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跟你说实话，建军，俺对她抠着呢。别说买手表了，就是买块布，俺都得琢磨半天。”
“俺总觉得，这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她是不是图俺别的？俺可不想自己那点家底，最后都打了水漂。”
周建军看着他，没说话。
下午三点多，雪下得更大了。
周建军正坐在炕上，擦拭着自己的那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咚咚。”
敲门声很轻。
周建军放下枪，拉开门，一股夹杂着雪花的寒气涌了进来。
门外站着的，是谭玉。
她的小脸冻得通红，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几颗晶莹的雪珠。
“你怎么来了？”
周建军把她拉进屋，关上门。
“我……我听我妈说，你前两天帮我们家糊了黄泥，过来谢谢你。”
谭玉的声音很小，她有些不敢看周建军的眼睛。
屋里的炉火烧得很旺，暖意融融。
周建军看着她这副娇俏可人的模样，心里一热，忍不住想逗逗她。
“光嘴上说谢谢可不行。”
他凑近了一些，嘴角勾起一丝坏笑。
“总得有点实际行动吧？”
谭玉的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她抬起头，又羞又气地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没什么杀伤力，反而像只受惊的小鹿，看得周建军心里痒痒的。
她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
她猛地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温热柔软的触感，一触即分。
做完这个大胆的举动，她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低着头，心跳得像打鼓。
周建军摸了摸被她亲过的地方，感觉那块皮肤都在发烫。
他哈哈一笑，拉着她坐到温暖的炕边。
“这就对了。”
两人依偎在一起，听着窗外的风雪声，谁也没说话，气氛却格外温馨。
周建军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里焐着。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
他看着谭玉，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
“你一个女孩子，力气怎么那么大？还会拉弓？”
谭玉的脸颊还带着红晕，她靠在他肩上，声音很轻。
“我从小跟着我外公长大的。”
“我外公是老中医，也练过几手内家功夫。我小时候身体不好，他就教我站桩打拳，强身健体。”
“后来我舅舅在城里开了个小诊所，我就跟着他在那儿帮忙，学了不少东西。”
周建军了然。
难怪她处理伤口那么熟练，原来是有家学渊源。
他又想起一件事。
“你的户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玉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
她沉默了几秒，才轻声说道。
“没什么，就是……出了一点小问题。”
她显然不想多谈，话锋一转，主动问道。
“你呢？听说你现在是打猎队的副队长了？”
周建军知道她有心事，也没再追问。
“嗯，二队的副队长。”
他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
“说起来，也多亏了思想委员会的侯主任。上次考核，要不是他在关键时候说了句话，这副队长还轮不到我。”
两人聊着天，时间过得飞快。
眼看天色渐晚，谭玉准备起身回家。
周建军却一把拉住了她。
“别走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灼热地看着她。
“外面雪这么大，路不好走。”
谭玉的心猛地一跳，她哪里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她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你……你胡说什么！”
她又羞又气，用力挣开他的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我才不留下！”
说完，她甚至不敢再看周建军一眼，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跑进了风雪里。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周建军才在一阵刺骨的寒意中醒来。
屋里的炉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灭了。
极度寒冷的低温，让空气都像是凝固的冰块，吸进肺里带着一股刀割般的疼。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王铁牛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饭盒。
“建军，醒了？赶紧的，给你带了早饭。”
他把饭盒往桌上一放，熟练地帮周建军把炉子重新点燃。
火苗“呼”地一下蹿了起来，屋里渐渐有了暖意。
“谢了，铁牛哥。”
“客气啥。”王铁牛搓着手，脸上带着一股藏不住的喜气。
“俺先走了，约了人。”
他说完，不等周建军再问，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周建军看着他火急火燎的背影，不用猜也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去找他那个叫孙小红的对象了。
吃完早饭，周建军心里一动。
这么冷的天，最适合吃点热乎的。
他心念一动，进了空间。
他从里面拿出六斤多冻得邦邦硬的羊后腿肉，又装了一瓶芝麻酱和一瓶花生酱。
他拎着东西，径直走向了谭家。
“姨，叔。”
周建军推开门，刘庆芳和谭家辉正坐在炕上说话。
“建军来了。”
刘庆芳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愣了一下。
“你这是……”
“天冷，我弄了点羊肉。”周建军把东西放在桌上，笑着说道。
“中午咱们涮羊肉吃。”
涮羊肉？
刘庆芳和谭家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惊喜。
“我的天，这可是正经羊肉！”谭家辉的眼睛都亮了。
“得有七八年没吃过这口了！”
刘庆芳更是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她走上前，摸了摸那块冻得像石头的羊肉，眼圈都有些发红。
“这……这太金贵了，建军，你快拿回去自己吃。”
“姨，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周建军笑道，“大家一起吃才香。”
刘庆芳不再推辞，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她立刻找来菜刀和案板，开始解冻切肉。
谭家辉也来了精神，指挥着周建军。
“建军，你去把院子里那颗酸菜抱进来，用酸菜打底，那汤才够味！”
刘庆芳的手艺很好，薄如纸片的羊肉片整整齐齐地码了三大盘。
周建军又跑回自己屋里，从空间拿了十斤挂面过来。
“光吃肉不顶饿，再下点面条。”
“你这孩子！”刘庆芳嘴上埋怨着，脸上却乐开了花。
谭家辉看着那白花花的挂面，有些不好意思。
“建军，这……这太多了。”
“叔，跟我还客气啥。”周建军把面条放下，“你们留着慢慢吃。”
谭家辉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多说，心里却把这份情记下了。
铜锅很快就架了起来，酸菜汤底“咕嘟咕嘟”地翻滚着，散发出诱人的酸香。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谭玉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爸，妈，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闻到了屋里那股霸道的肉香，眼睛瞬间就亮了。
“好啊你们！背着我吃好吃的！”
她脱下厚重的棉袄，露出里面那件贴身的米色毛衣，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和胸前动人的曲线。
她几步走到周建军身边，伸出手指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嗔怪道。
“有好吃的也不知道去叫我一声，是不是心里有鬼？”
“刚准备去叫你，你就自己送上门了。”周建军笑着抓住她作乱的小手。
一家人围坐在桌边，气氛正好。
谭玉夹起一片羊肉，在滚开的汤里涮了几下，蘸着芝麻酱，吃得小嘴油汪汪的。
她忽然抬起头，看着周建军，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
“对了，建军。”
“我听人说，你跟那个王春桃，走得挺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