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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牛联盟的裂痕,在汉军南北策应的持续压力下,已非暗流,而是逐渐演变成公开的溃堤。

南部草原,夏侯兰与马谡的“游骑军”已非单纯的军事单位,更像是一个流动的政权触手。他们以武力清除顽固势力,以盐铁贸易拉拢中间派,并开始尝试建立初步的秩序。

在马谡的建议下,他们选择了几个位置关键、且已明确归附的部落营地,设立了“互市点”,由汉军派员管理,定期开放交易,并负责调解部落间的纠纷。汉人的度量衡、甚至简单的汉文契约,开始在这些地方悄然流通。

一个名为“白羽”的部落,因其酋长早期便与汉商队交好,且在马谡的支持下成功抵御了奔马派来的惩罚小队,获得了远超以往的盐铁供应,实力迅速膨胀,俨然成了南部亲汉部落的新领袖。

白羽酋长甚至主动提出,愿意派遣子弟前往新常山学习“汉家礼仪”。

与此同时,东部前线,史柱的稳扎稳打策略效果显着。汉军构筑的堡垒链如同锁链,不仅限制了野牛联盟骑兵的机动空间,更成为了吸引不满奔马政策的部落前来投靠的灯塔。

一些位于东部、不堪承受联盟沉重兵役和物资征调的部落,开始零星地、然后是成建制地,越过防线向汉军投降。

史柱遵照赵广的指示,对这些归附者予以妥善安置,分发土地(虽仍是游牧,但划定了牧场),提供保护,与奔马的横征暴敛形成鲜明对比。

奔马酋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主力被钉死在东部,无法取得决定性胜利,反而每日消耗着联盟本就不甚充裕的物资。

南部近乎失控,昔日盟友纷纷倒戈或阳奉阴违。联盟内部,主和派的声音开始抬头,甚至有一些部落首领私下串联,商议是否应该抛开奔马,直接与汉人谈判。

愤怒与焦躁啃噬着奔马的心。他知道,必须打破这个僵局,必须用一场辉煌的胜利来重振威望,否则,野牛联盟将在他手中分崩离析。

他将目标锁定在了史柱军团突出部的一个新建堡垒——“磐石垒”上。此垒位置关键,若能拔除,不仅能打通东部走廊,重创汉军士气,更能极大地鼓舞联盟内部的士气。

奔马秘密集结了联盟最精锐的五千骑兵,决定孤注一掷,发动一场决定性的突袭。为了确保行动的突然性,他甚至没有告知所有部落首领。

月黑风高夜,五千铁骑人衔枚,马裹蹄,如同幽灵般穿过草原,直扑“磐石垒”。

然而,奔马低估了汉军斥候的效率和史柱的谨慎。早在数日前,游骑于外的汉军夜不收,便发现了野牛骑兵大规模异常调动的迹象。

史柱判断,敌军很可能要对某个前沿据点动手,而“磐石垒”可能性最大。他一方面命令“磐石垒”加强戒备,多备火油、擂木,另一方面,则悄悄调整部署,命令王双、阎行各率一支精锐,预先埋伏在“磐石垒”侧后方的隐蔽谷地中。

当奔马的主力骑兵如同狂潮般涌向“磐石垒”,开始猛攻寨墙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精心准备的陷阱。

“磐石垒”攻防战的激烈程度超乎想象,两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在进行着殊死的较量。野牛战士们展现出惊人的勇气和顽强的战斗意志,他们不惧生死,以血肉之躯挑战着坚固的防御。

他们利用简陋的云梯和绳索,如同一群群勇猛的蚂蚁,疯狂地攀爬着高耸的寨墙。每一次攀爬都伴随着巨大的牺牲,但他们的脚步从未停歇,仿佛是被某种不可见的力量驱使着,誓要攻破这坚固的堡垒。

守卫磐石垒的汉军同样表现出令人敬佩的坚韧和勇气。他们依托着坚固的寨墙,使用强弩和滚木礌石等传统防御武器,拼尽全力地抵抗着敌人的进攻。

每一次强弩的发射都伴随着弓弦的震颤和箭矢撕裂空气的呼啸声,而滚木礌石的落下则伴随着敌军的惨叫声和重物撞击地面的巨响。寨墙上下,尸体横陈,血流成河,战斗的残酷性在这里得到了最直观的体现。

就在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寨墙几度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可能被攻破的紧要关头,汉军的预伏部队终于发起了决定性的反击。

王双和阎行率领的精锐部队如同两把锋利的铁锤,从奔马军的侧后翼猛然出击,狠狠地砸向敌人的薄弱之处。他们的出现如同天降神兵,给处于绝境的汉军带来了希望,同时也给进攻的野牛战士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王双部的战士们身披重甲,手持长矛和盾牌,他们如同一堵移动的钢铁长城,冲入敌阵,所到之处,敌军纷纷退避。而阎行部则灵活机动,他们利用轻便的弓箭和短剑,迅速穿插于敌军之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予敌人致命的打击。

两支部队的协同作战,使得原本就混乱的战场变得更加动荡不安,野牛战士的攻势受到了严重的遏制,而汉军则趁机稳住了阵脚,开始逐步夺回战场的主动权。

“杀!莫走了奔马!”王双怒吼如雷,一马当先,直冲奔马的中军大旗所在。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野牛骑兵阵脚大乱。他们腹背受敌,攻势瞬间瓦解。奔马见中伏,心知不妙,试图率亲卫突围。

乱军之中,阎行盯住了那杆熟悉的酋长大旗,拍马舞刀,直取奔马。“蛮酋休走!”

奔马亦是骁勇,挥动沉重的铁骨朵迎战。两人刀来棒往,战作一团。然而,阎行乃是汉军中有名的猛将,刀法凌厉,不过十合,便一刀劈断了奔马的骨朵,再复一刀,将其斩于马下!

主帅阵亡,野牛联盟最精锐的部队彻底崩溃,四散溃逃。汉军乘胜追击,斩获无数。

“磐石垒”大捷的消息,如同惊雷,震动了整个草原。

奔马酋长的战死,成为了压垮野牛联盟的最后一根稻草。东部主力溃散,南部已然离心,联盟名存实亡。各部酋长或率部向汉军请降,或带着部众远遁西方,试图寻找新的栖息地。

史柱、夏侯兰、马谡等部开始全面接收野牛联盟的故地。广袤的野牛原,这片曾经阻挡汉帝国西进的巨大屏障,在经历了一场巧妙的分化、一场关键的反击和一位雄主的陨落后,终于向大明汉洲,敞开了它广阔的胸怀。

消息传回新常山,赵广并未显得特别兴奋。他站在那幅日益详尽的明洲地图前,看着代表己方控制的区域,再次向西推进了一大片。

“传令,嘉奖所有有功将士,厚恤阵亡者。于野牛原东部,择要地筑‘镇远城’,总管新附之地事务。对归附各部,一视同仁,加速推行汉化之策。”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命探勘使团,继续向西。我要知道,这片草原的尽头,又是何等景象。”

裂原之策,大获成功。帝国的疆域与影响力,再次实现了飞跃性的扩张。然而,赵广深知,征服之后的治理,将是一场更为漫长和复杂的战役。

明洲的故事,翻过了游牧篇章,即将走向更遥远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