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人领命,迅速离去。
安排完这一切,苍蓝心头的怒火依旧难以平息。他深吸几口气,大步流星地走向后院的一处僻静厢房。
厢房内,陈家二公子陈宴之正悠闲地品着茶,看到面色不善的苍蓝进来,挑了挑眉。
苍蓝也不废话,直接抱拳道:“二公子,在下近日对武学有些新的感悟,心中烦闷,想请二公子指点一二,不知可否赐教?”
陈宴之看着他这副明显是想找人撒气的模样,不由失笑,放下茶杯:“苍蓝兄,看你这一肚子火气,是想拿我来出气是吧?”
苍蓝眼神锐利:“你就说打不打吧!”
陈宴之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脸上露出几分兴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主动送上门挨揍的,哪有不打的道理?正好,我也手痒了。那就来吧!”
两人当即来到商行内部的小型演武场。
片刻之后,场内便响起了激烈的气劲交击之声,真气纵横,显然是都动了真格,借此宣泄着心中的憋闷与怒火。
……
三皇子府邸。
几乎在同一时间,三皇子苏辰也收到了父皇将他赐婚给林倾婉的消息。
然而,与外人想象的欣喜不同,苏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将手中的玉杯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混账!父皇他…他这是什么意思?!”苏辰低吼道,脸上满是屈辱和愤怒,“那林倾婉心属李成安,天下皆知!如今将她赐婚于我,岂不是将我置于风口浪尖,成为那李成安的活靶子?!父皇这是要用我作饵吗?!”
他身为皇子,自有其骄傲,如何能忍受自己成为政治博弈中一枚被利用,甚至可能被牺牲的棋子?尤其还是以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
凭李成安和林倾婉的关系,他和林家的联姻是绝对没有任何可能的,若是李成安真的来了天启把联姻搅黄了,那他便是天启皇室最大的笑话!
一时间,因这一道赐婚圣旨,天启新州暗流汹涌,各方势力反应不一,但无疑,一根致命的导火索,已经被悄然点燃。
风暴的中心,似乎正从遥远的边陲,缓缓向着天启本土转移。
大荒,明月城,东宫演武场。
时值寒冬,大雪纷飞,将整个明月城装点得银装素裹。东宫宽阔的演武场内,却是一片火热景象。
太子谢居安身着一袭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他面容俊朗,剑眉星目,眉宇间自带一股凛然贵气与寒意。此刻,他正被十余名一品境界的侍卫高手围攻!
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凌厉攻击,谢居安神色不变,并指如剑,周身寒气大盛!精纯无比的寒冰真气汹涌而出,伴随着他凌厉无比的剑意,仿佛将整个演武场都化为了冰窟。
他指尖划过,空气仿佛都被冻结,留下一道道晶莹的冰痕剑气。剑气纵横交错,时而如冰河奔涌,势不可挡;时而如寒风骤雨,无孔不入。那些围攻他的侍卫,无一不是一品中的好手,但在谢居安那兼具范围与锋锐的寒冰剑意之下,竟被逼得只能勉力防守,步步后退,他们的兵刃和护体真气上都凝结出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砰!砰!砰!”
接连几声闷响,几名侍卫被冰寒剑气震飞出去,落地时浑身打着冷颤,短时间内竟无法再起身。
谢居安收指而立,周身寒气缓缓收敛,气息平稳,仿佛刚才那番激战并未消耗他太多力气。他目光扫过场中众人,微微颔首:“不错,比上次有进步,但配合仍有疏漏,下去花点时间好好感悟吧。”
“多谢殿下指点!”
众侍卫心悦诚服地行礼退下。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统领匆匆走入演武场,无视满地冰霜,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张小小的纸条:“殿下,天启急报。”
谢居安接过纸条,快速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当看到“赐婚林倾婉与三皇子苏辰”时,他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笑容,随手将纸条震成冰粉。
“苏昊这个白痴…”他低声嗤笑,声音带着刺骨的冷意,“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还想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把戏,隐龙山尚在,就他还想这个时候对李成安斩草除根?也不看看自己怎么起的家,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吧。”
他顿了顿,眼中却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不过这样也好…他若不来,这中域未免太过无趣了些。他早点来,这潭水才能搅得更浑,才更有意思。”
“你就这么看好他?”
一个沉稳威严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谢居安转身,只见一位身着玄黑龙纹常服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在演武场边缘。来人正是大荒皇帝——谢威。
他面容与谢居安有五六分相似,但更加刚毅沉稳,双眸开阖间精光内蕴,不怒自威,久居帝位养成的磅礴气势,比谢居安的寒意更添几分厚重与压迫感。他并未刻意散发气息,却仿佛与这漫天风雪融为一体,令人心生敬畏。
“儿臣参见父皇。”谢居安躬身行礼。
谢威摆了摆手,目光落在儿子身上,缓步走入场中,脚下的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听说那李成安在蜀州城下心神失守,已然入魔,一个废人,就算来了中域,恐怕也是步履维艰难有作为吧?就算加上隐龙山,想动摇天启的根基,恐怕也没那么容易,那小子就值得你这般期待?”
谢居安直起身,摇了摇头,语气笃定:“父皇,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他只是身子受了重伤,又不是脑子被打坏了。隐龙山的人,何时只看重蛮力武力?他们看中的是谋算和那冥冥中的运数。孟敬之在中域留下这么大个棋局,靠的也并非是匹夫之勇!”
谢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微微颔首:“这倒也是。那隐龙山一脉的人,确实不能以常理度之。朕怕就怕苏昊那个家伙不会给他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