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家明先行起床洗漱,见夫人酣睡,不忍打搅,便欲独自出门。
“傻子~等我。”
木兰穿戴齐整,丫头清婉伺候梳妆打扮,随后三人下楼至堂前。
房中屋外英台郡主可卿等夫人娘子,鱼儿雪雁周循周胤,红玉子期小荣喜等,皆已穿着新衣,恭候多时。
个个光鲜艳丽,人人绚烂夺目。
见大夫人露面,皆异口同声请安。
“姐姐新春万福。”
“好。”
木兰见家中人数众多,门口花园小径上亦人头攒动,喜上眉梢。
“今天元日。”
“愿家府日益兴旺,子孙永昌。”
英台倒上龙团胜雪茶,心中亦欢喜,神清气爽:
“定如姐姐所愿。”
“你可要保重身子,岭南之行多思量思量。”
木兰微微轻笑,手儿一挥:
“尔等自玩耍去。”
众人一哄而散,你拥我挤,好不欢快。
“姑奶奶们,莫要忘记辰时早饭。”
五嫂妙琏小白菜,在后头追着一个个提醒。
“将接福纸袋(收纳贺年帖或信笺)悬于门口。”
早饭后,家明吩咐丫鬟嬷嬷:
“若有访客拜年,便说家主外出游览。”
“午后才回。”
随后,兰可园主子携木兰英台郡主可卿黛玉等人,登上马车,浩浩荡荡前往余杭洞霄宫。
始于公元前108年,号称道教祖庭,经若干次重修,特别高宗时期,故其至南宋时规模极其宏大,俨然已是浙江道教文化最高代表。
“大姨姐姐,新年首日。”
红玉被邀与木兰英台郡主同乘,心情爽快。
“游览古观,踏雪寻梅。”
“实乃家族一大乐事,无可比拟。”
“是啊,大家看那窗外。”
英台自从得知自己怀有身孕,心思越发快活,身子嘴儿相较之前,更是俏皮。
“店铺彩棚,售卖冠梳,珠翠,头面,衣着,花朵,抹领,靴鞋,间列舞场歌馆,车马交驰,络绎不绝。”
“迟些让家明给姐妹们买头花儿,也好看胜过即将来的春日。”
“此主意甚妙。”
郡主忙不迭应声:
“今日倒要看紧,莫再允他去五柳小院厮混,成何体统。”
车内四人大笑。
午时,七八辆大型马车停至洞霄宫山门外,家府众人下车放眼观望。
只见:
林壑幽深,九峰锁秀。
观府隐匿于青山绿水之间,四季有景,春天“洞前开遍碧桃花”,夏月“人在浮云柳树中”,秋时“野果变色满山红”,冬季“泉声泻入松风寒”。
建筑群有汉宫坛,升天坛,清真道院,演教堂,玉皇阁,山阴斋,剑石室,元同书院,白鹿山房,冲天观,昊天殿等,蔚为大观。
苏轼,陆游,范成大,潘阆等均到过洞霄宫,游历会友,赋诗作词。
如东坡先生之《和张子野见寄三绝句·过旧游》:“前生我已到杭州,到处长如忆旧游。更欲洞霄为吏隐,一庵闲地且相留。”
车马拥挤,游客无数,摆摊贩卖,人声鼎沸。
皆目不暇接注视家府数十位美人儿,眼里哪还有甚么道观仙人。
夫人娘子们赞叹不已。
特别是英台,黛玉,唐琬,淑真四位才女,来此名胜古迹玩耍,更是如沐春风般喜悦。
“这有甚么好看的。”
“倒不如快些儿入得里头,躲避门口市井乌烟瘴气。”
可卿皱眉,以金丝云锦绢帕轻掩口鼻。
“好好好,进去玩耍吧。”
熙凤吩咐一众丫鬟:
“都看着些自家主子。”
“莫要走散,否则年也休想再过。”
“哎呀,家公子善福寿。”
一鹤发童颜老道,从前门疾奔而出,慌忙施礼:
“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道长慈悲。”
家明领着众人回礼。
“诸位夫人娘子福生无量天尊。”
“还请随老道一起,游览吃茶。”
娘子们跟在后头,嘀嘀咕咕,小声议论。
“怎地这道长对咱们家如此客气?”
“莫不是想让哥哥也当道士?”
“我看有这可能。”
“姑奶奶们,还请谨言慎行。”
师师由丫鬟搀扶,缓缓拾阶而上,没好气回应飞燕虞姬和西施:
“兰可园捐赠洞霄宫一千两。”
“才修得如此气派山门。”
“果然啊,有钱能使鬼推磨。”
黛玉小嘴儿一开,就是冷嘲热讽,挥着手绢儿,吩咐道:
“紫娟,回头你瞧瞧,有甚么好吃的。”
“近来这嘴里淡得很。”
“哇,黛玉,你……”
众人皆大惊,围拢上前,有的摸头,有的抚腹:
“二夫人英台姐姐才怀上身孕。”
“莫非你也紧随其后?”
“那倒好啦,我岂不是可以做姨娘?”可卿轻声尖叫。
诸位娘子轻声细语一路,嬉闹谈笑满程,对着各式殿堂楼馆评头论足,议论纷纷。
“哎呀~”
郡主忽地惊声细叫,“不怀好意”轻笑,看向身边众姨太。
“好似碰着熟人啦。”
“哦是吗?”
众人大惊,脸色骇然,再次围上前来:
“怎地还有三国人士来南宋?”
“莫不是接郡主回东吴省亲?”
“那倒不是。”
尚香嘻嘻笑起,手儿指向不远处人群中,娇言娇语:
“尔等快看,那是何人?”
昭君虞姬玉环领头,踮起嫩脚儿,眺望,随即掩口而笑。
“是谁是谁?”
葵英玉凤淑真扒拉上前,异常好奇。
英台可卿黛玉等人笑得前俯后仰,随风摆柳。
“哈哈哈哈……”
“琬儿快些来,你前郎君在此。”
“还不速速相见泪两行。”
三位新娘子一听,顿时明了,特别是葵英淑真,熟知沈园一事,当即揽在一起,脸儿笑得面若桃花,天边彩霞。
唯唐琬异常窘迫,口不能言,手足无措。
家明木兰早已看见,乃赵士程。
听闻家中姨太们一番戏闹,顿时也哭笑不得,权当不知。
其实那赵士程自兰可园五六十人进得洞霄宫,便已知晓,一直跟随。
试图寻出前妻唐琬踪迹,一睹芳容,以解相思之苦。
“琬儿,我看今日雪漫漫,情浓浓。”
黛玉凑上前,故作“妖娆”挥出绢帕:
“莫若来上一曲《钗头凤》。”
“也是极好的。”
此话一出,众娘子笑得几近瘫倒在地。
淑真心中解气,痛快。
木兰家明更是,直接气笑。
“琬儿……哦不,家娘子。”
“许久不见,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