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一沉吟,即景赋诗,“一揭一覆间,白首共华年。卿身成我昼,我梦续卿夜。”
诗句缠绵悱恻,意境优美,字字句句皆是对眼前人的珍视与对未来的期许。
盖头下的祝英台,听着他深情的话语和那动人的诗句。
因疲惫而错过属于新嫁娘的那种期待、羞涩与紧张,此刻如同潮水般尽数涌上心头。
她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的心慌意乱,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了身下柔软的床单,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微微起伏。
马文才凝视着眼前这方红绸,仿佛能透过它,看到下面那张此刻必定布满红霞的娇颜。
他伸出双手,稳稳地捏住盖头的两角,用一种比第一次更加缓慢、更加郑重的速度,轻轻地、缓缓地向上挑起。
盖头一寸寸掀起,先是露出她光洁的下颌,然后是那微微张开的、娇艳欲滴的唇瓣。
接着是挺翘的鼻梁,最后,是那双氤氲着水汽、带着明显慌乱与羞涩的明眸。
他顺势将头探进了那方,尚未完全撤去的红色空间之内,形成了一个极其私密、旖旎的小小世界。
祝英台视线恢复清明,还来不及发出任何惊呼或感慨时。
马文才的脸庞猛地在她眼前放大,随之掀起的盖头又重新落下!
“唔……”
祝英台所有的惊呼,都被一个突如其来吻堵了回去。
盖头下他的唇温热而柔软,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在触及她的瞬间,化作了无尽的缠绵与探索。
祝英台浑身猛地一僵,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电流从相贴的唇瓣窜遍全身。
让她四肢百骸都酥软下来,原本紧抓的手也无意识地松开。
整个人软软地向后倒在床榻上,头上的盖头也随之滑落!
马文才顺势而下,双臂撑在她身侧,将这个吻不断加深。
他的气息彻底将她包裹,带着淡淡的酒香和他身上特有的清冽味道,攻城略地,攫取着她的呼吸与甜美。
直到祝英台因缺氧而发出细微的呜咽,脸颊憋得通红,他才略略松开些许,让她得以喘息。
然而,不过片刻,在她刚吸入一口新鲜空气之时,他的吻便再次覆了上来。
祝英台生涩地回应着他的亲吻,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襟。
当最后的束缚被松开,她轻颤了一下,随即被更温柔的亲吻安抚。
马文才的指尖抚过她的青丝,在她耳边低语:别怕......
祝英台攀着他的肩膀,渐渐地,被一种陌生的悸动取代。
在情潮翻涌间,听他忘情地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英台......英台……我的英台……”
那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呼唤,如同最烈的催情剂,让祝英台感觉浑身像是过电一般,一阵阵战栗。
她生涩而被动地承受着这陌生的………..雪白的玉臂无力地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迎着此刻的幸福,绽放动人的芳华,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红帐深深,悄然垂落,掩住了满室春光。
桌上,新换的龙凤喜烛噼啪作响,燃烧得正旺,将那交织的身影温柔地投在帐幔之上。
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馨香与情动的气息。那方洁白的帕上,几朵殷红的“桃花”悄然绽放。
长夜漫漫,红帐之内,春暖正好。新房之外,难下灯火昏黄。
银心、马石观砚三人,因职责所在,并为远离。
初时房内尚是低语,渐渐的,那压抑不住的,那压抑不住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便隐约传了出来。
女子的娇吟混杂着男子粗重的喘息,还有床榻细微却持续的摇曳之声,无不昭示着室内正上演着何等旖旎春光。
银心虽在祝府时已被嬷嬷教导,如何伺候小姐姑爷房内之事。
但亲耳听闻,仍是羞得满脸通红,如同煮熟的虾子,连耳根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她死死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心跳如擂鼓。
站在她对面的马石,本是眼观鼻鼻观心,努力非礼勿听。
可眼角余光瞥见银心那副羞不可抑、连小巧的耳垂都红得滴血的娇俏模样。
只觉得一股莫名的热气猛地从丹田窜起,直冲头顶。
他血气方刚,何曾经历过此等情景,心神激荡之下,竟觉鼻端一热,两道鲜红的血液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淌了下来。
银心正自羞恼,忽见马石如此窘态,先是一愣。
随即明白过来,更是又气又羞,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哼!”,猛地将头扭开,再也不看他。
站在马石身旁的观砚,心思更为单纯耿直,他并未留意到银心与马石之间的暗涌,只见马石突然流鼻血。
不由得关切地低声问道:“马府卫,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紧?”
被观砚这么一问,马石更是无地自容,脸上臊得如同着了火。
他慌忙用手背胡乱擦去鼻血,支支吾吾地道:“没……没事!许是……许是天气干燥,有些上火!我……我去洗把脸!”
说罢,几乎是落荒而逃,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开这是非之地。
银心听着他仓促的脚步声,嘴角几不可察地撇了撇。
屋内,红烛摇曳,春光正浓。
祝英台只觉得浑身如同被拆散重组过一般,酸软无力,那陌生的、汹涌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几乎要将她淹没窒息。
她只得带着哭腔软语求饶:“文才……夫君…………”
马文才食髓知味,怀中人儿香软如玉,那生涩的回应与无助的呜咽更是激得他情潮翻涌,哪里肯轻易放过。
他吻着她汗湿的鬓角,声音沙哑:“乖……再一会儿……”
祝英台见他毫无停歇之意,娇声嗔道:“我……我饿了!还有,我们的合卺酒还没喝呢!你……你坏死了!”
她说着,还故意用绵软无力的拳头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这话果然奏效。马文才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氤氲着水汽、带着一丝狡黠与委屈的眸子,心头一软,那股灼热的冲动终于稍稍压制。
他低笑一声,带着未尽的情欲,不舍地在她唇上又啄了一下,道:“好,那我们补过。”
随即,他清了清嗓子,朝着门外方向,略略提高声音咳嗽了一声。
早已候在门外的银心,闻声如蒙大赦,连忙深吸几口气,压下脸上的燥热。
端着一早就备好的温热清水、洁净帕子等事后清理之物,低着头,目不斜视地快步走了进去。
一踏入室内,一股浓郁未散的、混合着甜腻与特殊气息的味道便扑面而来,让银心的脸颊再次爆红。
她不敢抬头,迅速将铜盆和帕子放在一旁的矮几上,低声道:“姑爷,小姐,热水备好了。”
马文才已随手扯过一旁散落的寝衣披上,姿态依旧从容,只是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与沙哑:“放下吧。传膳,夫人饿了。”
“是。”银心应声,几乎是逃也似地退了出去,并细心地将房门再次关好。
室内恢复二人世界。马文才拧干了帕子,走到床边,便要亲自为祝英台擦拭。
祝英台羞得无以复加,浑身肌肤都泛着粉红,扯过锦被紧紧裹住自己,声音细若蚊蚋:“我……我自己来......”
马文才看着她这副模样,觉得可爱极了,故意凑近,压低声音。
带着危险的意味:“夫人,你若再动来动去,不肯配合,为夫恐怕……”
他话未说尽,但那如狼似虎、意图明显的眼神,已让祝英台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