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溪玥被她俩逗得哈哈大笑,索性摆足了风流公子的架势,慵懒地展开一把不知何时拿出的折扇,轻轻摇动,眼中波光流转,刻意拖长了调子道:“哦?那感情好啊!若是真遇见几个投缘的美人儿看上爷了,这一路有红袖添香,美人相伴……嗯?” 她尾音上扬,带着十足的戏谑与玩味。
话音未落,她还促狭地朝着初春和初夏两个丫头抛去一个极其勾魂摄魄的媚眼。
那眼神带着三分邪气,七分风流,仿佛带着小钩子。
初夏和初春哪见过自家主子这般“放肆”的模样?饶是知道她是玩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电眼”击得猝不及防。
两人脸颊瞬间飞起红霞,如同熟透的苹果,羞涩地慌忙移开视线,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快了几分。
“主……主子!” 初夏嗔怪地唤了一声。
初春也低下头,抿着嘴笑,却是不敢再看那双太过惑人的眼睛了。
车厢里一时充满了轻松快活的笑闹声,载着一行人对未知旅程的无限憧憬,渐渐消失在官道的晨雾尽头。
时光如白驹过隙,蓝溪玥一行走走停停,不觉间已过去十余日。
这一日,他们抵达了金陵城,寻了家客栈落脚。
明日便是大年三十,整个县城仿佛被喜庆的浪潮席卷,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人流如织,处处洋溢着辞旧迎新的热闹喧嚣。
蓝溪玥倚在客栈二楼的窗边,目光投向下方熙熙攘攘的街道。
提着鸡鸭鱼肉,抱着布匹年画的百姓们脸上都挂着满足而期待的笑容,金陵城百姓富饶,没有受冬日影响,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年糕的甜香和爆竹的烟火气。
“主子,当心受凉。”初春轻步走来,将一件厚实的锦缎披风仔细地披在蓝溪玥肩上。
几乎同时,初夏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热气腾腾的香茗和几碟精巧的点心。
她将东西放在窗边的茶几上,语气带着一丝感慨:“明儿就是除夕了,也是大少爷和钱小姐大喜的日子,主子你不能参加,钱小姐指不定要念叨多少遍呢。”
蓝溪玥眸中掠过一丝淡淡的怅惘,轻叹一声:“是啊,错过大哥和多多的喜宴,确是遗憾,只能在千里之外,默默遥祝他们百年好合,岁岁安康了。”
初春刚想开口安慰,却见蓝溪玥“唰”地一声展开了手中的折扇,方才那点愁绪瞬间被洒脱取代。
她唇角勾起一抹飞扬的笑意,将折扇在掌心潇洒地一拍:“罢了,想也无用,走,我们也下去凑凑这过年的热闹!”
“好啊好啊!”初夏立刻雀跃起来,脸上阴霾一扫而空。
主仆三人下了楼,汇入喧闹的人潮。
街道两旁,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卖糖葫芦的、吹糖人的、写春联的、挂灯笼的,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浓郁的节日气息扑面而来。
蓝溪玥兴致颇高,对身边的初春和初夏扬声道:“今儿个高兴,你们看上什么只管买,爷请客!”
初春和初夏闻言,脸上顿时绽开惊喜的笑容,连忙福身行礼:“谢谢爷!”
跟在后面的暗一搓了搓手,脸上堆起憨厚的笑容,凑上前道:“爷,那属下呢?你可不能偏心啊。”
蓝溪玥转身,瞥了暗一一眼,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豪爽地一挥手:“成!今儿你们仨的花销,爷全包了!”话音未落,她便从宽大的袖袋里利落地抽出一叠厚厚的银票,一人分了几张。
初春、初夏和暗一捧着银票,脸上都乐开了花。
蓝溪玥对他们随意地挥了挥扇子:“各自玩去吧,看上什么只管拿下,等下客栈大堂集合。”说完,不等他们反应,便转身,像一尾灵活的鱼,径直扎进了左侧更为拥挤喧闹的人群中。
初夏下意识想跟上,却被暗一横跨一步拦在身前。“哎,”暗一压低声音,“主子吩咐了客栈集合,意思就是不想咱们跟着,放心吧,就凭主子的本事,这街上谁能动得了她分毫?”
初夏闻言,只得轻哼一声,挽起初春的胳膊,转身走向一个卖珠花首饰的小摊,很快便被那些精巧的小玩意儿吸引了注意力。
暗一则抱着手臂,不远不近地默默跟在两个姑娘身后,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周围。
初夏挑中一支珠花,回头看到暗一,故意嗔道:“你干嘛跟着我们呀?”
暗一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这地方人多眼杂的,你们俩又不像主子那样能打,万一遇到不开眼的怎么办?我当然得护着点。”
初夏听了,嘴角微翘,哼了一声,却也没再赶他,继续兴致勃勃地挑选起来。
蓝溪玥信步闲逛,感受着人间烟火气。
然而,没走出多远,一种被窥视的感觉便如影随形,她不动声色,眼角的余光扫过身后攒动的人头,果然瞥见几条鬼祟的身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现。
她唇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脚步一转,看似随意地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
巷内远离了主街的喧嚣,只有零星几家紧闭的后门,显得格外幽深冷清。
蓝溪玥在巷子中段停下脚步,悠然转身。
只见三个身材魁梧,面相不善的大汉堵住了巷口,正一步步向她逼近。他们穿着粗布短打,眼神贪婪而凶悍,显然来者不善。
蓝溪玥挑了挑眉,手中的折扇轻轻摇动,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几位兄台,不知一路尾随在下,有何贵干?”
为首的那个大汉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目光像毒蛇一样在蓝溪玥俊俏的脸上逡巡,发出粗嘎的笑声:“嘿嘿,小白脸,长得可真他娘的标致!废话少说,识相的,把身上所有的银票都交出来!要是让我们满意了,送你去个好地方。”他特意加重了“好”字,语气里的下流猥琐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