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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瑜璇的眼眸倏然瞪圆了。

她吃饭的时候又不是舔着筷子吃的,竟然说她的筷子上有口水。

二话不说,迅速从他碗里将肉夹进了自个嘴里,恨恨咀嚼着,仿若要将恼意给嚼碎了吞下去。

裴池澈淡淡睨她一眼,这才慢条斯理地复又动筷。

见碗里搁过那块肉的米饭上沾了些许酱油肉汁,他的眉心又蹙,再抬眸,看她闭着小嘴使劲嚼着。

娇柔的唇瓣似乎愈发红润了些。

就这么瞥了眼的工夫,筷子不知不觉夹了米饭吃进嘴里。

舌尖甫一翻滚,便觉出滋味不同,垂眸一瞧,适才吃入口的便是沾了酱油肉汁的那些米饭。

而原本这些肉汁是在她夹的那块肉上。

吐也不是,不吐亦不是。

花瑜璇咽下口中的肉,缓了心绪,继续方才的话题。

“咱们先去瞧瞧,若老者的医术真的高,能治你的手是再好不过的事。”

虽说害他断了手的是原身,但如今毕竟是她占了原身的身体。

更何况他对她的恨意正来源于此,要阻止他黑化,治手迫在眉睫,关乎她的命。

裴池澈淡淡“嗯”了一声,勉强咽下口中的米饭。

“里间床上有条外裤,与袍子是一套的,你等会也试试看,估摸着裤腿有些短,下午我一并改了。”

娇软的嗓音里,已听不出半分情绪。

裴池澈怔了怔:“好。”

她还要帮他改裤长,此般温柔体贴仿若真的是个娘子该为。

想起她多日不曾唤“姐夫”,到如今唤“夫君”是越来越顺口……

莫非她真想与他做夫妻?

--

饭后。

花瑜璇取了块做短亵裤多出来的零头布当作抹布,沾湿了擦拭门口的晒衣架。

裴池澈则在里间试穿新裤子。

只片刻,他便出来给她瞧。

“还真要改一改。”

花瑜璇循声而望。

眼前的男子两条裤管吊起,俊美的模样愣是被短上三寸的裤子给添了些滑稽之感。

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是你长得太高了,这些成衣是按照大部分人的身量做的。”

裴池澈低头瞧了眼自己:“如何办?”

“腰围如何?”

“腰围倒宽松。”

“三寸的裤长大抵不好解决,我等会看着办。”

“那就有劳。”

花瑜璇“嗯”了一声,转身进去抱了垫被出来晒。

裴池澈也进去。

在她抱走垫被时,他便开始脱裤子。

哪里想到刚要穿回原来那条外裤时,她回来了,他提裤的动作僵了僵。

花瑜璇显然也没想到他此刻露着双腿,当即垂了眼帘:“我打算棉被一并晒晒,你穿你的。”

裴池澈不接话,忙提上裤子。

连夹块肉都被他说,为防起一丁点的黑化苗头,花瑜璇嘟囔了一句:“早看过了,没什么好羞赧的,再说我自个也有腿……”

比他一个男子的双腿更好看呢。

裴池澈咬了咬后槽牙:“花瑜璇。”

花瑜璇听出来他要发怒,立时眉眼带笑:“方才我把皂荚都给了母亲,你会轻功,能不能去树上去摘一些来?”

“你不去?”

“我给你改衣裳。”

她还是尽可能与在隐怒边缘的大反派分开会为好。

裴池澈看在她帮自己改衣裤的份上,阔步出了山洞。

--

改衣裳比做衣裳还麻烦,忙碌一个下午再加一个晚上,总算成了。

花瑜璇将改后的袍子与外裤递给裴池澈。

“试试看。”

“都好了?”

“嗯,合不合适要看穿了再说。”

裴池澈便脱了外袍,套上了新袍子。

大抵因午后她打趣过他的腿,此刻他竟大喇喇地直接在外间更换裤子。

瞧得花瑜璇一怔,忙撇开眼。

见她到底不敢看,裴池澈心情这才好些。待衣袍穿着整齐,发觉尺码已然合身,心情便愈发松快。

“你如何改好的?”

小姑娘确有几分本事。

“袍子袖口与袍摆都有不少布料挽进,好改些。至于肩宽与胸围,从后背还有衣襟的地方也拉了些布料出来,这两处便将将够。最难的是裤子,裤子到底短了三寸,裤管下挽进的放下还不够。我便从腰围处精打细算,重新缝了腰围,如此整条裤长才算足够。”

裴池澈颔了颔首。

此刻腰围合适,裆长适合,裤长亦满意。

“多谢。”

花瑜璇这才有时间改自己新裙子的腰身,想到午饭时他所言,不禁也道:“没想到夫君的腰也挺细的。”

“浑说什么?”

男子沉了声。

花瑜璇抬起小脸,眉眼弯弯地笑:“是我说错了,夫君那是劲腰。”

说罢,垂眸继续穿针引线。

“成衣是寻常人都能穿的,大部分人腰身有些肚腩是常有的事。夫君习武,腰身自然与寻常人不一样。”

裴池澈面上冷沉的神情缓缓散了。

原以为她说他的腰细,是在调侃他,没想到她仅仅是从习武之人与普通人相论。

是他想多了。

又或许午饭时,他所言带了些许不同的意味?

没有,决没有。

花瑜璇不知他心里所想,只顾坐在火堆旁改缝裙腰。

木门处有风呼啸着钻入缝隙。

洞内本就有空气流通,如此一吹,火堆的火苗都乱窜不少。

裴池澈拿了藤蔓开始乱编,想着小姑娘上回编的筐是何模样,便依样画葫芦随便编个有几分像的,用来盛放皂荚便可。

钻入门缝的风越来越大了些,他侧首一瞧。

视线不经意瞥见这么一副光景,女子安静缝纫,狗崽子已在一旁酣然大睡,而他亦在忙碌。

洞内生活好似也没那么糟糕。

只不过令他没想到是,夜里睡时,自个竟然梦到了她的嘴。

不仅是梦到女子唇瓣那般简单,他两指捏着她的下巴,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梦里的她似在反抗,他便加重了吻。

在她娇柔的唇瓣上碾压吮吻。

这便导致翌日起来,与她说话时,他完全不敢看她,更不敢看她的嘴儿。

用罢早饭,两人下了山。

见小夫妻回来,姚绮柔先问了他们有无用早膳,又与儿媳温柔道:“何不多歇一日?”

“歇够了,娘,今日我想去一趟镇上。”

姚绮柔往祖宅方向望了眼,轻声道:“好,是该置办些旁的物什。”

说罢,进屋取银钱。

花瑜璇也不说是给裴池澈看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