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邱莹莹马上否认了安迪的猜测。
“我从来没从樊姐嘴里听过,她有关注过任何有关投资理财的内容。
甚至我曾经在她面前主动提起,打算用版税投资些什么,她当时也表现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这么看来,投资失败的可能性很小。
至于被骗,我觉得也不太可能。樊姐在人情世故上那么精明,能骗到她钱的人应该很少。
而且她日常生活中,也没有任何恶习。甚至除了保养那张脸的时候肯花点儿钱之外,其他方面樊姐真的很很省俭。”
听了莹莹这一通分析,安迪终于问,“所以你得出了什么样的结论?也就是说,樊小妹赚的钱到底都去哪儿了?”
“家人!”莹莹给了这么一个答案。
“家人?是他们家出什么事了吗?需不需要咱们帮助?”从安迪这个反应就可以看出,她对待朋友真的抱着一片赤诚之心。
邱莹莹摇摇头,示意安迪先别着急。
“我觉得她家目前应该没有什么突发事件,毕竟樊姐这个生活状态,是长年累月的,是一贯如此的。
也就是说,她家需要她长年累月的提供经济支援。
从她平时的表现来看,至少家里没有什么危重病人,需要那么多钱维持治疗。
而且樊姐出身,也是小地方的普通家庭。应该目前还不存在,家里有巨额债务的情况。
现在排除了那么多不可能,那么剩下的可能就不难猜了。”
“所以你的结论是?”安迪又问。
邱莹莹倒是没着急回答安迪这个问题,反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咱们国内有一种特有的对一部分女孩子的称呼,叫‘扶弟魔’或‘扶哥魔’。”
“这我还真的没有听过,不过从字面意义上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那种女孩子会倾尽所有,去帮扶家里的哥哥或者弟弟。”
莹莹这会儿还有心情,给安迪这么精准的解释点了个赞。
“没错,这种女孩子从小生活在重男轻女的家庭。
她们从小就被长辈和家人灌输着,‘只有家里的兄弟好,将来她们的日子才会好过’,‘兄弟好了,将来才有人给她们撑腰’,‘以后家里都要靠他们的兄弟’……类似这种的思想。
也要直接或间接或者被迫接受,家里所有的资源都倾向于家里的兄弟的现实。
而女孩子们,在那样的家庭里就要像野草一样,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顽强生长。
如果哪一天,野草在他们不注意的角开出花朵,也要被无情的采下来,给家里的兄弟们增添光彩。
毕竟那些是家里的‘光宗’和‘耀祖’们,那些父母也理所当然的认为,所有的一切好东西,都应该给他们的‘光宗’和他们的‘耀祖’。
这种思想被从小灌输到大,有些女孩子甚至为了家里的兄弟娶媳妇,买房子,买车,做生意,等等等等任何他们想做的事情,而把自己嫁给一个能出很高彩礼的男人。
哪怕那个男人有家暴倾向,或者年纪比她的父亲还要大,甚至那个男人是个傻子、瘸子、瘫痪在床。
她们都会心甘情愿,或者被各种道德绑架,被各种强迫着嫁过去。
只为了得到那笔彩礼,给家里的兄弟使用。”
邱莹莹的话对安迪来说简直匪夷所思,她听明白了莹莹话里的意思,却不能理解。
“那,樊小妹好像并不是这种情况。”安迪这时候有些迟疑的说。
“那是因为樊姐用她骨子里那股要强的劲儿,从那个家庭走出来了。
她从小地方,用优秀的成绩,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
毕业后又在上海有一份相对体面的工作,每个月都有1万多块的工资到手里。
樊家人很可能就是看中这一点,与其一锤子买卖,不如这样细水长流。
我听樊姐偶然提起过,她哥的婚房首付她就出了一半,而且每个月的房贷也是樊姐负责还。
甚至这些还不是全部,樊姐每个月还要额外打一笔钱给家里,据说是给她父母的养老钱。”
随着邱莹莹的讲述,安迪一双眼睛真是越瞪越大。
看她那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莹莹只能点点头肯定自己的推理没有错。
“这些都是我从樊姐给家里打电话时,或者平时跟樊姐聊天时,偶尔的只言片语分析出来的。
如果我分析的情况属实,那么就真的要替樊姐祈祷,希望她家里那个哥哥只是庸碌无能之辈,千万不要出去闯祸。
否则已经被他们压榨的不剩一点油水的樊姐,大概真的会崩溃。”
“那……”安迪这时候真的有些词穷了,她甚至都想不到一个能够有效帮助樊胜美的办法。
邱莹莹倒是没忘了提醒安迪,“当然这些都是我无意间听说外加猜测,就算全都猜对了,咱们也只能假装不知道。
毕竟樊姐平时还是很爱面子的,如果让她知道咱们已经知道了她背后不堪的一面,她可能会很难过。”
“如果樊小妹的情况真是你说的这样,只要她不挣脱亲情那道枷锁,她的生活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
安迪抿了一口手里的饮料算是压压惊,
“怪不得她没有答应王柏川的追求,怪不得这种名利场能让她高兴。”
说着又看了看那个跟樊胜美相谈甚欢的男人,最后也只说了一句,“希望她能如愿以偿吧。”
邱莹莹也只是往樊胜美那边给了一个同情的眼神,“我觉得目前咱们能做的,就是如果哪一天樊姐开口跟咱们借钱,只要金额不是大到离谱,那咱们就不问缘由,直接借给她那笔钱度过难关就好了。”
多余的话邱莹莹现在并没有说,毕竟马上她哥就要闯一个大祸。
等到时候事到临头,她们才能看情况,拉樊胜美一把。
樊胜美这边的情况,外人是没办法插手。
邱莹莹跟安迪说了个大概,看着她去一旁接电话,剩下一个人也只能漫无目的的在这个宴会厅寻找那个可能会出现的人。
就在这时候,然后忽然想起了一个声音,“安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