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了!”
李薇正沉浸在自身战力即将超级加倍的狂喜中,忽地被一道气冲冲的声音打断。
她差点噎住,缓了口气,才看向殿门口的“清源妙道真君”。
“马老师,咋了?”
马报国无奈道:“选个神位,你用了一宿!你说咋了?”
他顺了顺气儿,让声音恢复平和,“本来还想带你去坊市转转,认识认识其他成员,了解下组织内的交易方式和任务委托。”
“但现在,外面估计快天亮了......你也该回去了。若是长时间昏睡不醒,被军中其他人发现,大小也是个麻烦。”
李薇点点头,觉得有理,“好。”
“从今往后,你便是‘天墟’的预备成员了。”
马报国继续交代着。
“之后,你可以自行催动那枚玉牌,进入此地。”
“但要记住,不要去探寻其他成员的身份,也不要将自己的身份轻易暴露给别人!”
李薇一一应下,又问:“那我以后怎么联系您啊,马老师?”
话一出口,她便察觉到马报国的身形明显僵了一下。
他似乎犹豫了片刻,才有些不情不愿地开口。
“我是你的接引者,咱俩的玉牌,间隔只要不大于一千公里,都可以相互感应,还能传递一些文字信息。”
“你有事儿的话......”
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格外庄重。
“有事儿你也少联系。”
“作为一名军人,我的事多,主要精力,要放在军事上面。”
......
哪怕隔着一层面具,李薇都能感觉到马老师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强烈的抗拒感。
【这人真奇怪。】
【费那么大劲儿把我拉进组织,转头就当甩手掌柜了?】
【一点儿认真负责的精神都没有。】
不过,既然可以随时出入此地,神位也到手了。
李薇倒也没想着事事都去依赖马报国。
她又不是没长大的孩子,性格又稳得一批。
想来,自己探索探索,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吧?
总不至于出乱子吧?
何况,“天墟”都存世三十多年了,要相信前人的智慧嘛......
......
李薇想了想,好像也没别的事儿要问了,便冲他挥了挥手。
“那马老师,我先撤了?”
马报国像是松了口气,正要点头,却又猛地想起了什么。
“对了。”
他赶忙提醒。
“过几天,组织要为新晋的‘玉皇大帝’举办一场蟠桃宴。”
“具体时间定下后,我会用玉牌通知你。”
“你在前线玩闹的时候记得留意一下,别把这事儿给忘了......”
......
“哎呦?”
李薇眼睛一亮,很是惊喜。
“我一个宫女领班儿,在蟠桃宴上还有席位?”
马报国被她这话气得脑仁疼,伸出手指隔空虚点着她。
“你说说你,‘斗姆元君’那等尊位不选,非要......非要......”
他说这话的时候牙很疼。
什么时候,组织的神位能用“选”这个字了?
只能说,这丫头,是真的怪。
马报国舒了口气解释。
“组织毕竟不是真正的仙宫,没那么多规矩。”
“但凡成员,人人有份儿。”
说完,他摆了摆手,用命令的口吻道:“行了,赶紧滚蛋!”
清冷如月的“姮娥仙子”吊儿郎当地用双指划过额角,“Yes,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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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墟深处,仙宫废墟连绵无尽,唯有一座小院遗世独立。
此地不见残垣断壁,不见瓦砾遍地。
青石铺就的地面纤尘不染,几丛翠竹傍着墙角,随风轻摇。
院中一株不知名的古树,枝叶繁茂,洒下斑驳光影。
与外界的破败萧索相比,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院落中央的白玉台上,设有两个青玉蒲团。
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男子身着一袭宽大的深灰道袍,袍子上没有任何纹饰,朴素至极。
他静静坐在那里,双目微阖,周身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韵,仿佛与整片天地融为一体,既是万物的初始,亦是万物的归寂。
他便是“天墟”之主,“元始天尊”。
同时,也是“剑仙”云生!
而他对面的女子,头戴八宝攒珠冠,身着金缕绛绡衣,纵使戴着白玉面具,也难掩那份雍容华贵。
正是先前把李薇赶出接引之地的“王母”沈瑶池。
只是此刻,沈瑶池端坐的身形略显紧绷,望着对面始终不发一言的师父,终是有些按捺不住。
“师父?”
云生缓缓抬起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动作很轻,却带着无言的威仪。
她立刻垂首,不再言语。
小院复归寂静,唯有竹叶沙沙。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天尊”才悠然开口,声音平缓,气质温和。
“这件事,我知道了。”
沈瑶池心头一松,忍不住追问:“师父打算如何处置?”
云生淡淡回应:“我会派人去西疆调查。”
“另外,你帮我办件事。”
说着,他轻轻一抖宽大的袍袖。
一根暗黄色的卷轴凭空浮现,悄无声息地飞出。
卷轴表面斑驳,散发着古老、缥缈而浩大的气息,仿佛承载了无尽岁月。
在沈瑶池愕然的注视下,那根卷轴越过玉台,稳稳落在了她的手中。
“师父,您怎么把组织名单给我了?”
她这样问,声音里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喜。
非是得意,而是得到师长认可后的欣喜。
只是,云生却沉缓地摇了摇头。
“把它交给新晋的‘玉皇’吧。”
“另外,它不是名单,而是......罢了......东西给了‘玉皇’,他自然知晓用途。”
沈瑶池闻言,整个人都噎住了。
“他一个新人......”
云生语气依旧不带波澜,说出的内容却石破天惊。
“事实上,‘玉皇’才是‘天墟’真正的首领。”
“可是......”
沈瑶池还想争辩,可慑于云生威严,把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云生见她依旧不服,长叹一声,声音里透出几分沧桑。
“瑶儿,还记得,“道”的启示吗?”
沈瑶池身形僵了一瞬,而后微微颔首。
“记住,‘玉皇’才是这个时代的希望。”
云生语中带上了些微的希冀,“只盼,他能够担当大任吧......”
沈瑶池沉默片刻,抬起头,语气平静却坚定。
“师父,我只信您,只信我自己,也只信我手中之剑。”
“这很好。”
云生的声音里染上笑意,“我也一样,但......鸡蛋总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噗嗤。”
沈瑶池被师父这句格外接地气的话给逗笑了,小院内原本凝重的气氛顿时轻松下来。
笑过之后,她捏了捏手中的卷轴,仍有些不解。
“师父,过几天便是蟠桃宴了,您为什么不公开将东西交给他?”
“一来能让他承您一份情,二来也能帮他迅速立威。”
云生失笑:“你这做‘王母’的,倒会替‘玉帝’着想......怎么,为师让了位置还不够?”
沈瑶池愕然一瞬,面具下的脸颊有些发烫,羞恼道:“师父!托塔天王、九天雷神他们胡说八道也就罢了,怎么您也这样说?”
“‘玉帝’和‘王母’又不是夫妻关系......”
云生淡淡笑了笑。
“假戏真做,也不是不行。”
“啊?”
沈瑶池彻底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