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号在光之树村外的空地上 “哐当” 落地时,修车老汉正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袋锅子 “吧嗒吧嗒” 响。他抬头瞅了瞅冒烟的船尾,吐出个烟圈:“小子,你们这船再这么折腾,迟早得散架。下次回来,我给你们焊个铁壳子,保准比联盟的战舰结实。”
陆星辰从舱门里滚出来,捂着腰龇牙咧嘴:“大爷,您这手艺还是留着修拖拉机吧。归墟号这老骨头,经不起您那大焊枪折腾。” 他刚站稳,安安就抱着个椰子从里面蹿出来,“啪” 地砸在他脑门上,椰汁顺着头发流进脖子,凉得他一激灵。
“这小畜生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陆星辰拎起安安的后颈,小家伙还抱着椰子壳不放,小爪子对着他比划,像是在骂骂咧咧。亮亮则展开翅膀,把青青和小麒麟护在怀里,生怕被归墟号掉下来的零件砸到,小火凤凰站在它脑袋上,羽毛被风吹得乱糟糟。
村里的孩子们早就围了上来,指着小火凤凰尖叫:“快看!是火鸟!比年画里的凤凰还好看!” 老婆子端着筐刚摘的脆枣从屋里出来,见着陆星辰就往他兜里塞:“快尝尝,新摘的,甜得很。我听老汉说你们去海南岛了?那地方热不热?”
正热闹着,村口突然来了辆三轮车,车斗里装着个大木箱,车夫是个戴草帽的中年人,擦着汗问:“请问灵净事务所的陆先生在吗?我是乌镇来的,有急事找你们帮忙。” 陆星辰心里咯噔一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找上门来委托任务。
“啥事啊?” 焰心叼着根脆枣,含糊不清地问,“是闹鬼还是有怪物?我们收费可不便宜。” 车夫赶紧从兜里掏出张照片,上面是座古色古香的宅院,院墙爬满了爬山虎,正中央的阁楼窗户里,隐约有个白色的影子。
“这是我们镇的张家老宅,” 车夫的声音带着紧张,“最近总闹怪事,晚上能听见阁楼里有人唱戏,推门进去又啥都没有。昨天我去送菜,亲眼看见个穿旗袍的女人从墙里钻出来,吓得我三轮车都翻了。”
林悦的扫描仪对着照片一扫,屏幕上跳出串微弱的能量波:“是灵体能量,但很温和,不像恶鬼。而且这能量里带着股檀香味,估计是年代久远的地缚灵。” 陆星辰摸了摸下巴:“乌镇?是不是那个全是水的古镇?听说那里的粽子特别好吃。”
焰心眼睛一亮:“去!正好尝尝乌镇的羊肉面,据说那汤熬得比老汉的果酒还香。” 苏雪瑶笑着摇头:“就知道吃,先问问报酬。” 车夫赶紧说:“只要能解决这事,张家愿意出五万块,还管吃管住,临走再送两箱乌镇特产。”
“成交!” 陆星辰一拍大腿,“明天一早就出发。不过咱们得开归墟号去,这破船再不练练,下次说不定真飞不起来了。” 车夫看着归墟号,眼睛瞪得溜圆:“你们…… 你们开这个去?能进古镇吗?那地方的桥窄得很。”
“放心,” 林悦拍着胸脯,“我们能让船在水面上飘,跟画舫似的,保证不撞桥。” 当晚,村民们在光之树下摆了饯行宴,修车老汉举着酒杯敬陆星辰:“小子,出去别给咱村丢人,实在搞不定就回来,老汉我帮你想办法。”
第二天一早,归墟号就载着众人往乌镇飞。陆星辰特意让林悦把飞船调成半透明模式,在水面上慢悠悠飘着,引得两岸的游客纷纷拍照。“你看那艘船,没桨没发动机怎么动啊?” 穿汉服的小姑娘拉着同伴的手,眼睛瞪得溜圆。
到了张家老宅,陆星辰才发现这地方确实气派 —— 青瓦白墙,朱漆大门,门口的石狮子都被摸得锃亮。张家的后人是个戴眼镜的老太太,颤巍巍地打开门:“可算把你们盼来了,再这么闹下去,我这把老骨头迟早得被吓散架。”
院子里的杂草长得比人高,墙角的青苔滑溜溜的,阁楼的木门虚掩着,风一吹 “吱呀” 作响。安安突然对着阁楼龇牙咧嘴,小爪子指着二楼的窗户。亮亮展开翅膀,金色的光芒照进阁楼,众人隐约看见个穿蓝色旗袍的影子,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
“是她!” 车夫吓得躲在陆星辰身后,“我昨天看见的就是这个女人!” 陆星辰示意大家别出声,慢慢推开阁楼的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梳妆台上摆着面黄铜镜子,镜面模糊不清,旁边的胭脂盒里,还剩着半盒红色的胭脂。
“姑娘,我们是来帮你的,” 陆星辰轻声说,“有啥心事不妨说出来,总憋着对谁都不好。” 镜子里的影子突然动了,女人缓缓转过身,容貌清丽,只是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个黑洞。
焰心吓得往后退了半步,长鞭不自觉地握紧。苏雪瑶赶紧按住她的手,冰系灵力在指尖流转,却没有发动攻击:“她没有恶意,只是在悲伤。” 女人突然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像羽毛:“我等我的丈夫,他说打完仗就回来娶我,可我等了六十年,他再也没回来。”
原来这女人叫婉清,是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未婚夫是个军官,出征前送了她支玉簪,说凯旋就用八抬大轿娶她。后来军队战败,未婚夫战死沙场,婉清穿着旗袍在阁楼里等了一辈子,临终前还攥着那支玉簪,死后就成了地缚灵,每晚在阁楼里等未婚夫归来。
“玉簪呢?” 陆星辰问。婉清指了指梳妆台的抽屉,林悦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支白玉簪,簪头刻着朵梅花,上面还沾着点干涸的血迹。“这上面有她未婚夫的气息,” 林悦的扫描仪对着玉簪一扫,“能量和婉清的灵体能产生共鸣,难怪她离不开这里。”
陆星辰拿起玉簪,突然觉得手心发烫,混沌之刃的符文也跟着亮起来:“我能帮你找到他的下落,哪怕只剩骨灰,也能让你们合葬。” 婉清的影子突然跪下来,对着陆星辰磕头:“多谢先生,若能如此,我愿消散,不再打扰世人。”
当天下午,众人就开始调查婉清未婚夫的下落。林悦黑进了档案馆的数据库,查到那位军官叫沈慕白,牺牲后被安葬在南京的烈士陵园。“明天去南京,” 陆星辰握紧玉簪,“让他们在七十多年后重逢。”
晚上,张家请他们去镇上最好的饭馆吃羊肉面。老板端上来的面碗比脸盆还大,羊肉炖得酥烂,汤上飘着层红油,撒着翠绿的葱花。焰心埋头苦吃,嘴里嘟囔着:“比村里的炸丸子好吃…… 就是有点烫。”
安安抱着个小羊蹄,啃得满嘴是油,青青和小麒麟则对桌上的桂花糕感兴趣,你一口我一口吃得香甜。小火凤凰站在窗台上,对着外面的灯笼喷火玩,吓得老板差点把汤勺掉地上。
回老宅的路上,婉清的影子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在月光下像团淡淡的白雾。陆星辰突然停下脚步:“你会唱当年的歌吗?就是你未婚夫最喜欢的那首。” 婉清愣了愣,轻轻唱起《天涯歌女》,声音婉转哀怨,听得人心里发酸。
“真好听,” 苏雪瑶轻声说,“可惜是个悲伤的故事。” 陆星辰握紧玉簪:“明天就让这故事有个圆满的结局。” 回到阁楼,他把玉簪放在梳妆台上,婉清的影子对着玉簪喃喃自语,像是在诉说着七十多年的思念。
第二天一早,归墟号就载着婉清的灵体和玉簪飞往南京。小火凤凰用火焰在船身上画了层保护膜,让婉清的灵体不至于被阳光吹散。到了烈士陵园,陆星辰按照档案馆的记录,找到了沈慕白的墓碑,上面的照片里,年轻的军官穿着军装,眼神坚定。
婉清的影子飘到墓碑前,轻轻抚摸着照片,无声地流泪。陆星辰把玉簪放在墓碑前,玉簪突然发出柔和的白光,婉清的灵体和白光融合在一起,渐渐化作点点星光,围绕着墓碑盘旋两周,然后消散在阳光里。
“这就算…… 圆满了?” 焰心看得有点发愣,“就这么没了?” 苏雪瑶点点头:“她完成了心愿,自然会去往该去的地方。你看那玉簪,上面的血迹不见了,变得跟新的一样。”
离开烈士陵园时,陆星辰把玉簪留在了墓碑前,旁边放着束白菊。林悦的扫描仪突然 “嘀嘀” 响了,屏幕上跳出个新的能量点:“南京博物院有异常能量反应,和婉清的灵体能量很像,但更强烈,像是有很多灵体聚集。”
“又有委托?” 陆星辰笑了笑,“看来这趟出来值了,既做了好事,又能赚外快。” 焰心已经开始查南京的美食:“听说那里的盐水鸭特别有名,皮脆肉嫩,比乌镇的羊肉面还好吃。”
归墟号朝着博物院的方向飞去,阳光洒在船身上,金色的光芒与亮亮的翅膀交相辉映。陆星辰看着窗外的南京城,突然觉得这样的冒险也不错,没有激烈的战斗,只有一个个等待被温柔对待的故事。
“下一站,南京博物院。” 他轻轻推动操控杆,归墟号的引擎发出平稳的轰鸣,载着众人驶向新的未知。安安趴在他的肩膀上,小爪子把玩着片从乌镇带来的柳叶,像是在期待着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