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飞速后退,我靠在椅背上,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这十多天,从欧洲考察到回国与杨总会谈,几乎是连轴转,精神和身体都高度紧绷。
此刻,在徐曼身边,在这密闭的车厢里,一种深深的倦意席卷了我。
“曼曼,”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带着沙哑,“这几天太累了,我想……直接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公司的事,明天再说吧。”
徐曼侧过头,看着我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
她伸出手,轻轻覆在我放在档位的手背上,柔声道:“好,我们回家。什么都别想了,好好睡一觉。”
车子驶入我们熟悉的小区地下车库。电梯上行,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或许是终于卸下了所有公务的伪装,或许是连日分离后重逢的渴望在寂静中发酵,当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时,我和徐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压抑已久的东西。
刚进家门,连灯都来不及开全,我就被徐曼拉入了怀中。
行李箱孤零零地倒在玄关,外套随意滑落在地。十多天分别的思念,以及对彼此冷落的些许歉疚,在这一刻化作了炙热而急切的亲吻和拥抱。
我们急切地探索着对方的身体,仿佛要通过这种最原始的方式,确认彼此的存在,弥补错过的时光。
从玄关到客厅,再到卧室,衣物凌乱地散落一路。
小别胜新婚,积蓄的情感如火山喷发,激烈而缠绵。直到云收雨歇,我们相拥着靠在床头,喘息渐平,才感觉到胃里传来的强烈抗议。
“饿了吧?”徐曼在我怀里蹭了蹭,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和满足,“叫点外卖吧,我也饿坏了。”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沉重的眼皮就开始打架。欧洲之行的时差,加上刚才的激烈运动,疲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几乎是在头沾到枕头的瞬间,就沉沉睡去,连外卖什么时候送到的都不知道。
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徐曼已经起床,准备好了简单的早餐。
吃过早餐,我们一起去了公司。
我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让徐曼通知苏清月、沈雁冰和顾晚舟,到小会议室开一个闭门会议。
很快,三人陆续到来。
顾晚舟脸上还带着一丝初经人事后特有的娇羞和不易察觉的甜蜜。
她们看到我和徐曼一起出现,眼神中都流露出些许好奇。
关上门,我直接切入主题,将昨天和徐曼商量的关于成立一家核心投资公司、用以加强对我个人及核心团队对恒月科技控制力的构想,详细地向她们三人阐述了一遍。
我重点强调了这家公司的战略意义:“成立这家公司,目的有三个:第一,在上市前进一步巩固我们对恒月的控制力;第二,作为我们未来财富管理和战略投资的核心平台;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将我们最核心、最信任的几个人,通过股权的方式更紧密地绑定在一起,形成真正的利益和命运共同体。”
我目光扫过她们三人,语气诚恳而郑重:“我的想法是,这家公司由我们五个人共同持股:我、曼曼、清月、晚舟,还有雁冰。我们五个人,是恒月从无到有、一路风雨走来的最核心的伙伴。这家公司,将是我们共同的‘方舟’。”
当我提到“五个人共同持股”,尤其是明确将沈雁冰也包含在内时,我注意到,一贯冷静自持的沈雁冰,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震动了一下。
她抬起头,那双清冷的眼眸中,罕见地闪过极为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难以置信,更有一种深切的动容。
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
我眼神坚定地看向她:“雁冰,在这个核心圈子里,必须有你的位置。我们是一个团队,缺一不可。”
苏清月也微笑着开口,语气带着支持和欣慰:“雁冰,林枫说得对。你是我们最重要的基石之一,理应在一起。”
顾晚舟也用力点头,眼神清澈地看着沈雁冰。
沈雁冰看着我们,眼圈微微有些发红,她迅速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但眼神中的动容却难以完全掩饰。
徐曼笑着总结:“好了,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具体的股权比例、出资方式、公司架构设计,以及如何通过这家公司最优地持股恒月,这些专业的问题,就交给我们四个人来商议了。”
“清月姐总揽,我负责股权设计,雁冰负责法务架构,晚舟负责财务模型。我们商量出方案,林枫最后拍板。”
三女纷纷点头。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我站起身,“你们先讨论着,我去找王闯聊聊,看看他对新业务方向有什么想法。”
离开小会议室,我径直来到王闯的办公室。他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苦思,手边堆着一大摞市场分析报告。
“老王。”我敲了敲门走进去。
“林总!”王闯见到我,连忙站起来,脸上露出一丝看到救星般的表情,“您可算回来了!欧洲顺利吗?”
“顺利。”我摆摆手让他坐下,自己也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不说欧洲了,说说你这边。上次让你想的,公司新业务方向,有什么头绪了吗?”
王闯一听这个,立刻垮下了脸,抓了抓头发,愁眉苦脸地说:“林总,不瞒您说,我这几天头发都快薅秃了!按照您的指示,我跳出模组业务的圈子,广泛调研了各种民用消费品赛道,从智能家居到可穿戴设备,甚至看了看新能源汽车配件……”
他叹了口气,指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结果越看越心凉啊!国内市场,但凡是有点利润空间的赛道,哪个不是红海一片?巨头林立,品牌壁垒高得吓人,渠道成本贵上天!咱们现在冲进去,要么就得砸天文数字的钱做品牌、铺渠道,跟那些大佬血拼,风险太大;要么就只能做低端代工,利润薄得像纸,根本支撑不起恒月下一步的发展规模。”
他双手一摊,满脸的无奈和困惑:“我也想过自己研发全新产品,搞差异化竞争。可您也知道,研发投入是个无底洞,周期又长,而且特别容易被模仿。咱们辛辛苦苦搞出来,可能没多久就被山寨跟风,价格战一打,又没利润了。林总,我是真想破脑袋,也没找到一个明确又靠谱的方向啊!感觉怎么走都是死胡同!”
看着王闯这副一筹莫展的样子,我并没有感到意外。
这正是很多传统市场出身的悍将容易陷入的思维定式——过于关注现有赛道内的竞争,却难以跳出框架,从更本质的需求和更广阔的市场寻找机会。
我笑了笑,没有直接批评他,而是引导性地问道:“老王,你的思路,是典型的‘由内而外’思维。先看自己有什么,能做什么,然后再去看市场上哪个坑适合自己。这没错,但有时候,我们需要换个角度,试试‘由外而内’的思考。”
王闯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由外而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