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铁椅的凉意透过校服布料渗进林砚脊背。
他闭着眼，指节无意识摩挲着椅沿的毛刺，耳边回响起顾昭临走时那句“数据云同步完成”——此刻审讯室墙上的挂钟指向九点二十三分，离他被推进来已过六分钟。
“叮——知识星图·黄金阶解锁‘记忆回溯’能力。”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开时，林砚睫毛轻颤。
他睁开眼，瞳孔泛起幽蓝微光，视网膜上像投了块全息幕布——昨晚潜入教务处的画面开始倒带：月光从后窗斜切进来，他贴着墙根避开监控死角，指尖触到王德昌办公室门锁时，金属的冷意还残留在神经末梢；档案柜第三层那本《2000-2003年学生意外事件处理报告》，封皮上“x-7区”三个字被红笔圈了七圈，页脚有半枚模糊的指纹，位置正好在“林淑雅（林砚母亲）车祸档案调阅记录”那页。
“啪！”
审讯室铁门被推开时带起一阵风。
王德昌西装裤线笔挺得能裁纸，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淬了冰的手术刀：“林同学，睡得香吗？”他拉过椅子坐下，公文包“咚”地磕在桌上，“监控拍到你昨晚十点十七分从后巷翻进学校，十点三十八分离开教务处，携带可疑文件。”
林砚歪头笑了：“王主任查监控时，没发现后巷的摄像头半个月前就坏了？”他屈指敲了敲桌面，“再说——”蓝瞳闪过一道光，“档案柜第三层左数第二本，您亲手贴的封条，指纹位置在右下角三厘米处。可昨晚我碰那本书时，指纹偏移了两毫米。”他忽然倾身凑近，“您猜，是哪个笨蛋为了嫁祸我，又把封条重新贴了一遍？”
王德昌喉结动了动，指尖在公文包搭扣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电子设备的嗡鸣——是顾昭的动静。
林砚余光瞥见自己电子表屏幕亮起，云端同步进度条跳到100%，嘴角笑意更深：“对了，王主任看过今天的保安巡逻记录吗？”
“什么？”
“十点到十一点，保安老陈在后门抽烟，监控盲区的时间戳被调过。”林砚晃了晃手腕，“您说警方要是发现，所谓‘林砚出现在后巷’的监控，其实是从上周三的录像里剪的……”
“够了！”王德昌拍桌站起，镜片后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抓起公文包要走，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姜棠的脑袋从门缝里挤进来，双马尾乱成鸟窝，小熊挂件在胸前撞得叮当响。
“林、林砚哥哥！”她踉跄着冲进来，手机举得老高，“我、我找到了这个！”
手机里传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接着是王德昌的声音，带着几分酒气：“那批x-7区的实验数据……林清欢当年要是没撞车，早该查到了……”
审讯室霎时安静。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拿起手机走出房间。
王德昌的脸从红转白，又从白转青，指节捏得泛白，喉结上下滚动两下，扯了扯领带转身就走。
经过林砚身边时，他压低声音：“你会后悔的。”
“游戏才刚开始，王主任。”林砚望着他背影，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这只老狐狸的尾巴才刚露出来。
半小时后，警察走进来递回林砚的手机：“暂时排除嫌疑，不过……”
“明白。”林砚接过手机。
推开门时，阳光劈头盖脸砸下来，顾昭抱着笔记本站在台阶下，发梢沾着碎金；姜棠扑过来拽他袖子，小熊挂件晃得人眼晕。
“走吧。”他揉了揉姜棠的脑袋，余光瞥见顾昭朝他比了个“√”——纪委的邮件应该已经到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两下。
林砚点开新信息，瞳孔微缩：“我在旧档案馆等你，关于x-7区的事，我知道的比你想的还多。”
风掀起他的校服衣角，远处梧桐叶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