”这次刺杀失败,对废太子的人打击很大,他们没有耐心再谋划几十年了。他们坐不住了,等修整好,他们继续刺杀。
元宝被魏云舟这句话吓得脸色大变,一双不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少爷,那您……”
“以后你家少爷我还会受伤,所以你要习惯。”
元宝憋着嘴说:“少爷,小的不想您受伤,也不想习惯。”
“你家少爷我也不想受伤,可惜我不是无敌的。”项东培养出来的高手肯定不少,日后定还会遇到。“不过,你放心,你家少爷我是不会死的。”
元宝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魏云舟继续喝药。等喝完药,元宝贴心地递给他几块蜜饯。
“少爷,您现在是不是很疼?”
“还行,我能忍受。”说起来,他还特意穿了金丝软甲,结果还是受伤了。看来,金丝软甲也不是真的能抵挡刀剑。
正说着,李夫人带着周嬷嬷过来了。
“心肝儿,肚子饿了吧,我让周嬷嬷给你熬了粥,赶紧喝一碗。”
“娘,我自己吃。”
李夫人也没有坚持要喂儿子吃粥。
魏云舟吃完一碗粥,脸色和精神好了很多。原本苍白的脸,稍微恢复了点血色。
“心肝儿,你感觉怎么样?伤口是不是很疼?”李夫人没有看到魏云舟的伤口,但从伤口包扎的布条来看,儿子受的伤很重。
“不是很疼,我能忍受。”魏云舟说完,见李夫人满眼心疼地看着他,朝她安抚地笑了笑,“娘,我真的没事。”
“你这小子就算有事也不会跟我说。”李夫人满脸无奈地说道。
“怎么会。”魏云舟神色颇为无辜地说道,“我要是真的疼受不了,一定会告诉您。”
“你啊……”李夫人摇了摇头,无奈又宠溺地说道,“你日后不要再吓我就好。”
魏云舟没有回应李夫人这句话。
李夫人见魏云舟没有反应,立马挑眉不满地说道:“你以后还要吓我?”
“娘,我只能向您保证我不会死,但我不能保证不受伤。”
李夫人怒瞪着魏云舟:“你……”随后,犹如泄了气般垂下脑袋。
魏云舟也没有再说话。
过了半晌,李夫人长叹一口气道:“看来,我得让你舅舅他们从外邦多寄一些伤药回来。”
“这个可以有,还有解毒的药。”
“还让他们再寄一些补药回来。”儿子受伤了,需要补药补身子。
“您看着办。”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李夫人伸手戳了戳魏云舟的额头。
“娘,为了能安心养伤,过几天我们去庄子吧。”魏云舟道,“在庄子,我才能好好养伤。”
“行,等回到咸京城,我会派人跟庄子说一声,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儿子这次救驾有功,讨好儿子的人更多了,想要与儿子结亲的人也多。顺便巴结她的人也多。她和儿子去了庄子,就不用见这些人。
“对了,你二叔的两个儿子狩猎时出事了……”李夫人脸色沉重地说道,“他们没了。”
“我听和公公说了,也知道二叔病了。”魏云舟说着,神色哀伤叹息一声道,“没想到两位堂哥会如此倒霉……二叔和二婶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
“可不是么,怎么会这样。”李夫人想不通,“我已经派人跟李贵清说了一声,让他去魏国公府参加祭拜邦哥儿他们。”儿子身受重伤,暂时不能一路颠簸地回咸京城,不然伤口有可能会被颠开。
“也只能这样了。”魏云舟又道,“等回去了,我去看看二叔,您去看看二婶。”
“好。”李夫人见儿子的脸色不是很好,连忙说道,“你赶快躺下休息。”
“那我先睡一会儿。”魏云舟不想让李夫人担心,乖乖躺下。
“睡吧,娘守着你。”
魏云舟原以为自己睡不着,没想到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李夫人见儿子睡着了,这才伸手摸了摸他苍白没有什么血色的脸,随后又红了双眼。
早知道让儿子读书考科举会有这么多危险,她当初一定反对。
她宁愿儿子做一个身份低微的商人,也不愿让儿子有危险。
周嬷嬷见李夫人又哭了,忙轻声地宽慰道:“夫人,少爷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嬷嬷,我是担心以后他会经常受伤。”听儿子之前的话的意思,以后这样的事情会不少。
“夫人,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以后也不会有事的。”
李夫人没有再说话,安静地守在儿子的床边。
过了一会儿,永元帝带着太子他们过来看望魏云舟。见他睡着了,没有让李夫人叫醒他。
永元帝关心地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
临走前下旨,任何人不得打扰魏云舟休息。
等到晚上,汤圆偷偷摸摸地来到魏云舟的帐篷。他来的巧,魏云舟刚醒没多久。
李夫人见汤圆来了,便离开了。她回来的也巧,惠嫔娘娘刚到她的帐篷。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是不是很疼……”汤圆一连串地问了很多问题。
魏云舟第一次见汤圆这么紧张又关心的模样,“我感觉还行,伤口是有些疼,但在我忍受范围之内。”
看着魏云舟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庞,汤圆心里很是不好受。
“这次你受苦了。”
“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吃了这么多的苦,你是不是该送两幅古字画安慰我?“
汤圆:“……”这个时候都不忘敲诈古字画。
“送,一定送!”汤圆好笑又无奈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魏云舟满意地笑了。
“你详细地跟我说说昨天的情况。”和芳他们虽也在场,但他们绝不会有魏云舟观察仔细。
“行。”
魏云舟把他看到的情况和他的猜测告诉了汤圆。
汤圆听了后,脸色变得凝重。
“这么看来,项东才是废太子的人真正的幕后主使,熊远他们都不如他。”
“没错,当年熊远他们想杀了废太子的真正儿子,但被项东知道了,然后项东把废太子的真正儿子送走了,这人就是林嘉木。”魏云舟神色认真道,“熊远他们四个并不知道此事,他们以为废太子的真正儿子早就死了,扶持一个假的,以为项东不知道,其实这一切都在项东的掌握中。”
“等时机到了,项东会告诉林嘉木真实身份,让他恢复废太子儿子的身份。”
“没错。”魏云舟冷笑一声道,“熊远他们以为一切都在他们的控制中,殊不知他们被项东耍的团团转。”这个项东不是一般的武夫,有脑子,还有手段,真是不容小觑。
“目前只有熊远和张明阳露面,剩下的二人还不曾出现,还有那个项东。”
“只怕熊远他们也不知道项东在哪。”
“只要我们知道林嘉木在哪,那早晚会找到项东。”项东的确在暗,但林嘉木在明。“项东绝不会想到我们早已发现林嘉木的身份。”
“林嘉木是项东的底牌,也是我们的,派人盯着他,但不能被项东发现。”
汤圆微微颔首道:“我明白,我会安排下去。”
“魏逸邦他们是怎么杀二叔的?”魏云舟方才没有问和芳,因为和芳昨天跟他在一起,对魏逸邦他们怎么杀魏瑾之一事知道不是很详细,但汤圆肯定知晓具体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