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进王家沟时,已经快要晚上十点了。
以前的王家沟,此时村内会黑蒙蒙一片。
现在不仅村口的路灯还亮着,各条宽敞的村路也都被成排的路灯照亮。
焕然一新的村子,显得和附近的村落格格不入。
王明本想将其他村落也改造一番,但是时间有限,现在眼中钉都已经除掉。
刘炎和董将接下来肯定是为了病痛奔波,肯定无心再找周曼人的麻烦。
周曼人当上乡长,只是时间问题。
王明停稳车,轻轻抱起后排熟睡的周诗曼,她眉头还皱着,嘴里喃喃地念着 “王明”。
脸颊蹭在他的胸口,抓的王明很紧。
周语嫣已经睡着了,王明脚步放得极轻,把周诗曼送回房间,盖好被子,又在她额头轻轻按了一下,才转身离开。
他走到周曼人的屋前,推开门,看到周曼人正坐在炕边擦农具,烟袋锅子放在一旁,冒着淡淡的烟。
“回来啦。”
王明在炕沿坐下,拿起桌上的热水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
“嗯,我要走了。”
周曼人抬起头,眼里先是惊讶,随即涌上不舍:“咋这么着急,多待一阵子啊。”
王明笑了笑,语气平静:“我准备去沪城。”
周曼人手里的布顿了一下,愣了半天,才缓缓说:“这么快...”
“嗯,除了那边还有其他事要处理。”
王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
“这里面是开发农运站和开发紫花乡的钱,足够用了。”
“林国栋升到县城,乡长的位置空着,你只要按我之前说的规划来,升乡长肯定没问题。”
周曼人看着桌上的银行卡,没敢去碰,凭王明现在的实力,里面的钱最少是七位数。
“明儿,这钱我不能要,你帮王家沟做了这么多,已经够了。”
“拿着。”
王明将卡往他面前推了推,“这不是给你的,是给王家沟、给紫花乡的。”
“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以后你要继续往上走,你要是当了县长,是全县城的福气。”
他顿了顿,想起周曼人之前说的二十多年前的事。
亲姥爷杀害亲生父亲,自己是他们口中的 “野种”。
这次去沪城,说不定会有危险。
但必须去,只不过不能带着周诗曼。
周曼人看着王明的眼睛,知道他心意已决,只好把卡收下,叹了口气。
“你在那边要多注意安全,有事记得给家里打电话。”
“知道了。”
王明站起身,“我走了,您多保重。”
他没再多说,转身走出屋子。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雪的气息。
王明回头看了一眼周曼人的屋子,窗户透着光,周曼人在里面看着自己,他没有停下脚步,他怕自己一回头,就舍不得走了。
车子驶出王家沟,渐渐消失在夜色。
王明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心里五味杂陈。
王家沟,或许以后会回来的越来越少。
现在第一件事,要去面对另一段人生,一段关于亲情和仇恨的过往。
然后前往大西洲,做王。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沪城东浦国际机场。
走出航站楼,坐地铁直达市中心,王明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高楼大厦像紫花乡地里的苞米杆一样多,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明亮刺眼。
车水马龙,豪车随处可见,行人穿着精致,脚步匆匆,空气中都透着繁华的气息。
比起西莞,沪城的富有更张扬,更有压迫感,每一寸土地都像是镀了金。
他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里有点疑惑。
当年在自由搏击界也是大夏第二,虽然是昙花一现,紫花乡没人能认出正常。
但沪城喜欢看搏击的人不少,怎么一路上没人认出他?
或许是时间太久了,大家只记得第一名,没人会在意屈居第二的人。
王明打开手机,翻出之前查到的吕家信息。
姥爷吕光卿,人称 “吕二世”,母亲吕璐是吕光卿的小女儿。
而吕光卿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太姥爷,是上个世纪沪城有名的 “金大王”。
靠着几十家金铺发家,如今吕家的产业遍布金融、地产、珠宝、古董等领域,吕光卿本人更是稳居沪城前十富豪榜的第三名多年。
“没想到,我还有这么个‘显赫’的家世。”
王明自嘲地笑了笑,手指划过母亲吕璐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花园里,笑容温婉,眉眼间和他有几分相似。
看上去根本不像四十多岁的人,反而像三十出头的少妇。
他翻遍了所有信息,都没找到母亲的工作信息和近况,有的自媒体说她一直住在吕家大院,很少出门。
王明打了辆网约车,报了吕家大院的地址。
车子穿过繁华的市区,渐渐驶入一片僻静的超大别墅区。
别墅区的范围虽然很大,但是只有二十户。
每套住宅的面积都相当于二十几个足球场。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植物香,和市区的喧嚣截然不同。
在全蓝星都算寸土寸金的沪城,能住在这里的家族,可见一斑。
车子停在吕家大院门口,王明下了车,看着眼前的大门,气派得让凡人不敢靠近。
门口的仆人穿着整齐的制服,看到王明走来,眼神露出警惕。
“请问您找谁?”
一个仆人上前问道,语气很恭敬。
“我找吕璐。”
另一个仆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到他穿着普通的外套,不像有钱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你找吕璐?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吕璐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叫什么?”
“你们转告吕璐,我姓王,二十三岁。”
王明没在意他的态度,只把关键信息说了出来。
“姓王?”
仆人嗤笑一声,“姓王的多了去了,你以为报个姓,报个年龄,就能见到吕璐?还是赶紧走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不然我叫保安了。”
王明皱了皱眉,刚想再说点什么,一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