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9月,东北大学林徽因的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窗帘洒落在书桌上,映照出一片温暖的光圈。为了推动书画教学,林徽因在业余时间写信给好友,寻找书画艺术的合作伙伴。今天,她特意请王至诚来办公室和王至诚告别。
王至诚一进门,便开门见山地问:“你果真想好了,要离开东北大学吗?”
林徽因点了点头,神情坚定,如秋日清晨的阳光:“主意已决。我已征求了梁思成的意见。”
“究竟是为什么?”王至诚皱眉,心中疑虑如潮水般涌来,“我和汉卿好不容易把你从火车站,请了回来。这才几天啊?”
林徽因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眼中透出坚定的光芒:“你为什么想挽留我呢?”
“东北大学研究书画的人本就不多,如果您离开,教学将无法开展。”王至诚语气恳切,显然对林徽因的离去感到无奈。
林徽因摇了摇头,眼神中透出柔和:“唐蕴玉、金启静等画家都在加入‘艺苑’,而潘玉良刚从欧洲归国,已成为我们团队的重要力量。如果您能加盟,未必不能请潘玉良到东北大学,或请孙多慈来。”
“孙多慈?”王至诚的眉头一挑,有些疑惑。
“她是一位年仅16岁的优秀女孩,凭借宗白华的介绍成为中央大学美术系的旁听生。”林徽因认真解释,语气中透出对孙多慈的赞赏,“她聪慧过人,拥有绘画天赋。徐悲鸿对她也颇为器重。”
“可她还是个孩子,学业未了,怎么能请她来东北大学呢?”王至诚不解。
“因为她出事了。”林徽因声音低了下来,“她与徐悲鸿发生了惊世骇俗的恋情,整件事在南京中央大学闹得沸沸扬扬,令她不得不面对巨大压力。”
王至诚陷入沉思,想起去年的风波。师生恋在当时的文艺圈内并不罕见,然而徐悲鸿和孙多慈之间的年龄悬殊,以及她尚在艺术生涯初期的脆弱性,注定了他们的结局不会美好。
“我不明白徐悲鸿能给她什么?”王至诚摇头,目光沉重,“他这样做不仅毁了她的爱情,也可能断送她的艺术之路。”
“毁掉她的,不是徐悲鸿,而是他的妻子——蒋碧薇。”林徽因说,眼神中透出无奈与同情。
“蒋碧薇?”王至诚略感惊讶。
“她心思缜密,了解徐悲鸿的性格。当她发现孙多慈与徐悲鸿的关系后,立刻变得不安。为了扞卫自己的婚姻,她不仅在家中指责徐悲鸿,还对孙多慈展开了人身攻击。”
“我理解她作为一个女人扞卫爱情的本能。”王至诚情不自禁地说,眼中闪烁着对女性命运的同情,“但为什么一些艺术大师偏偏追逐年轻的学生呢?”
“孙多慈别无选择,只有离开。”林徽因坚定地说,“如果她能来到东北大学,您不仅是在拯救她的青春与生命,更是在保护她的艺术未来。”
“如果能找到替你的人,嫂嫂要走,兄弟再也不拦着。”王至诚忽然想起,目光闪烁不定。
“对了!您和许多共字号的人都有联系,为什么不通过他们找个合适的老师呢?”林徽因灵机一动,眼中闪烁着聪慧的光芒。
王至诚无言:“即使找中共的老师,他们也需要组织批准。”
“你可以帮他们向组织请示。”林徽因鼓励道,语气中透着坚定的信念。
“哪那么容易,连找文委和左联的领导都困难。”王至诚苦笑,眉头紧蹙。
“我们可以尝试联系北方局、南方局或长江局。”林徽因的话如同春风,驱散了王至诚心中的阴霾。
“这些组织早已撤销,听说现在有个什么组织局。”王至诚叹气,似乎对未来的希望感到一丝渺茫。
“其实中共中央在1930年已经决定成立北方局、南方局和长江局。”林徽因坚定地说道,“北方局的负责人贺昌、温裕成等人都对书画有研究,或许可以帮助我们。”
王至诚一听,眉头微微松动:“贺昌担任北方局书记,这样黄慕兰或许能兼职东北大学。”
林徽因赞同道,眼神中流露出期待:“没错,她可是一位书画与文学的天才。”
王至诚不以为然:“但她连孩子都交给别人抚养了,有时间兼职吗?”
林徽因兴致勃勃:“长江局也有许多潜力股,像项英、关向应等人。”
“可是,像舒同、武中奇这样的大家不多.”王至诚苦笑,似乎对这些提议感到无奈。
“不过兼职而已。”林徽因轻松地回应,眼中却闪烁着一丝坚定。
“难道两年来我们在东北大学的书画教学只是一个‘而已’?”王至诚有些生气,心中对这一系列提议感到失望。
林徽因微微一笑:“我不过是提出一个建议,具体请谁,您去决定吧。”
“与其请别人,不如我自己承担书画的大梁。”王至诚的声音透着坚定,想要挽留林徽因的心情愈发强烈。
“思成来了!”林徽因突然打断了思绪,神情一转,希望能与丈夫梁思成、朋友王至诚愉快告别。
王至诚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心中却闪过一丝遗憾。林徽因的离去无疑将是一种损失,但他深知,艺术的追求和理想的实现,往往需要更多的勇气和牺牲。
就在这一刻,办公室的门缓缓打开,梁思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到来仿佛带来了宁静,打破了林徽因和王至诚之间的微妙氛围。梁思成微笑着走到林徽因身旁,温柔地说:“徽因,我们该走了。”
林徽因转过头,脸上绽放出温柔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不舍。
王至诚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和无序的思考,最终化作一句低语:“保重,林教授。”
“保重,王教授。”林徽因目光坚定,微微一鞠躬,随后跟随梁思成走出了办公室,留下一室的寂静。
王至诚静静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不仅仅是对林徽因的惋惜,还有对未来的期待。书画的梦想依然闪耀,虽然前路未知,但他决心把这一份艺术的情缘继续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