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暗,车辆前面的灯光便显得尤为明显,缓慢开进院子里。
苏妧站在二楼阳台处,透过玻璃窗,看清了车辆的车牌号,是傅璟舟最常开的那一辆。
[???什么情况,男主怎么回来了,他不应该在国外吗??这跟剧情不一样啊!]
[怕老婆一个人回港城会让别人欺负呗,赶着回来英雄救美了。]
[男主巴巴的跑回来,生怕女配被欺负,可惜,女配不会领他情,毕竟谁让男主不告而别呢,女配可火大了。]
[等等,不太对,女配怎么跑出去了,啊不是,这什么情况??!!]
弹幕在眼前飞快划过,苏妧没有时间去看,等她反应过来,已经从卧室跑了出去,
站在一楼走廊处,被院子里的冷风一吹,苏妧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她竟然脑子一昏,从二楼跑到一楼,然后又推开门,跑到了外面。
像黏人的小孩子似的,这么愚蠢的行为竟然是她干出来的?!
苏妧感到一阵羞耻和尴尬。
不久前,她才在手机通话时对男人冷言冷语了一番,现在又做出这种黏人的姿态,傅璟舟心里不定怎么想她。
苏妧大脑一片混乱,想离开,脚就跟粘住似的,动弹不了分豪。
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她下意识抬眼看过去。
夜色里,黑色卡宴在院子中央停稳,男人下车,一双大长腿尤其显眼,深黑色长款大衣穿在他身上,还没过小腿的位置。
凛冽的寒风吹过,吹动男人的深黑色大衣,夹杂着冬季的夜色晃了两晃,像是晃在了苏妧的心上。
“……………………”
苏妧眯了眯眼,她看到男人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疲倦,四目相对,男人眼神骤然怔住。
“………苏妧?”傅璟舟不确定的叫她的名字,像是不敢置信般,迟迟不敢上前。
空气安静,只有寒风吹过的声音,吹的人混沌的大脑也跟着清醒。
像是过了很长时间,其实也不过几秒钟,傅璟舟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做梦:“你……没有休息吗?”
他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有些闷。
苏妧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今晚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问她怎么还没有休息。
难道只有这个话题才能打破尴尬,就跟大陆上老一辈人打招呼时,总爱问“吃饭没”是同一个道理?
那还真是……有够朴实。
苏妧嘴角泛起一抹笑,心里那点尴尬在男人同样僵硬不自然的脸色中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反问道:“你不是也没休息?”
傅璟舟没说话,苏妧脚步微动,走下走廊台阶,
因为从卧室出来的匆忙,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毛衣,连外套都没有穿,刚才处在走廊的阴影处,男人没有看清,
现在看清了,傅璟舟脸色微变,顾不得其他,快速走了两步,走到苏妧面前,
苏妧有些疑惑他突如其来的变脸,下一秒就被男人还带着体温的大衣罩住。
淡淡的沉木香将苏妧整个人包裹,苏妧心脏重重跳动一下。
不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男人低沉带着愠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不穿衣服就下来了,苏妧,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冷?”
零下的气温,到了夜间更是寒风呼啸,身强力壮的男人在冷风中吹几分钟都可能会感冒,更别提苏妧了。
傅璟舟冷着脸,漆黑的眼眸沉沉的望着苏妧,看起来有些冷漠。
[啧啧啧,男主又这样,口不对心。]
[明明心里关心的不行,说出的话怎么就这么不好听呢?就不能正确使用嘴吗?]
[关心女配就说关心嘛,干嘛这么凶,不知道的还以为女配做了什么杀人放火,天怒人怨的事呢,其实呢,不过是忘了穿外套而、已、]
因为过于生气,傅璟舟脸上的尴尬和无措自然而然褪去,变得有些冷沉,眼底是对苏妧不穿外套就出门的心疼与气恼。
不知为何,苏妧并没有生气,面对男人堪称指责的问话,她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安心。
她整个人被裹在男人的黑色大衣里,能闻到淡淡的沉木香气,是傅璟舟身上的味道,
沉木香把她包围,恍惚间像是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
苏妧觉得自己疯了。
她忽然轻笑一声,缓缓叹了一口气,对上男人漆黑沉沉的眼眸,她无辜且天真的道:“傅先生,你是在关心我吗?”
“…………………”
“傅先生,关心我就说关心我嘛,干嘛这么凶。”
“我没———”
“你没有吗?”苏妧打断了男人意图再次口不对心的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男人,
傅璟舟到嘴边的狡辩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苏妧看着男人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一字一顿:“傅璟舟,你敢说不是在关心我?”
“……………………”
傅璟舟没回答,情况反转,质问的人从他变成了苏妧,他却做不到像苏妧那样坦荡大方。
因为他问心有愧。
承认了关心,势必要承认心动,承认喜欢,承认……爱。
不然,该怎么解释他为什么关心苏妧。
可是,真的要承认吗?
承认过,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的爱意一文不值,苏妧是否会不屑,是否会嘲讽,是否会捏着他的心意肆意玩弄?
傅璟舟想的太多,因为在意,所以他没有办法做到像苏妧那样勇敢坦荡。
四下安静,没有人说话,寂静的像是在等待宣判。
傅璟舟垂着眸跟女孩对视着,月光落在女孩眼里,像明亮的湖面,清澈见底。
那么漂亮,那么………动人。
谁能抵抗苏妧呢?傅璟舟想,没有人,至少他不行。
如果能抵抗,也就不会在见苏妧的第一眼就忘记了自己是谁,因为她轻飘飘的一个目光就沦陷,
以至于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
傅璟舟喉咙缓慢活动一下,眼底明明灭灭,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情绪,
良久,他像是认命般低下了头,声音莫名有些哑:“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