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全死了,太平天国亡了,山东和河南的捻军还硬撑着,捻军到底有多狠?
从草根逆袭,到让清廷胆寒,张乐行用了4年的时间,您说牛不牛?
“……”
捻军,最初叫捻党,皖中地区方言中,说一伙,一撮为“一捻”,
慈禧当政,为了她个人享乐,加紧盘剥和掠夺,苛政猛于虎,百姓活的像牛马。
在安徽、河南、山东等地方,一些失去土地的农民,没有其他门路,他要活下去。
于是结社互助,铤而走险,或贩卖私盐,或三三两两结成一伙,不是去偷鸡摸狗,就是下宅子抢夺,
更多的是杀富济贫,报复这个可恶的社会。
人们把这种松散的组织称为“捻党”,“捻”,是搓绳子的意思。
好比咱们这些人,拧成一股绳,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跟官府对着干。
1851年(咸丰元年)河南大旱,地里颗粒无收,官府不开仓放粮,反而增加赋税,农民不交税,直接关进监狱。
人们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河南这边的捻党先忍不住了,举旗造反,这便是“捻军”起义的开端。
转过年来,皖北爆发了洪灾,地里庄稼被水泡在了地里,饿疯了的农民“嗷嗷”叫着加入起义的队伍。
恰好此时,太平天国定都天京(今南京),派军北伐途经安徽、河南等地,让捻军战士大开眼界。
“卧靠!这些红巾军真牛逼,打得清军屁滚尿流,咱们有组织,为何不效仿洪秀全呢?”
太平军的到来,极大刺激了捻党势力的壮大——各地捻子纷纷效仿红巾军,聚众起义,逐步从“捻党”升级为“捻军”。
张乐行就是在这种情况脱颖而出的,他是安徽亳州人,种几亩薄田,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他振臂一呼,很快就聚了上万人,打下河南永城,星火燎原,第一支纪律严明的捻军出现了。
最绝的是他们因地制宜,战时为兵,平时为民,自给自足,抽时间就揍清军一顿。
清军对他们也没有好办法,捻军和清军玩躲猫猫,游击战比太平军玩得都溜,随后,捻军上了朝廷的黑名单。
当时咸丰问慈禧,“兰子,你说捻军为何越剿越壮大?他们不好好过日子,撇家舍业打游击为哪般?”
你猜慈禧咋说,“皇上,这些穷鬼吃的太饱,打游击是为了消消食,都是一些流寇而已,
不值得陛下挂心,让曾国藩带着他的湘军去剿灭不就行了?”
经慈禧一提醒,咸丰恍然大悟,传旨让曾国藩带着湘军去剿灭捻军。
转眼到了1855年(咸丰五年),捻军面对曾国藩领导的湘军围剿,清楚认识到,
一盘散沙,各自为政的形势已然落后,只有联合起来才能战胜强大的敌人。
经过商议,各地捻军齐聚安徽雉河集,开了场“武林大会”——
大家一致推举张乐行为\"大汉永王\",张乐行一直声称自己是天上大神张百忍的18世孙,能够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大家都信了。
老张很崇拜洪秀全,仿照太平军,他搞出一个五旗军制:黄、白、红、黑、蓝五旗,对应东西南北中和金木水火土。
五旗下设旗主,底下再分大小旗主,看着像回子事。
同盟大会确实开了,但是,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捻党,还是自己玩自己的,谁也不服谁。
河南捻军首领陈太安心想:各地的捻军头目,一个个精得很,都想拥兵自重,利用别人壮大自己的队伍,这种情况,紧急时候联合一下还可以,长期合作就别想了……
这种“表面是兄弟,转身捅刀子”的状态,最终坑苦了张乐行。
1857年,捻军南渡淮河,跟太平军英王李秀成、忠王陈玉成部成功“联姻”。
张乐行还被洪教主封了“沃王”,但捻军有自己的性格:给你面子接受封号可以,调兵?不好意思,不听!
1858年,他们拿下怀远、凤阳,把清军水路掐断,给太平军帮了大忙。
捻军牛逼之处是拾了清军铁骑的帖子,他们以骑兵为主,擅长“飘忽不定”的运动作战——
他们能够避开清军主力,袭扰其补给线,在安徽、河南、山东、江苏等地往返穿插,令清廷防不胜防。
巅峰时期,捻军兵力达十余万,曾多次击败清军,甚至一度逼近北京,慌得咸丰和慈禧想逃往避暑山庄。
紫禁城寝宫内,慈禧娇美如花,看到咸丰眉头紧锁,她知道是捻军不断壮大让他心焦。
“皇上,捻军善于骑射,何不动用蒙古王爷僧格林沁呢?”
“对啊,我咋把他忘了!”
在慈禧的建议下,咸丰派蒙古王僧格林沁去围剿捻军。
僧格林沁善骑射,曾参与镇压太平天国北伐军,“奶奶滴,咱们骑兵对骑兵,谁怕谁!”僧格林沁狠劲上来了。
面对捻军的流动作战,僧格林沁却屡屡受挫,曾经的常胜将军,如今变成了屡战屡败的衰王。
如今的僧格林沁威风不再,廉颇老矣。
两年后,捻军在山东曹州(今菏泽)设伏,诱僧格林沁追击至高楼寨,
僧格林沁人生地不熟,误入埋伏,捻军将其所率的六千士兵包围歼灭,
僧格林沁受伤,骑着马倒在了麦田里,捻军小兵张皮绠眼尖腿快,跑到麦田里,一枪扎死了僧格林沁,
哈哈,威名赫赫的僧格林沁,竟然死在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兵手上,你说和谁说理去?
僧格林沁死后,咸丰派曾国藩去剿灭捻军,同治五年的风,吹得比往年更烈。
曾国藩站在黄河岸边,望着滔涛浊浪拍打着新筑的长墙,慷慨激昂做着动员报告。
“从今天起,各位将领,我们要实施 “以静制动”的战略战策。”
“大帅,何为以静制动?”刘大麻子刘铭传不解问。
“很简单,沿黄河、运河、沙河筑起长墙,派重兵守着!把那些捻匪困死在圈里,再清了他们的老巢,烧光村庄,断了粮道,看他们还怎么蹦跶!”
“明白了!”
可他算错了捻军的野。
那些在马背上长大的汉子,像嗅到血腥味的狼,几次三番瞅准长墙的缝隙就往里钻。
有时是趁着夜色摸过冰面,有时是绕到清军防备薄弱的河段强渡,
曾国藩的河防大计屡屡被撕开口子,折腾了大半年,捻军反倒越打越散,像是浮在水上的葫芦,摁下这头,那头又起。
曾剃头遇到了硬茬,朝堂上弹劾他的折子如雪片,曾国藩望着地图上混乱的战局,终于叹了口气——这差事,我真扛不住了。
同年深秋,一道圣旨送到军营:曾国藩调回两江,剿捻事宜交由李鸿章接手。
而就在清军换帅的当口,捻军大营里也炸开了锅。
此时,总头目张乐行早就成了阴间的鬼,他在与清军僧格林沁部激战时,因叛徒出卖被俘,遭受酷刑后英勇就义。
太可惜了,死时才42岁。
如今没有大当家压着,捻军四分五裂,都想说了算。
如今大致分成了两派,赖文光(太平军将领)嚷着要带东捻军在中原硬扛。
张宗禹嚷着率西捻军去陕西找回民军帮忙。(张宗禹是张乐行的侄子)
吵到最后,谁也没说服谁,再加上清军步步围剿,这伙曾经拧成一股绳的义军,硬生生分成了东捻、西捻两支。
李鸿章率军来到战场上,他玩得更狠,上演了一出“步骑混编”+“划河圈地”,一点点压缩捻军活动空间。
这下捻军可惨了,他们为各自为战付出了沉重代价,东捻军被李鸿章堵在江苏扬州,1868年1月弹尽粮绝,赖文光被俘就义。
西捻军回师救援时,在山东茌平徒骇河被包了饺子,全军覆没,张宗禹失踪(一说投河)。
至此,轰轰烈烈16年的捻军起义,就这么落幕了。
这群淮北汉子,用最野独特的方式,在晚清历史上留下了最狠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