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来的路上把能想到都说得清清楚楚,他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一起钻雨林,对很多区域都很熟悉。
苏郁繁对他的安排都很感兴趣。
她非常喜欢热带雨林,小时候来外婆家,总想去雨林玩耍,因为每天都能找到从没见过的花草,或者小动物。
现在她依然向往雨林生活,要是有机会,她也想在这里长住一段时间,就是太热,她最怕热。
不过她最感兴趣的还是关于寮国记录的骠国和南诏、以及唐朝、甚至暹罗的典籍资料。
“都听你安排,只要和你一起,有毒蛇我也不怕。西里,你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他怎么能搞到这么多资料?会不会有些让他为难?”
“他是东南亚历史研究员,这些资料很多都是他写的材料,有些古籍他可以借阅拍照,他很高兴有人对古代东南亚历史感兴趣。
你演过的柏洁夫人,我也听他提过,不过在他们的历史上,是不同的版本。
南诏时期,对周边的寮国和骠国,甚至暹罗影响很大,不管是历史还是文化,都有相互影响的部分。
当然,当时唐朝对周围这几个国家的震慑和威望是最高的。
到了明朝,郑和下西洋,途径东南亚,带去了大量的丝绸,瓷器,以及木雕记忆等艺术和文化,那算早期的艺术交流时期。
郑和也从东南亚带回来很多香料及小众文化,不仅是国家之间进行深入的文化交流和贸易。
也互相真切地感受到对方的风俗和传统文化。
其实海上丝绸之路大多数时期都会经过马六甲海峡,明朝对海峡边岸的几个国家影响深远。
我认识的一些东南亚朋友,还会问起郑和的事情,他的威名一直到现在还有人提起。
其实历史文化是一件很神奇事,要是能以艺术的方式延续和保留下去,也是好事。
我也粗略了解过东南亚历史,从中看到了很多值得骄傲和传递的东西。
木雕只是其中的一种,我喜欢木雕,是因为看过了太多像,还有木质建筑。
有时候,我真的想动手亲自雕刻一个大房子,然后好好在里面生活.....”
苏郁繁能真切地感受到西里说这些事情时的真挚,历史与文化的魅力在于它的不可复制和失去。
人们总是对永远见不到的东西或者事物充满想象和好奇。
西里曾经在学院里学习过东南亚历史,了解比较全面。
东南亚历史因为研究起步晚,很多资料和历史文物损毁严重,研究的人极少。
可是近几年,东南亚历史研究的学者和文化工作者逐渐重视。
西里走访过许多国家,顺便了解了不少知识,对于他来说,确实有令他着迷的内容。
或许是因为地域或者族群的原因,版纳与暹罗有相似的文化背景,他对人类的迁徙和文化断层比较关注。
苏郁繁很赞同他的话,郑和是云南人,他在明朝做出了很大的文化交流贡献。
现在仔细听下来,西里也不是一门心思研究木雕的人,他是建立在一些文化和背景上。
艺术又是互通的,她上学的时候也选修过东南亚艺术史,印象不深,但非常好奇。
“西里,我觉得你不像纯粹的木雕手艺人,你对东南亚文化的了解是深入骨髓的,或许这能够帮助你的木雕创作?
还是因为你在国外生活久了,爱上了那边的历史文化?
或者说,你好像对那边有着宿命般的着迷?
我听你提过山西的佛雕,提过敦煌的壁画,看过剑川的崖雕,你很了解每个时期的木雕艺术,可总是会首先赞叹他们的木雕艺术?”
“别误会....我们在皇家学院的时候有砖木的木雕艺术课,当时学习尖子可以申请到各国着名的佛雕地点参观,而我正好是尖子生,跟着去了很多地方。
我不是更加认可国外的木雕文化,而是认为木雕文化是相通的,哪怕是西域的佛像,与南诏时期,与骠国时期,与唐朝时期是非常相近的。
不管是雕刻手法和风格,以及造像方式,全部都有共同点。
基于此,我才开始研究木雕艺术之间的共同性,继而延伸到文化和信仰方面。
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南诏时期,因为利益和地缘关系,南诏联合毗邻的几个小国家一起去唐朝进献过乐舞剧。
当时南诏奉圣乐被唐朝列入十四部国乐之一,表演之后,被唐德宗让宫里的太常工人传习演奏,经常在宫廷内部表演。
乐舞被分为龟兹部,大鼓部,胡部,军乐部等,乐器达到几十种,或者上百种,参与表演的更是超过两百人。
我偶然在一个暹罗的集市上见过一种古乐器,当初那人说这是南诏时期的乐器,他还给我演奏了一小段,当时我以为那只是假货。
直到我在一本暹罗典籍上面看到乐器的图样记载,那种乐器确实起源于南诏时期,我后来再回去找那个人,可惜已经被人买走。
其实我前几年对古乐器更感兴趣.....我也曾经在暹罗的皇家寺院看到过好多种陈列的乐器,与有些文献记录的相似。
那天你提到要是能还原一场更为壮观的史诗级乐舞剧,我当时就想到了南诏奉圣乐。收集资料和文献只是第一步。
要想真正的吸引游客,剑川必须有大型的文化表演底蕴,南诏奉圣乐一旦被我们做出来,那将会是史无先例的荣光。”
苏郁繁整个人愣住,西里想的真远啊....他原来喜欢研究古乐器啊?
“西里,你说的很对,我也简单里了解过这段历史,好像因为献舞这件事之后不久,唐朝就派了袁滋远涉千里到苍山盟誓。
当时的南诏国王被唐朝正式册封为南诏王,他的势力范围一度进入现在好几个东南亚小国的范围。
可是我们要做这样大型的乐舞剧,没有三年五年,是做不出来的,而且需要巨大的成本投入?
还要一比一复制古代的南诏奉圣乐,难于登天!我没有信心能做出这样的节目来....
现在我这个身体,几百人的大场面,我连指挥的精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