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缓缓扫过信隳和信烨。
两人坐在沙发另一侧,肩并着肩。
她的视线从信隳的眉毛,滑到信烨的鼻梁,又停在他们略显紧张的嘴角上。
她的眼神带着审视。
信隳最先感受到那股压力,肩膀不自觉地绷紧。
他的手指抓着裤缝,膝盖微微抖动。
信烨虽然没动,但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她。
信隳终于受不住,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指着姜馨月,声音拔高。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才不会听你摆布!别以为你是雌主就能对我们指手画脚!”
信烨也跟着站起来。
虽然没说话,但站姿戒备,手掌握成拳头。
姜馨月看着他鼓起的脸颊,心里突然闪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他们一生气,脸就会这样鼓起来,看起来又圆又软。
要是现在伸手戳一下,会不会像气球一样。
发出“噗”的一声,然后瘪下去?
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转了一圈,她嘴角忍不住抽动。
她立刻抿紧嘴唇,强行压下笑意,手指在裤侧轻轻掐了一下自己。
她收回思绪,重新看向两人。
她又想了想,试图从记忆里找出他们能做什么有用的事。
可翻来覆去,只记得他们爱闹、爱吵、爱打架,关键时刻又靠不住。
她摊开双手,语气里透着失望。
“算了,你们俩就算了。这事我不指望你们了。”
话音刚落,信隳和信烨同时开口,声音重叠在一起。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怎么就不行了?我们明明很有用好吗!”
信隳越说越激动,连带着身体都往前倾,差点撞到茶几。
信烨也涨红了脸,手挥得幅度很大。
姜馨月没有回答。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目光从信隳移到信烨,又缓缓移回。
她就这样盯着,持续了很久。
空气安静得只剩下他们粗重的呼吸声。
终于,她嘴角轻轻扬起,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呵。”
两只小老虎从阳台窜进来。
它们兴奋地围着沙发打转,一会儿扑向窗帘,一会儿跳上茶几。
客厅原本还算整洁,此刻被它们闹得一团糟。
抱枕被拖到地上,茶几上的水杯被撞歪,杂志散落一地。
沈怀星站在一旁,语气温和地劝道:“小家伙,下来吧,别闹了,待会摔着。”
他伸手想去抱其中一只,却被它灵巧地躲开,反身跳上了电视柜。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转向另一个人:“尚阙,你看它们……是不是该管管了?”
尚阙仍靠在沙发上,连姿势都没变。
他抬起眼皮,淡淡扫了一眼那两只闹腾的老虎。
“行了。”
两只小老虎瞬间停下动作,耳朵贴住脑袋,尾巴也垂了下来。
它们互相看了看,乖乖跳下家具,趴到角落的垫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尚阙神色如常,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您是我们的雌主,您的决定我们不会插手。”
他稍作停顿。
“队有规矩,不能随便安排人进去。如果你真想让他参军,我可以给一份申请表。”
皓泽握着姜馨月的手,手指一节节收紧。
他的拇指微微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
发现她依旧没有抽手的意图,呼吸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些。
这一幕清晰地映入沈怀星的眼中。
他站在原地,视线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不想再看第二眼。
可那画面已经刻在了脑子里。
他抬起手,用力按住心口的位置,指节发白。
他想冲上去,想把那只手从皓泽的掌心里拽出来,想让她只看着自己。
可他的脚像生了根,动弹不得。
信烨站在不远处,眼神直直地盯着姜馨月和皓泽的方向。
他的手指攥紧了裤缝,指甲嵌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他记不清上一次她主动牵自己的手是什么时候。
更记不得她曾这样毫无防备地与谁亲近。
她从没这样亲昵地牵过他的手!
一次都没有。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对他的态度始终克制而疏离。
可现在,她却允许另一个雄性触碰她,还任由对方握得那么紧。
“宿主,好感度掉了。”
系统的声音冷冰冰地在脑海中响起。
姜馨月完全没有在意系统说的话。
她回想起刚来到这里的那天。
她低声下气,站在大厅中央。
她甚至差点跪下来,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多看她一眼。
既然你们都不满意我,那就别指望我能讨好你们。
她抬了抬下巴,眼神冷了下来。
她不需要谁的喜欢,也不需要谁的认可。
板着脸也能过日子,板着脸也能生孩子。
只要完成任务,其他的都不重要。
“宿主,这种心态不健康。”
系统再次提醒。
姜馨月直接屏蔽了系统的后续提示。
她转向沈怀星,声音平静。
“皓泽刚来,还不熟悉环境,你带他去别墅里转转。”
她的目光随即落在尚阙身上。
“我们不喜欢房间里有外人。你的东西,收拾一下。”
尚阙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没有争辩,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被驱逐的不满。
“我会安排。”
他说完,转身走向通讯终端。
不到十分尚,下人们陆续进入房间,动作迅速地收拾衣物、设备和个人用品。
他们效率极高,没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行沈被一件件搬走,衣柜渐渐空了。
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衣架。
住哪儿都一样,他心里清楚。
这个地方对他来说,从来就不是归宿。
比起跟那个雌性共处一室,自己住反而更轻松。
至少不用时刻提防她的沉默。
独处时,他可以完全放松戒备。
明明这栋别墅登记在尚阙的名下,是他名正言顺的私人住所。
可现在,他却被安排在离姜馨月最远的东翼客房,走廊尽头,背对主楼。
连日常的路线都被重新规划,避免与她的活动区域交叉。
有人擦过尚阙的房门时,忍不住停下,望着那紧闭的门扉,低声嘀咕。
“指挥官这是要失宠了吗?”
一个兽人耷拉着耳朵,满脸心疼。
他天天偷偷祈祷,求兽神让这位雌主对自家大人好一点。
每次看到大人被冷落,他的心里就像被石头压着。
他不敢大声抱怨,只能在没人的时候默默跪在神龛前,双手合十,一遍又一遍地念着祈愿词。
前几天雌主不是还挺温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