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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牙行诡事 > 第七十五章 琴中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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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掌柜好抻头,此等重要之事怎么不赶紧言明!”季有然抱怨。

苏昭道:“这点小事,哪里比得上圣上关怀重要,民女未敢赘述。”

季有然一时吃瘪。

苏昭接过琵琶道:“听淮水楼的姑娘说,这琴是抚瑶父亲相赠,从京城最知名的琴行所得,我们方才回来,尤松听说此事,立时忆起她的姐姐当初正是在这琴行谋的差事。”

尤松点头道:“姐姐曾与我说过,琴行里也做过不少耍花头的琴,其中有一种,就是藏有暗阁。

琴师可在其中置香粉、置花瓣、置烟雾等,很是时兴过一阵,玄机就在琴弦边的木夹上,触动机关,就能一边弹一边不着痕迹地散出内里之物。

而且为防误触,一般需要同时扣动两处才行。”

长福接道:“所以小的尝试按在抚瑶姑娘当时的两处错音邻近。”他一边说着,一边演示。

只听“啪嗒”一声。

琴柄处弹开一小块木板,若里面搁了撒烟散花的彩头,便是指尖如雾,别有风雅。

然而此时,暗格内里却是一张卷得紧实的纸页。

苏昭小心拿出,展平。

竟是一张撕下一半的帐册内页。

书着的日期是四年前,记物为甲等杉木,卖方为淮水楼,买方是工部,收银两万两。

“上面记载的正为抚瑶父亲入京之时。”沈砚目光凝疑,“丈余长杉木白银二两,照这估算,此批木材的数量与抚瑶父亲当时售卖的几乎相等。

只是当初查找罪证时,工部拿出了抚瑶父亲亲签的货单,如我此前所说,我本想细查时,被陛下急调,等我回来,接手的宋侍郎已凭此定了他的罪。”

苏昭道:“但抚瑶姑娘冒死留存之物必有其用意,况且当初她父亲非要被召到京城的淮水楼里商谈买卖,这本就不对劲,我们得设法问询一番淮水楼的管事妈妈,这个账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一人,也应问询。”季有然忽而幽然道。

“宋侍郎?”沈砚问。

“不,是另一位侍郎大人。”季有然望他,“你可还记得,四年前,我那位父亲大人,是何官职?”

沈砚了悟道:“工部侍郎。”

“不错,工部官员千万,本不该直疑,但芳菲姑娘示给我看的,抚瑶父亲所赠的丝帕,却是季夫人特有之物,天底下又哪有这许多巧合。”

苏昭心念微动,一边舀起一勺甜汤,一边状似不经意地提及,“季尚书竟还做过工部侍郎?”

“看不出来吧?”季有然嗤声,“一个手不能提的文人,进去做了个员外郎,里面都是些工技世家,谁人能听他差遣,若没有他那位好夫人提携,则混步成侍郎。”

苏昭又问:“那季尚书怎么会被选中进了工部?”

“皇命所托呗。”季有然倒指沈砚,“这位起初还被指进了大理寺呢。”

苏昭很想问出那句,当日季尚书缘何在先皇的寝殿中。

但她一介黎民百姓,又怎会打探皇室辛密。

除了徒增疑心,并不会获取答案。

不要心急。

苏昭在暗中告诫自己。

“对了。”她忽然想起,“我在淮水楼时,听那些姑娘又讲了一些抚瑶身亡那夜的事。

抚瑶登台前,与芳菲曾有不快,芳菲提了句气话,大约是说不如让她捧抚瑶一类,我总觉得和那个在台下的客人所言相关。

小尤此前说,在听了这客人的话后,抚瑶曾看向末席方向,我刚才去淮水楼,特意看了,末席在西,恰是那天芳菲表演时所站的方位。

可能演罢,她退到一旁,被梁柱遮蔽,小尤便没注意。”

尤松不禁瞪大眼睛,“东家是说,那天仙子可能是在看芳菲姑娘?”

苏昭点头,“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断,我假定台下说话之人并非无心,而是个图谋不轨之人,他重复芳菲的戏语,对抚瑶造成了某种威胁,所以抚瑶才会忽然应下季应奇的入幕之请。”

“芳菲姑娘能威胁到仙子什么!”尤松愤懑道:“她总是给仙子难堪,仙子却还是好性宽待!”

“抚瑶姑娘心如无暇宝玉,她待每位姑娘都真心实意,芳菲又是与她父亲一案有所牵扯之人。”苏昭说道这,不觉一顿。

推己及人,若此时季尚书有所不测,父亲一事再无出头可能,或许也能对自己有所胁。

“许是用芳菲性命威胁!”苏昭不禁脱口。

“就算那人图谋不轨,用芳菲性命威胁,可他所求之事是什么?让抚瑶从了季应奇?”季有然面带疑惑。

“那人所图之事,是我。”沈砚忽然沉声道。

几人不觉一并望他。

他眸中似被点起一簇明烛,燃明亮迷雾,“大家可曾记得,小尤姑娘说的,那时听到房中有人道,'可是烛火',为我与抚瑶的传信暗号。

那些人定是发现抚瑶藏匿了这样证物,想逼出她要接头的人,于是蓄意将她带回房中,找出通信方式,设法逼我现身。

抚瑶为了拖延与躲避,不得已登台,却被季应奇赢得,她一直推拒,直到那人用别的姑娘性命暗示威胁,她才应下。”

季有然一拍案几,“如此说来,倒是极为通畅,难道我家那位人渣,只是时运不济,撞进了这圈套里,被人栽赃?”

沈砚缓缓摇头,“昨夜你被污一事,让我想明,这幕后之人的核心目的,始终为季尚书,至于需要他所谋之事实难猜测,所以季应奇撞进圈套,又被栽赃,不该是巧合,可能他们一早就打算一箭双雕。”

“那在台下之人恐怕就是这幕后黑手才是。”季有然定论,“对了!”他忽而道:“小尤姑娘今日可有空余,正好与我去趟刑部,我找描象师,按你所说绘出那人模样。”

“我与你同去,会会那位假少爷。”沈砚道。

尤松伸手拉了拉苏昭。

此前尤松出入过大理寺两回,皆是带着一股冲劲儿,如今散却,倒是对官署之地有所畏惧。

沈砚注意到尤松的动作,温煦道:“苏掌柜一起吧,不然也是要回来再讲述一遍。”

苏昭刚要点头,忽而意识不对,“沈大人,眼下小夏大人一夜平稳度过,是否……”

“苏掌柜不提我都忘了。”沈砚似是恍然醒悟,“夏临的伤不宜移动,恐怕还得叨扰些时日,苏掌柜可会介意?”

他目光坦荡又理所应当,仿佛只要苏昭推拒,就是将伤者弃之不理,绝情至极。

“自是……不介意。”苏昭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