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朱厚照等人静心盯着改革事宜,一份加急战报就从广东火速送抵京城太和殿中。
弗朗机以贸易为名,盘踞屯门岛,不仅修筑堡垒、囤积火器,更袭扰沿海村落,劫掠商船。
甚至炮轰明朝水师巡船,杀伤军民数百人,屯门海域已燃起战火。
战报摆在御案上,朱厚照脸上的玩闹神色瞬间褪去,眉头紧锁。
在新政推行的关键时期,沿海动荡绝非小事。“这帮西洋鬼子,胆子倒不小!”
他一拳砸在御案上,语气凌厉,“敢在朕的地界上撒野,活腻歪了!”
百官忧心忡忡,纷纷进言。兵部尚书躬身道:
“陛下,葡萄牙人火器精良,战法诡异,广东水师一时难以应对。”
“当务之急是派遣大军增援,坐镇中枢统筹调度,万万不可轻动。”
“陛下,中枢乃国之根本,新政推行正遇阻力,您若离京,恐生变数!”内阁大臣也连忙劝阻:
“请陛下派遣大将率军出征,您坐镇京城,居中指挥即可。”
群臣太知道朱厚照的调性了,提前把话堵着。
朱厚照沉默片刻,目光扫过殿内百官。他也知道众人所言有理,中枢稳定至关重要。
尤其是普及教育与简化汉字的试点刚启动,若他离京,保守派必然趁机作乱。
可骨子里的冒险因子与好胜心,却让他按捺不住,
西洋火器他早有耳闻,巧技署虽也改良了火器,却从未与西洋人正面交锋。
他真想亲自去见识见识,亲手收拾这帮入侵者。
“朕意已决。”朱厚照猛地站起身,龙袍猎猎作响,语气不容置疑:
“王守仁即刻返回中枢,总领朝政,继续推进试点新政,凡敢阻挠者,先斩后奏!”
他拍了拍陈兴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陈将军随行,带上巧技署的新火器,收拾西洋鬼子去!”
他转头对百官道,“朕离京期间,朝政由王守仁代理,谁敢阳奉阴违、暗中作梗,朕回来定不轻饶!”
百官见状,皆知朱厚照主意已定,君权在手,他们虽不满,却也只能躬身领命口呼:“陛下圣明!”
陈兴只好奇七十多年过去,不知弗朗机是恢复了几成,还是狗急跳墙。
退朝后,朱厚照马不停蹄地调兵遣将:调集神机营精锐五千,携带巧技署改良的火炮、火铳与望远镜;
任命陈兴为行军总管,统筹军务;又令广东水师提前集结,封锁屯门海域,等候大军抵达。
三日后,京城城外,明军将士列阵整齐,甲胄鲜明,火器阵列熠熠生辉。
朱厚照身着银白色铠甲,骑在神骏战马上,脸上没有了往日的跳脱,多了几分帝王的威严与军人的刚毅。
他举起佩剑,高声道:
“西洋蛮夷,犯我疆土,杀我百姓!今日朕亲率大军出征,定要将他们赶出屯门,扬我大明国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五千将士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陈兴身着铠甲,立于朱厚照身侧,目光沉稳低声道:“陛下,时辰已到,可以出发了。”
朱厚照点点头,勒转马头,高声道:“出发!”
大军浩浩荡荡向南挺进,战车隆隆,马蹄震地。朱厚照骑在马背上,望着前方的道路,心中既兴奋又凝重。
他知道,这不仅是一场驱逐外敌的战争,更是对大明新政成果的检验。
巧技署的火器、新政滋养的国力,都将在这场海战中得到印证。
而京城中枢,王守仁站在太和殿上,望着南方的方向,心中虽有担忧,却也坚定了信念。
他将坐镇京城,稳定后方,推进新政,为朱厚照与陈兴扫清后顾之忧。
让他们能在屯门海域,放手一搏,扞卫大明的疆土与尊严。
屯门海域的风浪越来越大,葡萄牙人的堡垒依旧盘踞在岛上,火炮对准了海面。
而大明的大军,正日夜兼程,向着这片战火纷飞的海域赶来。
不过一日,大明水师与神机营主力抵达屯门海域。
数十艘改良后的福船列阵海面,船舷上巧技署打造的青铜火炮巍然矗立。
这些火炮在陈兴的建议下,借鉴了西洋火器的结构,却优化了膛线与火药配方。
射程比历史上的佛郎机远出三成,射速更快,且不易炸膛;而葡萄牙人引以为傲的佛郎机,此刻却尽显短板:
射程不足明军火炮的七成,射速迟缓,连续发射三炮便会因过热卡壳,甚至有两门炮刚开火就炸膛,伤了自己人。
朱厚照站在旗舰甲板上,身着银甲,手持望远镜眺望远处的葡萄牙堡垒,兴奋得摩拳擦掌:
“这帮西洋鬼子的炮不行啊!比咱们巧技署的差远了!”
陈兴立于其身侧,目光沉静地观察着战场:
“陛下,葡萄牙人虽火器稍逊,却占据地利,堡垒坚固,需先破其火器,再登岛剿杀。”
话音刚落,葡萄牙人的堡垒突然炮声隆隆,数枚炮弹呼啸着飞向大明水师。
可这些炮弹要么落在船舷之外,要么被水师战船的防护板弹开,仅造成几处无关痛痒的损伤。
“来得好!”朱厚照一拍船舷,“传朕旨意,开炮还击!让他们尝尝大明火器的厉害!”
陈兴抬手阻拦:“陛下稍候,待其炮声停歇,再行轰击,可一举摧毁其炮位。”
果然,葡萄牙人发射几轮后,火炮便陷入停滞,有的在抢修炸膛的炮管,有的在等待降温。
陈兴当即下令:“瞄准敌堡炮位,齐射!”
数十门火炮同时轰鸣,炮弹如雨点般砸向葡萄牙堡垒。
一时间,烟尘弥漫,堡垒上的佛郎机炮位被接连命中,木屑与砖石飞溅,葡萄牙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几轮齐射过后,葡萄牙人的火器便彻底哑火。
“该轮到朕上场了!”朱厚照拔剑欲冲,却被陈兴按住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