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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明兴祖续命大明600年 > 第15章 美人鱼魔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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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是娘在叫我……她提着灯笼,在河边等我呢……河水好清啊……”一个本就因思乡而情绪不稳的年轻士兵,喃喃着,脸上挂着幸福而呆滞的傻笑,摇摇晃晃地朝着船舷走去,仿佛那冰冷坚硬的栏杆之外,就是家乡那温暖湿润的河岸。

“金子!好多金子!就在海里发光!快看啊!就在那里!堆得像小山一样!”另一个士兵双眼放光,激动得手舞足蹈,指着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的海面,对周围的同伴兴奋地大喊,仿佛财富唾手可得。

“小翠……我的小翠……你别跑,等我……我来了……我就来陪你……”又一个士兵痴痴地笑着,眼神空洞,开始手忙脚乱地解开自己身上厚重的号衣和铠甲,似乎要卸下所有束缚,投入“爱人”的怀抱。

混乱,如同最致命、最迅猛的瘟疫,在寂静的舰队中疯狂蔓延开来。

越来越多的人被这诡异而美妙的歌声蛊惑,神情恍惚,眼神空洞,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机械地离开自己温暖的床铺或坚守的岗位,梦游般朝着船舷边缘聚集。

他们眼中没有了理智、纪律与对死亡的恐惧,只剩下被歌声无限放大、扭曲的最原始欲望和虚幻景象。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他们中邪了!被海妖迷了心窍!”一些意志较为坚定、或是距离歌声源稍远些的军官和老兵率先从那短暂的迷醉中惊醒,意识到大事不好,惊恐地大喊着,冲上去奋力拉扯、抱住那些行尸走肉般走向船舷的同伴。

推搡、挣扎、哭喊、痴笑、愤怒的呵斥……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原本有序的甲板瞬间乱成一锅煮沸的粥。

“噗通!”

一声轻微却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水响,从“星耀”号的方向传来。

一个被“家乡清澈河水”幻象完全迷惑的水手,脸上带着解脱般的安详笑容,已然翻过栏杆,纵身跳入了冰冷刺骨、深不见底的海水中,甚至连一丝挣扎都没有,身影瞬间便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只留下一圈缓缓扩散、旋即消失的涟漪。

“噗通!”“噗通!”“噗通!”

接二连三的落水声,如同地狱敲响的丧钟,在这死寂的海面上显得格外刺耳、惊心。恐慌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炸开,席卷了每一艘船!

“有鬼!海里有女鬼在唱歌勾魂啊!”

“塞壬!是传说里的海妖塞壬!它们用歌声引诱水手跳海,吃掉他们的血肉和灵魂!” 有个曾经读过些杂书异志的老书吏尖声叫道,声音充满了绝望与颤栗,他的话语如同冰水浇头,更是加剧了弥漫在空气中的恐怖氛围。

“天启”号上,龙一(朱求桂)也被这直接作用于脑海、试图扭曲其意志的诡异歌声猛然惊醒。

那歌声带着奇异的魔力,连他都感到一阵心神摇曳,恍惚间仿佛看到了皇兄朱由校在紫禁城的暖阁内向他微笑招手,耳畔甚至响起了皇兄勉励的话语。

这幻象如此真实,几乎让他沉溺其中。但他终究是心志坚毅之辈,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和腥甜的血味让他瞬间从这甜蜜的陷阱中清醒过来,背后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外面怎么回事?!何处来的妖音?!”他一把拉开舱门,厉声喝问值守的亲兵,声音中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一丝震颤和怒意。

几乎就在同时,那十名龙语者内监也如同鬼魅般迅速聚集到他身后,他们的脸色都异常凝重,甚至带着一丝竭力抵抗精神侵蚀的痛苦。

为首的孙公公急声道,声音因抵抗那无孔不入的精神冲击而显得有些嘶哑变形:“殿下!有极强的、充满恶意的精神波动从海中传来!非人之音!直击心神,蛊惑人心!是……是极高明的迷魂邪法!能挖掘人心欲望,制造幻境!”

龙一心中剧震,瞬间明白了局势的凶险远超想象。这不是天灾,而是某种拥有强大精神攻击能力、善于玩弄人心的恐怖生物在作祟!

“传令!全体人员,立刻从棉衣中扯出棉花,塞紧耳朵!隔绝声音!快!这是军令!”龙一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应对之策,蜡封耳不现实,但此刻众人皆身着御寒的棉衣,内有蓬松棉花,正是最好的隔音材料!

他毫不犹豫地嘶声下令,这是目前情况下,能想到的最直接、最快速、最可行的物理隔绝方法。

刺耳的警钟和急促得令人心慌的锣声在各船疯狂响起,撕裂了夜的宁静,也暂时压过了那诡异歌声的直接影响。

军官和老兵们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如同驱赶陷入迷障的羊群:“快!扯棉花!把耳朵堵死!别听那鬼声音!不想死的就快点!用棉絮塞紧!”

士兵水手们这才如梦初醒,慌乱地撕扯着自己或同伴棉衣的内衬,掏出蓬松的棉花,手忙脚乱地、拼命塞进自己的耳朵,用力按实,恨不得将整个耳道都填满。

虽然无法完全隔绝那仿佛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的声音余波,但确实大大削弱了其直接的听觉冲击和诱惑力。

那些原本神情恍惚、如同提线木偶般走向船舷的人,动作明显迟缓了下来,眼中出现了剧烈的挣扎之色,理性与幻觉在他们脑中激烈搏斗。

“捆起来!把那些还在往船边爬的都给我用缆绳捆起来!快!”各舰的参将、千总们红着眼睛,大声指挥着尚且保持清醒的士兵。

立刻有水手找来粗实的缆绳,几人合力,将那些挣扎着、嘶吼着、甚至力大无穷地攻击阻拦者的被迷惑者强行按倒在甲板上,用绳索将其手脚牢牢捆住,任凭他们如何扭动、痴笑或哭喊。甲板上顿时如同绑了一地待宰的牲畜,景象诡异而凄惨。

然而,海中的存在似乎被这大规模的、坚决的抵抗彻底激怒了。

歌声并未停止,反而陡然一变,变得更加尖锐、急促,音调诡异地拔高,带着一种被渺小猎物反抗的狂怒,更加拼命地、如同无数根冰冷的精神钻头,往人的脑子里钻,试图穿透那层棉花的物理隔绝。即便堵着耳朵,那魔音的余波依旧如同附骨之疽,萦绕在意识深处,挑动着每一根神经。

一些意志本就薄弱,或之前受过心理创伤的士兵,即便耳朵塞满棉花,被绳索捆绑,依旧双目赤红,拼命挣扎,用头撞击甲板,发出非人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