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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清宫秘史十二章 > 第195章 鸦片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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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刀,究竟该被定义为凶器,还是日常用品?在元朝,这个问题有着独特的答案——元朝统治者,

也就是蒙古人在统治汉人时,出于对老百姓造反的恐惧,将菜刀定性为凶器,

并规定十家合用一把菜刀,还用铁链将其固定,严禁随意挪动。如今听来,把菜刀视作凶器的规定着实可笑。

然而,这种看似荒谬的定义转变,并非个例。

就如鸦片,在明朝万历年间,它被定性为药品。

李时珍在其着作《本草纲目》中,将鸦片记载为“阿芙蓉,能止咳痢、醒神”。

再追溯到唐朝,唐三藏从印度取经归来,带回了名为芙蓉膏的鸦片,当时主要用于治病救人。

谁能料到,这种源自印度的药物,在历经两个世纪后,竟摇身一变,

成了摧毁大清帝国根基的毒瘤,从治病的药品沦为万恶的毒品。

鸦片进入中国的历史,可追溯到17世纪初。

当时,荷兰殖民者首次将鸦片带入中国台湾,彼时台湾虽为大清领土,

但在管理上具有一定特殊性,后鸦片逐渐传入内陆。

起初,鸦片的输入量年均不足200箱,大多作为药用。

真正的转折点出现在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英国东印度公司垄断印度鸦片贸易后,

以“改善贸易逆差”为幌子,有预谋地向中国输入鸦片。

所谓贸易逆差,即英国购买大清商品的数量,远超大清购买英国产品的数量,大清因此赚取英国大量钱财。

为扭转这一局面,英国人发现大清国人,对吸食鸦片有所偏好,便将在印度种植的鸦片进行加工,销售到中国。

不仅如此,他们还大力培育市场,比如售卖烟具,传授吸食方法,营造出吸食鸦片是一种时髦潮流的假象,诱使中国人上瘾。

到嘉庆五年(1800年),鸦片输入量急剧增至4000箱,大清国人犹如现在那些追星族,无脑的狂吸鸦片,还觉得高人一等!

在道光即位后,输入中国鸦片数字突破了1.9万箱。

至道光十九年(1839年),更是达到惊人的4.02万箱。

原本用于镇痛的药品,此时已彻底沦为毒品。

长期吸食不仅使人上瘾,更严重摧毁人的意志和身体健康。

同时,鸦片带来的巨额利润令英国人咋舌,每箱鸦片可兑换白银500 - 800两,由此导致大量白银外流。

回顾历史,唐朝时期皇帝管理严格,百姓不敢随意滥用鸦片。

明朝时管理尚可,鸦片尚在可控范围。

然而到了乾隆晚年,在和珅等贪官污吏的操纵下,鸦片数量急剧增长。

至道光年间,鸦片已在全国泛滥成灾,从底层的贩夫走卒,到上层的达官贵人,无不深陷其中。

吸食鸦片被视为有面子的事,这一切乱象的根源,实则是英国对大清的殖民掠夺。

当时,英国从这种罪恶的贸易中尝到了甜头。他们用在印度和孟加拉种植的鸦片,换取中国的白银,

再用白银购买中国的茶叶、丝绸、陶瓷,形成了“鸦片换白银——白银换商品”的三角循环。

据数据显示,1820 - 1839年19年间,中国因鸦片外流的白银高达1亿两,这相当于清朝全年财政收入的两倍。

当道光皇帝在1838年看到林则徐“银荒兵弱”的奏折时,国库存银已从乾隆时期的7000万两,锐减至不足1000万两。

更为可怕的是,京畿八旗兵中吸食鸦片者竟高达60%,

这些士兵精神涣散,面黄肌瘦,走路脚底下发飘,你说这样的队伍能打胜仗吗?

民间太多的行尸走肉,活一天算一天,整天就是琢磨如何搞到鸦片膏。

“天朝”的经济与军事根基,正如同在毒烟的侵蚀下摇摇欲坠,濒临崩解。

“……”

道光十二年,鸦片的泛滥让道光帝忧心忡忡。

在养心殿内,他翻阅着各地官员呈上的折子,对于鸦片问题,官员们分成两派,一派建议立刻实施禁烟,否则国家将面临灭顶之灾;

另一派则主张暂缓禁烟,理由是烟税是财政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宜马上禁止。

两派争论激烈,让道光帝一时难以抉择。

时光流转,到了道光十六年(1836年),太常寺少卿许乃济呈上一道《鸦片烟例禁愈严流弊愈大应亟请变通办理折》,提出了弛禁的主张。

道光帝阅后,觉得其中观点似乎有些道理。

正在此时,军机大臣穆彰阿带走在前,许乃济随后紧跟着走进殿内,穆彰阿躬身施礼道:

“皇上,臣知晓您正为禁烟之事烦忧,特将许大人带来一议。”

道光帝心头一动:“朕正想听听二位大人对禁烟的看法。”

许乃济受宠若惊,急忙叩见皇上,小心翼翼地说道:“臣听闻陛下为鸦片之患日夜操劳,斗胆愿陈愚见,总结起来便是四个字——堵不如疏。”

“何谓堵不如疏?许大人,快快说来。”道光帝催促道。

“陛下,自先皇雍正朝开始禁烟,至今已过去六十载,然而鸦片却越禁越猖獗,这是为何呢?”

许乃济不容道光说话,自问自答道:“还不是市场有需求,洋商私贩趋之若鹜,如同蚂蚁附在膻腥之物,

而民间对鸦片的需求,也如烈火烹油难以遏制。若弛禁洋人鸦片,让云贵川等地依法种植,

以本土烟土抵制印度鸦片,如此一来,外夷鸦片因货少价高,自然会逐渐退出市场,此为其一。”

许乃济偷瞄了道光帝一眼,见道光若有所思,便继续说道:

“陛下,若设立鸦片税司,每箱烟土征收白银三十两,按照每年进口四万箱计算,便可增加税银一百二十万两。

这笔银子可充实海防军费,填补河工的亏空。

如今国库空虚,东南地区又有水患亟待赈济,此税并非纵容毒品,实乃权宜之计,以救国家之急,此为其二。”

“许大人,你的意思是不禁烟?”道光帝疑虑地问道。

“臣并非主张完全不禁,而是禁贵不禁贱,禁官不禁民,缓禁而不急禁。”

“啊?何为缓禁,何为禁贵不禁贱?”道光越发迷惑不解。

“陛下可颁布诏令,若发现文武官员、兵丁士子吸食鸦片,立即斩首;而庶民百姓则听之任之。”许乃济解释道。

道光帝追问道:“那岂不是对百姓置之不理?”

“皇上,百姓大多愚昧,沉溺于鸦片的终究是少数。然而官吏若清正廉洁,军队若强壮有力,国家的根本自然稳固,此为其三。”

许乃济详细阐述了自己驰禁主张的三大好处,言罢,再次叩首,等候道光帝的反应。

在这空当,穆彰阿上前半步,似乎忧国忧民的意思:“陛下,许大人所言极是!

想我朝自乾隆末年起,西洋货船日益增多,鸦片之害初现端倪,彼时还能加以遏制。

如今英夷船坚炮利,沿海巡缉兵船屡屡被其恫吓,若强行严禁,恐怕会激起夷变。

(压低声音)听闻湖广总督林则徐主张虎门销烟,实则治标不治本——烟土虽可销毁,吸食的习惯却难以禁绝,

反而徒增官商勾结,提高价格的走私啊!”穆彰阿说完,目光望向道光皇帝。

道光帝起身踱步,袍角轻轻扫过地砖:“你们所说的以国产烟土抵制洋烟,可曾想过,百姓若都去种植罂粟,

粮田势必日益减少,来年若发生饥荒,谁来承担后果?

禁官不禁民,倘若庶民都沦为烟鬼,国家还如何得以存续?朕若应允弛禁,后世史书又会如何评价朕?”

道光帝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声音疲惫,挥挥手,“此事……关系重大,容朕再斟酌斟酌。你们先退下吧。”

许乃济和穆彰阿拜谢退出了大殿。

二人的驰禁建议,看似“务实”,实则是对鸦片这一毒瘤的妥协。

他们未能预见“本土鸦片”只会让烟毒从沿海进一步蔓延至内地。

正如御史袁玉麟所驳斥的那样:“若弛禁,是驱使百姓吞食毒药啊!”

而严禁派的声音,则代表着大清王朝独自清醒的那部分人。

道光十八年(1838年),民族英雄林则徐痛心疾呼:“鸦片流毒,每年致使白银外流六百万两,

十年之后,大清将无抵御外敌之兵,亦无充作军饷之银!”

他主张“重治吸食”,要求吸食者限期一年戒断,逾期则处以死刑。

随后,林则徐以实际行动响应严禁鸦片,在湖北查抄烟馆500余家,收缴烟枪1.2万杆,并亲自研制“断瘾药丸”,推广至民间。

驰禁和严禁两派之争的本质,是腐朽的封建体制,在面对列强冲击时的两种不同应激反应。

驰禁派妄图用传统商业逻辑来“化解”毒品危机,却全然忽视了鸦片对社会根基的严重摧毁。

严禁派虽敏锐洞察到问题的紧迫性,却未能预料到禁烟行动,将进一步激化中英矛盾。

当林则徐在1839年6月于虎门销毁237万斤鸦片时,英国议会正以271票对262票,通过对华战争议案。

一场以“保护贸易”为幌子的殖民侵略战争,已在毒烟与硝烟的交织中,缓缓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