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李芬的脊背紧紧贴靠着刻满水神符文的祭台,符文在阴寒之气的侵蚀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仿佛在做最后的抵抗。
她灵窍处的骷髅刺青在雾中泛着幽蓝磷光,磷光顺着灵脉游走,如同无数双阴尸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与深入骨髓的刺痛,让她浑身肌肉紧绷,牙关紧咬。
汪经纬的马自达灵机发出金属扭曲般的尖啸,那声音刺耳难听,仿佛有无数铁器在相互摩擦、撕扯,让人耳膜嗡嗡作响,头晕目眩。
七十二枚嵌在墙缝中的童男犬齿同时震颤,犬齿上的黑气缭绕,将他的咆哮切割成破碎的音浪:“地脉精血就在你体内!打开灵窍,便是超凡入圣的起点!你将拥有无穷的力量,俯视众生,掌控生死!“他胸前的嵌牙玉简爆发出刺目蓝光,光芒刺眼夺目,在虚空中投射出羊脂玉种的幻象,玉种表面的七十二道骷髅纹正随着灵机转速逐一亮起,每亮一道,陶李芬的瞳孔便蒙上一层青灰,灵识也随之沉重一分,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胸口传来阵阵闷痛。
陶李芬的灵识在识海中剧烈翻涌,如同狂风暴雨中的怒海狂涛,难以平静。
气海处的本命灵火被阴尸脉压成豆粒大小的金点,火苗微弱地跳动着,随时可能被灰黑灵气扑灭,让她陷入彻底的黑暗深渊。
汪经纬扣在她腕骨上的手指形如铁铸,冰冷而坚硬,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腕骨传来阵阵剧痛,仿佛骨头随时会断裂。
指尖渗出的阴寒之气化作细小的水蛇,蛇身滑腻冰冷,带着阴冷的气息,顺着“太冲穴“爬向丹田,所过之处,经脉传来被腐泥浸泡的钝痛,仿佛有无数虫豸在啃噬灵脉根基,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牙关紧咬,嘴唇被咬得渗出血丝,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她咬紧牙关,舌尖尝到的血腥味却让脑海中浮现出三年前救下的女婴——那孩子襁褓中攥紧她小指的温度,微弱却温暖,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此刻竟化作灵脉深处的一簇火苗,火苗虽小却顽强,将缠在心脏的阴尸锁链烧出滋滋白烟,锁链在火苗的灼烧下逐渐消融,化作一缕缕黑气飘散,空气中留下焦糊的味道。
“看见玉种上的骷髅纹了吗?“汪经纬癫狂地指向虚空,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面容因激动而扭曲变形,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蚯蚓般蠕动。
玉种幻象表面的纹路正与他袖口的刺青同步跳动,仿佛两者之间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形成一种邪恶的共鸣,“这是地脉对天选者的召唤!共工氏后裔的灵窍,本就该与七十二道阴脉共生,这是你的宿命,无法逃避!放弃抵抗吧,成为阴尸脉的容器,你将获得无上的力量!“他袖口甩出的流球国符纸自动拼出“七窍归寂“的血纹,血纹散发着不祥的猩红气息,如活物般顺着祭台砖缝爬向陶李芬的气海,每一道笔画都在贪婪地吸收着她体表的灵气,让她感到体内的力量在快速流失,身体也随之变得虚弱,眼前阵阵发黑。
剧痛如万根烧红的灵针刺入脊柱,疼得陶李芬几乎晕厥,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全靠贴在祭台上的后背支撑着才没有倒下。
但她在此时听见心底传来婴儿的啼哭——那是她冒死从汪家祭典救下的五条小生命,他们的哭声清脆而顽强,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与对未来的期盼,如同天籁之音在耳边回荡。
这些从未说出口的牵挂,此刻在识海中化作五盏明灯,灯光温暖而明亮,驱散了黑暗,照亮了被阴尸脉笼罩的灵脉。
她“看“见自己的灵脉分裂成明暗双色:青色阴尸脉如毒蛇般死死绞杀心窍,不断收紧,试图扼杀她的生机;金红色本命灵火却在膻中穴处凝聚成莲台,莲台圣洁而庄严,散发着柔和的金光,每一片莲瓣都倒映着婴儿的笑靥,纯真而美好,将邪术咒文震得粉碎,咒文破碎时发出细微的爆裂声,如同希望的序曲,在识海中回荡。
汪经纬的马自达灵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变调,声音尖锐得几乎要断裂,仿佛随时会彻底崩溃,灵机上的黑气也变得紊乱不堪,如同失控的野兽。
他震惊地发现陶李芬体内竟涌动着与羊脂玉种同源的先天之气——那是连流球国主都未能参透的地脉真髓,纯净而强大,带着神圣的气息,如同黎明前的曙光,驱散黑暗。
这股气息如烈阳融化薄冰,正迅速消融他祭炼十年的阴尸脉,让他的力量在快速流失,经脉中传来阵阵刺痛,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切割,疼得他浑身抽搐。
“不可能!“他癫狂地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骨笛上,精血在笛身迅速蔓延,染红了上面的符文,符文发出诡异的红光,散发出更加邪恶的气息。
笛声中裹挟着七十二具阴尸的精魄,精魄化作狰狞的骷髅巨手直取她的识海,“你不过是个连灵脉都未觉醒的凡人,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力量!这不可能!“
千钧一发之际,三老太爷的枣木拐杖重重顿在祭台上,“咚“的一声闷响如同惊雷落地,震得整个祭台都在颤抖,地面青砖应声龟裂,裂纹如蛛网般蔓延,每一道裂纹中都涌出金色的灵气,如同泉水般汩汩流淌。
金色涟漪如潮水般冲刷邪术,所过之处,阴寒之气迅速退散,如同冰雪消融,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沁人心脾。
“凡人之心,才是地脉之根!“老人的声音威严而庄重,在空旷的老宅中回荡,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当年共工氏因贪念地脉之力而遭天罚,身死道消,魂魄被镇于地脉之下,永世承受阴火焚烧之苦,不得超生。
你竟敢重蹈覆辙,难道也想落得同样的下场吗?“他袖口翻出半片玉简,玉简上的先天八卦纹与虚空中羊脂玉种的真容严丝合缝,每一道卦象都流转着纯正的灵气,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抵挡着邪术的侵蚀,守护着陶李芬的安全。
陶李芬趁机将父亲遗留的玉佩碎渣按在灵窍处,碎渣与灵窍接触的瞬间,爆发出一阵温暖而柔和的光芒,光芒中蕴含着父亲的慈爱与守护之力,如同父亲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灵窍。
这点凡人精血凝聚的力量竟让玉种幻象剧烈震颤,表面的骷髅纹如积雪遇阳般融化,化作黑气消散在空气中,露出底下刻满先天八卦的真容——那是与老农会密室星图完全一致的“地脉之心“纹路,纹路流转间散发出古老而纯正的灵气,每一道纹路都仿佛蕴含着天地运行的至理,玄奥而深邃。
她的灵脉在剧痛中完成蜕变,如同凤凰涅盘重生,灵窍处的骷髅残纹逐渐转化为流转的八卦微光,微光如同一层保护膜,每一道都在排斥着阴尸脉的侵蚀,如同晨曦驱散夜雾,带来光明与希望,让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涌动。
汪经纬的水蛇虚影发出尖啸崩解,那尖啸声刺耳难听,如同无数冤魂在绝望中哀嚎,充满了不甘与痛苦。
蛇身寸寸断裂,鳞片脱落,化作黑气消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那是邪力被净化的气息,让人感到一阵舒畅。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鳞片化的手臂迅速恢复常态,鳞片脱落处露出正常的皮肤,却留下了一道道狰狞的疤痕,如同被烈火灼烧过一般,触目惊心。
体内灵机转速骤降,原本高速运转的齿轮仿佛被卡住,发出断断续续的咔咔声,如同被掐断气源的邪祟,力量迅速衰退,经脉中传来阵阵刺痛,让他痛苦不堪,蜷缩在地上不断抽搐。
“你…你竟然唤醒了地脉之心…“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颤抖,那颤抖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深入骨髓的恐惧,仿佛世界观都在这一刻崩塌,指间的骨笛“当啷“落地,笛身摔出更多裂纹,裂纹中渗出的黑血在地面画出败亡的卦象,卦象扭曲变形,预示着他的邪恶计划彻底破产,“为什么…地脉要选择一个凡人?这不可能!“
豆腐堰的水面突然腾起薄雾,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水面,将水面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仿佛人间仙境。
月光穿透雾气,在陶李芬脚下映出无数婴儿的小手印——那是她接生过的小生命留下的灵脉印记,每一个手印都散发着微弱的灵光,灵光中充满了生命的活力,温暖而纯净。
此刻这些手印正汇聚成保护她的光茧,光茧温暖而坚固,将她护在其中,抵御着外界的邪力侵蚀,光茧上还能看到淡淡的符文流转,符文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充满了神圣的气息。
她扶着开裂的祭台站起身,灵窍处的疼痛虽未消退,却让她看清了汪经纬邪术的本质:所谓“通神“,不过是用活人灵窍为地脉阴尸打造囚笼,是对生命的无情践踏与掠夺,是违背天地道义的恶行,终将受到天道的惩罚。
“修炼之道,从不是践踏生命的捷径,而是守护生命的责任与担当。“三老太爷的目光扫过汪经纬蜷缩的身影,眼中带着一丝怜悯,对于这种被邪术蒙蔽心智、最终走向毁灭的人,他既愤怒于其恶行,又惋惜其误入歧途,走上了不归路。
当目光落在陶李芬身上时,却化作春风般的温暖,带着赞许与欣慰,“你用对生命的守护,完成了灵窍的真正觉醒——记住,灵窍若失去人心,便只是邪术的傀儡,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与价值。
唯有心怀敬畏与守护之心,才能真正领悟修炼的真谛,获得永恒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