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污秽之心核心腔室的现实基准面,周围是一片狼藉。失去了莫里斯的意识引导,那些原本就沸腾不休的零素能量变得更加混乱,在腔室内四处冲撞、侵蚀,却又缺乏明确的目标,只是本能地散发着吞噬与毁灭的气息。
烬与始祖胚胎,隔着这片混乱的能量之海,遥遥相对。
短暂的沉寂被主动打破。
烬的身影动了。不再是试探,不再是防御。这一次,他率先发起了攻击。
但他使用的,不再是之前那种相对单一的粗暴应用。在初步理解了“源初协议”的部分本质后,他开始进行一种全新的尝试——将这份“秩序”的力量,与他自身历经无数战斗所积累的经验、通过吞噬优化而来的万千技能,进行更深层次的融合与再构筑。
他调动能量,发动的不再是简单的“相位跳跃”。修正核心根据空间参数和秩序法则进行了瞬间优化,跳跃过程变得更加稳定,能量损耗显着降低,落点精度提升至微观级别。这不再是依靠能量强行撕裂空间,更像是利用秩序短暂地“抚平”了空间的褶皱,实现了一种更高效的移动——“秩序跃迁”。他的身影在空间中闪烁,轨迹难以捉摸,每一次出现都恰好位于胚胎防御的薄弱点。
他手臂上的星穹武装变形,延伸出的能量刃不再是过去的高频粒子震动切割模式。蕴含着“否定”意味的秩序力场覆盖其上,使得能量刃在劈砍时,不仅能造成物理切割,更能直接作用于目标的能量结构本身,引发其内部稳定性的崩坏——“能量结构瓦解”。每一次斩击,都能让胚胎体表的零素护盾或拟态武器出现难以立刻修复的功能性失效。
他甚至开始尝试更精妙的操作:不再单纯地用秩序力场硬抗胚胎的零素洪流攻击,而是以极小的力场面积和精准的角度,介入到零素能量的奔流轨迹之中,利用其自身的冲击力和秩序场本身的偏转特性,将部分零素能量巧妙地偏转、引导,反过来轰击向胚胎自身!虽然被偏转的能量强度有所衰减,但这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其身”的方式,无疑极大地扰乱了胚胎的攻击节奏。
然而,他的对手,同样在以可怕的速度进化。
始祖胚胎那基于“归零欲望”的吞噬与学习本能被发挥到了极致。它疯狂地分析着烬展现出的每一种新的攻击模式和能量运用技巧。它的零素躯体剧烈地变幻着形态。
它不再仅仅凝聚粗糙的能量触手或进行蛮力冲撞。它的零素开始模拟,开始构建:时而凝聚出结构更合理、能量传导效率更高的尖锐突刺;时而构建出层层叠叠、不断自适应调整频率的复合型能量护盾;甚至尝试模拟星穹武装的局部结构,在体表形成类似推进器或能量聚焦器官的临时器官,虽然粗糙,却明显在提升机动性和攻击强度。
它像一块贪婪无比、永不满足的海绵,疯狂地从烬身上学习着“秩序”与“技巧”的一面。它似乎本能地意识到,只有同时掌握“归零”的吞噬本质与“秩序”的构建形态,才能真正补完自身,迈向它所理解的、“完美”的终极进化形态。
猎手与猎物,教师与学生,毁灭与秩序。
两种截然相反却又同出一源的力量,在这巨大的腔室内,展开了最为激烈的碰撞与对抗。
每一次秩序跃迁带来的精准打击,每一次能量结构瓦解造成的局部崩坏,每一次能量偏转引发的自我冲击,都与每一次零素形态的优化、每一次模拟结构的尝试、每一次学习后的凶猛反扑,狠狠对撞在一起!
能量爆发的光芒不断闪耀又熄灭。逸散的冲击波,反复冲刷着腔室四周那早已不堪重负的生物肉质壁垒。大块大块蠕动的血肉被撕裂、碳化、蒸发。支撑腔室的巨大生物骨架发出断裂声。
整个“污秽之心”空间站,这头活体的巨兽,此刻成为了他们最终的猎场。而这场在其心脏部位爆发的死斗,每一次碰撞,都让这巨大的活体站剧烈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