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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落座,英伦少女刚拿起筷子,目光忽然凝在他衣领边缘——那里藏着枚若隐若现的红痕。
筷子被重重搁在桌上。她拽着塞拉贝尔的手臂踩上椅子,踮脚掀开他的衣领。这颗草莓的位置精妙得令人火大:既不会惹得路人侧目,又绝对逃不过亲近之人的眼睛。
她低调地宣示 ** ,却也不掩饰自己留下的痕迹。
赤井玛丽微微偏头:“看来我那通电话打得正是时候。”
“发现了?”塞拉贝尔伸手扶住她的腰,防止她滑落。
“不然她何必刻意留下记号挑衅?”赤井玛丽轻哼,“但她忘了,我能做的比她更多,比如——”
话音未落,她闭上眼,浅金色的睫毛在灯光下轻颤,微微张开唇。
塞拉贝尔会意,舀了一勺饭菜送入她口中。
很难说这是否是Aptx4869缩小身体的副作用,但成年时的赤井玛丽绝不会这样乖乖等人喂饭。
意外的……有点可爱。
于是,午餐后半程从勺子喂食变成了唇齿相接,地点也从餐桌转移到厨房、阳台、浴室,最终回到卧室。
吃饭、运动、午睡,一气呵成。
体力消耗过大,向来午睡不超过半小时的赤井玛丽这次直接睡到下午三点仍未醒。
塞拉贝尔中途起身,本想上完厕所继续补觉,毕竟昨晚在黄昏别馆也没休息好。
然而,一条突如其来的私信让他瞬间清醒。
发信人是妃英理——自从海底手机进水后,他们重新加了社交账号,但一直没联系。
此刻,屏幕上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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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时前,塞拉贝尔刚和赤井玛丽结束“战斗”,而妃英理的法律事务所内——
办公室门被推开,助理栗山绿抱着一叠资料走进来。
“妃老师,这是下周委托人的案件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
她将文件放在桌上,与其他待处理的摞在一起。
妃英理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放那儿吧,今天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先下班。”
“好的,那我先……”
栗山绿刚要开口告别,一阵清脆的门铃声突然从事务所外响起。
叮咚——
不仅栗山绿露出诧异的神色,连妃英理听到铃声时也微微怔住。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妃英理轻轻眨眼。
今天应该没有预约客户吧?
是的……没有。
栗山绿同样困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记错了行程。但仔细回想后确认——今天确实没有安排会面。
栗山,麻烦你去看看。
妃英理朝秘书点头示意。
栗山绿立即领会,快步走出办公室。
妃英理重新低头审阅文件,可直到读完一整页资料,门外依然静悄悄的。
栗山?
她隔着门唤了一声。
无人应答。
察觉到异常,妃英理迅速起身走向门口。
但所有呼唤都仿佛被厚重的木门吞噬,外出的栗山绿如同人间蒸发般杳无音信。
妃英理谨慎地握住门把手,轻轻推开——
吱呀——
在寂静的空间里,门轴转动声格外刺耳。
眼前景象令她瞳孔骤缩:栗山绿昏迷在前厅地板上。
栗山!醒醒!
她刚要冲上前,却猛然瞥见右侧阴影里矗立着陌生壮汉。对方见她现身,当即挥拳袭来。
尽管男性在力量上占据优势,但这名袭击者显然低估了眼前的女律师——妃英理瞬间抓住对方手腕,借力使出一记漂亮的过肩摔。
砰!
壮汉被狠狠摔在地面,直接昏死过去。
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妃英理抬手擦去额角的汗珠,低声自语着摸出手机准备报警。
她没察觉到,一道瘦削的男性身影正从身后的门外无声逼近,一只手背在身后,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镜片边缘闪过人影,妃英理骤然警觉,却为时已晚。
一支电击器猛地抵上她的腰间,电流瞬间贯穿全身。她挣扎了两下,最终无力地瘫软下去。
意识消散前,她模糊听见瘦削男人对同伙的嘲讽。
“废物,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哼,一时疏忽罢了,谁知道她这么能打……别废话,赶紧把人带走——你拿她手机做什么?”
“当然有用。听说她已婚?等拍完视频发给她丈夫,一定很有趣。”
“哈,还是你够损。”
他们难道想……
思绪中断,黑暗吞噬了她的意识。
……
颠簸感将妃英理从昏迷中晃醒。眼前依旧漆黑——并非失明,而是被塞进了某种容器。
狭小的空间、坚硬的触感……是行李箱?
从持续的震动判断,应该正在运输途中,或许是在车上。
后脑隐隐作痛,但她顾不得这些,摸索着探向上衣内袋。
工作手机已被搜走,但贴身还藏着另一部——那是和塞拉贝尔一同购置的生活用机,通讯录里仅存两个号码:女儿小兰,以及他。
指尖悬在塞拉贝尔的名字上方,妃英理忽然感到一丝荒谬。
她曾读过一本心理学着作,书中说危急时刻最先想到求助的对象,往往是一个人潜意识中最信赖的存在。
如今险境当前,她脑海中浮现的竟是个比自己年轻近二十岁的少年?
她无法定义自己对塞拉贝尔的情感,但此刻却有种莫名的笃定:只要发出求救,他必定会赶来。
这念头甚至让她自己都觉得可笑。短信的局限性太大——能否及时查看、能否迅速抵达、如何定位……全是未知数。
然而,她依然按下了发送键。
屏幕上只跳出简短的二字:
【救我!】
妃英理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塞拉贝尔心知肚明。
既然她发来消息,必然是遇到了真正的危险。
他立刻行动起来,抓起手杖和车钥匙,穿鞋出门。
电梯还在下降,塞拉贝尔盯着手机屏幕。
果然,妃英理又发来新消息:
【他们把我塞进行李箱,我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儿,你能找到我吗?】
与平日冷静优雅的形象截然不同,此刻的妃英理显然慌了神,甚至问出这样将希望完全寄托于他人的话。
塞拉贝尔的回复依旧简短。
手指轻点,消息发出。
东京某辆行驶的车内,蜷缩在行李箱中的妃英理感到手机一震。
屏幕上跳出两个字:
【可以。】
她怔住了。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身在何处,他却说能找到?
是实话,还是安慰?
咯噔!
车身猛地一晃,行李箱随之震动。
车速在减缓——他们要停车了!
妃英理迅速敲击屏幕:
【他们要停车了。】
红色马自达跑车内,塞拉贝尔扫了一眼消息,语音输入:
【保护好自己,马上到。】
他切换界面,地图上的光点即将静止。
油门一踩,引擎轰鸣,红色跑车如离弦之箭穿梭于车流之中。
……
与此同时,须单町。
破旧的五层矮楼前,一辆白色面包车缓缓停下。
副驾车门打开,持枪的瘦削男人跳下车。
他掀开卷帘门,面包车驶入后,他紧随其后,反手锁门。
楼内与外观一致,满地狼藉,散落着破损的木架和纸箱。
身形单薄的男人扫了眼车内,驾驶座上那个魁梧的胖子还在手忙脚乱地熄火拉手刹。
我先上去搭把手布置场地,你待会儿把人带上来。
啰嗦,赶紧去。
车窗里飘出胖子沉闷又不耐烦的回应。
瘦子前脚刚走,胖子总算把车停稳。他钻出驾驶座,绕到车尾地掀开后备箱。就在他拽出装妃英理的行李箱时,寂静中突然响起滴答、滴答的水声。
声音近在咫尺——就在他皮鞋边上。
低头一看,行李箱接缝处正渗出暗红色液体。
血?!
胖子瞳孔骤缩。他们这群人不过是想报复在法庭上输给妃英理的旧怨,原计划只是扒衣拍羞辱视频。但要是闹出人命......
他哆嗦着撂下箱子,掏出手机狂拨号码:喂!箱子在渗血!
血?!电话那头瘦子的声音瞬间变调,她怎么可能受伤?快开箱检查!
胖子刚挂断电话,鼻尖突然嗅到一丝酸甜气味。
等等,这是......番茄酱?!
黑丝长腿破箱而出,精准踹中胖子下巴。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直接像截木桩般轰然倒地。
箱子里,妃英理急促喘息着松开手里拧成麻花的塑料袋——那是她午饭没来得及吃的热狗。番茄酱从包装缝隙渗出,在箱底积成小小一滩。
(
妃英理瞥了眼昏迷不醒的壮汉,又将视线移向对方身后紧锁的金属卷闸门。
显然从这里突围已无可能,恐怕其他出口也都被封死了。
当务之急是先找藏身之处,至少要撑到塞拉赶来。
打定主意后,妃英理迅速离开了现场。
约莫十分钟后,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了被女律师击倒的壮汉。
嘶......脑袋要裂开了......
他揉着遭受重创的下巴艰难爬起,拾起掉落在地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听筒里传来同伙沙哑的嗓音:
死胖子 ** 在哪?该不会在偷懒睡觉吧?
不是,我......
壮汉含糊其辞,不时因疼痛倒吸凉气。
那女人偷袭我,现在不知躲哪儿去了。
什么?!
听闻目标逃脱,沙哑嗓音瞬间拔高:
蠢货!所有出口都封死了,她肯定还在这栋楼里!赶紧给我找!
明、明白了......
挂断电话后,壮汉正要行动,背后突然传来金属撕裂的锐响。
猛然回头,只见一柄细剑如热刀切黄油般穿透卷闸门,转眼间划出人形大小的缺口。
逆光中,执剑少年立于暮色里,歪头打量着室内:
请问各位见过一位栗色短发的女律师吗?
与此同时,废弃大楼顶层。
空荡的房间里,瘦高个与银发口罩男正调试着摄像设备。
** 那把正对镜头的椅子,用途不言自明。
成事不足的废物!
瘦高个挂掉电话狠狠踹了脚墙壁。
银发男投来询问的目光。
那肥猪把人看丢了!
银发男眉峰微挑,旋即舒展:
不愧是妃律师。不过......他轻抚腰间枪套,这栋楼就是她的牢笼。胖子到哪了?
正从楼下往上搜。
很好。银发男推开生锈的铁门,我们从上往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