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望舒攥紧手中的令牌,眯起了眼。
她抬手加了几层结界,才坐了起来。
从她进这个家族的大门开始,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之感。
她对那片禁区十分在意,但是那里一直有人把守。
现在离夜晚还有一段时间,她思考片刻后,从储物袋里取出忘了归还的幻笔。
她凝神聚气,提笔在空中舞动着。
待她停笔,一只蚊子出现在她眼前,雍望舒手中笔一挥:“去。”
蚊子从窗户的缝隙里飞了出去,而雍望舒闭上眼。
只一个呼吸间,她再睁眼时,眼前已经换成了蚊子的视角。
蚊子晃晃悠悠飞过草丛,发现里面蹲着一个人。
雍望舒看他眼熟,似乎是在正厅的时候出去叫人的那个小厮。
“你现在四面楚歌啊,需不需要本皇保护你?”靳浮天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
“…”雍望舒控制着蚊子继续向前飞,寻找那片禁区。
蚊子绕到墙角,打算从这里飞进去。
但蚊子飞到围墙之上后,雍望舒没有再让它前进。
墙壁上有法术的气息,雍望舒猜想,应该是整片禁区都被施了结界,她不能冒然碰触。
禁区里几乎没有人,倒是可以看见里面的布局,在一间院子里,坐着刚才见过的那位小姑娘。
雍望舒操作着蚊子转回到护卫处,发现只有从正门进才能避免惊动结界防御。
而护卫换岗是每两柱香换一次人,这期间会有半盏茶的空余。
雍望舒将蚊子消散掉,神识回归。
“只需要你答应本皇,本皇就可以保护你,帮你灭了这家人都行。”靳浮天适时的开口。
“靳浮天,你好吵。”雍望舒又半躺回去,闭上眼小憩。
“那个法照是何人?难道是你的道侣?”靳浮天也在海皇珠里躺下:“是不是因为他你才不答应本皇的?”
“是,我有道侣了,你就死了那心吧。”雍望舒随口答道。
“你就瞒着他,帮本皇把海皇珠孕育出来,之后你我再无任何瓜葛,你就当再做一次好人好事。”
“对我没有任何好处。”雍望舒一口回绝。
“我族稀世珍宝众多,随你挑。”
“不感兴趣。”
…
祭祀祈福活动在傍晚继续,踏着余晖,人们虔诚的跪拜在地,嘴里诵着经文。
雍望舒作为一个外来人,只能远远观看,泽仁吉宗因为修道,也不能参加仪式,故而可以在一旁陪着她。
无执大师戴着高高的袈帽,手里拿着鼓槌敲击着红色的鼓。
鼓声连成乐曲,配着他诵经的声音,像唱歌。
雍望舒站在不显眼的地方跟泽仁吉宗传音道:“我去四周看看。”
泽仁吉宗点点头:“这边有我。”
雍望舒后退几步便完美的隐没在黑暗中,她转过身紧紧盯着身后黑暗中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抬着一个棺材,棺材前面走着一个领路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神情悲痛不已,他压抑着情绪,脸上流着泪水。
雍望舒远远的跟着,他们走进了一个坟墓群,看上去应该是他们家族的祖坟。
几人将棺材放入早已准备好的坑里,默默的填了土,立了碑。
其中一人拍了拍哭泣男子的肩膀,低声道:“三弟是为家族牺牲的,他死的光荣,你不要太难过。”
男子抹掉眼泪,点了点头,他又看了墓碑几眼,才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去。
雍望舒确定周围没了人,才走到墓碑面前。
墓碑上刻着一个人的名字:多吉平措。
其余的,一个字都没有。
雍望舒犯了难,她的灵力化丝探查需要直接面对人体,这里土那么厚,她总不能再把人挖出来吧?
“需要帮忙吗?”熟悉的声音又响起。
“不用了,你的忙高贵,我用不起。”雍望舒脑子里开始回忆有没有透视法术之类的。
“你可真是误会本皇了,本皇只是热心肠,不收费。”靳浮天轻笑一声。
“那你不早说,你帮我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伤。”雍望舒指了指地面。
默了片刻,他开口道:“伤口可太明显了,心脏都被捅成筛子了。”
“刀伤?匕首?”雍望舒问道。
“看着像,伤口很小,但是很密,杀他的人捅了他得…二三十下吧。”靳浮天像是查了查数。
雍望舒不能亲眼看见,有些遗憾,不然应该能发现更多东西:“你能与我共识,我能不能也与你共识一下?”
“恐怕不行,我能共识你,是因为海皇珠与你血脉相连,我又在海皇珠里。”他顿了顿:“但是你没有完全掌握海皇珠的力量,是做不到的。”
“所以说,与本皇身心相融,不仅可以快乐还可以得到海皇珠全部的力量,怎么样?要不要试试?”靳浮天趁机诱惑她。
“下次还有免费的活动再叫我。”雍望舒转身往回走。
无尽城几乎万人空巷,居民都聚集在祭祀之地祈福。
雍望舒躲在暗处,等待着护卫的交接空隙。
她算好时间,两柱香一到,护卫便排队离去,雍望舒一个闪身跑到门前,打开了一个门缝,钻了进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间房屋亮着灯。
雍望舒摸到最近的一间屋子,掐诀隐身,趴到门缝往里看。
里面坐着一位少女,少女穿着白色的袍子,手里捧着一本书。
屋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就连家具都特别少,只有一张桌子,一个坐垫,一张床榻。
雍望舒转身去了第二间,里面也是一样的场景。
简单的房间,桌前坐了一位少女看书,只不过这位少女的年纪似乎要小一些。
雍望舒一路看过去,几间屋子里除了少女的年纪越来越小,其余的简直一模一样。
最后一间屋子里,是白天那位穿白衣的小姑娘。
小姑娘趴在桌子上,前面放着书,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看书,而是自己在轻声哼歌。
远处有侍女的声音传来,雍望舒往暗影里站了站。
“就是这个院子。”一个年长些的侍女说道:“把东西放这里我们就走。”
“这孩子谁家的?”年轻一些的侍女好奇的小声问道。
年长的侍女瞪了她一眼:“不该问的别问,来这里的都是金贵的,我们只需要伺候好她们就可以了。”
两人将东西放在了门口,就快步离开。
两个托盘上蒙了一层布,雍望舒蹲下身,掀开一角。
里面的东西让她直皱眉头。
一把红布缠绕的剪刀、许多瓶瓶罐罐的液体还有银针。
没等她多想,院落的门被推开,从门外走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是刚才还在主持仪式的无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