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澄身体僵了一下,那次之后,他对着天花板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结论是,在特定生理条件下,某些行为容易引发不可控的后续难题,且责任方难以界定。
简单说,他吃了一次亏。
不能再吃第二次。
他这次没等她有进一步动作,便伸出手,握住她环在自己颈后的手臂,稍一用力,将她从怀里捞了起来,扶正,让她重新面对自己坐好。
“有话好好说,”他看着她,语气平稳却带着明确的制止,
“不要动手动脚,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尴尬和某些重要零件无谓的消耗,造成资源浪费。”
周景澄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更实际的,
“我的开关,不是水龙头,不是你想开就开,想关就能随手关掉的。”
陈佳怡被他这直白的风险提示说得脸颊一热,老老实实“哦”了一声。
她缩回手,盘腿坐好,这才开始说正事,
“先说清楚,这是你非要听的,后果自负的。就小唐,你知道的,她告诉我,她以前一直以为,你是想利用权力,对我搞潜规则,还是霸王硬上弓那种。”
周景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潜规则?她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的一系列操作啊。”陈佳怡掰着手指头数,
“门诊专门挂我的号来切痣,切完了还要求缝个漂亮的蝴蝶结,之前还借巡查的机会,在科室当众刁难我,求爱不成给我施加压力,再加上那天在地下车库,她看见我们拉拉扯扯,我还很生气地甩头就走……”
她看着周景澄越来越黑的脸色,忍着笑,
“所以我们小唐就脑补了一出领导威逼利诱,女医生宁死不从的戏码。”
周景澄听完,沉默了几秒,
“就算她不了解我,总该了解你。你是那种会被潜规则的人吗?”
陈佳怡被他问得一愣,随即又觉得他这反应实在无趣。
“是,所以最后我不肯屈服委身于你,在车库指着你发出最后警告。”
陈佳怡故事讲完了,好像也没她想象中那么好玩,可能跟木头男主角很难沟通,太拘谨了。
但她看着周景澄此刻穿着规整睡衣,一脸严肃的样子,忽然又起了点别的心思。
“那谁知道呢~~~~”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在他扣得一丝不苟的睡衣领口扫过,身体又悄悄往前倾,手指装作不经意地去碰他睡衣的第一颗纽扣。
“也许周主任就是……衣冠禽兽,道貌岸然呢?”她声音压低,带着点挑衅和撩拨,
“是不是,让我来检验一下……”
她的指尖刚解开纽扣往里伸,手腕就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牢牢攥住了。
周景澄抓着她手腕,力道不重,但足够让她动弹不得。
他看着她,眼神在卧室暖黄的灯光下显得幽深,声音压得低低的,
“陈佳怡,别开这种玩笑。”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权衡措辞,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声音沙哑了几分,
“我的意志力,没你想象的那么强。万一真有点什么……对你,对我,都不太好。”
他看着她瞬间怔住的表情,松开她的手,别开视线,给出了一个明确的时间节点,
“等你例假过后再说。”
陈佳怡:“……”
她看着自己被松开的手腕,又看看周景澄侧过去,下颌线微微绷紧的侧脸,
搞什么?
明明是她想调戏调戏他,怎么最后搞得好像她才是那个急不可耐,不讲道理的衣冠禽兽?
她又顿觉无趣,还有点下不来台,干脆一翻身,扯过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紧,团成一只倔强的虾米,背对着他。
周景澄叹了口气。
他其实还有话想问,比如她到底虚不虚,那汤喝了感觉如何……
但看眼下这情形,还是闭嘴为妙。
算了,还是过两天先看看妈炖的那锅汤,效果到底怎么样吧。
他伸手关了灯,在黑暗中躺下。
他忽然想起白天小刘在地铁上,跟他讲了很多夫妻相处的道理,本来觉得那小子婚还没结,能讲出个什么所以然,但听了之后,的确觉得自己忽视了很多陈佳怡的细节。
有些东西的传承和发扬,和年龄婚否无关......
现在看看,比起陈佳怡带出来的小唐那套潜规则的离谱想法,小刘这小子,至少出发点是为他和陈佳怡着想的,还算……有点谱。
他闭上眼睛。
旁边那团虾米一动不动,但呼吸声显然还没达到睡眠的平稳频率。
周景澄在黑暗里,弯了一下嘴角。
......
陈佳怡的特殊时期总算过去了。
可能是被周景澄那种嘴上顺其自然,行动上又格外执着于水到渠成的氛围给带的,她好像也被卷了进去。
两人不做措施放飞自我,也有小几个月了,她的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虽然她嘴上不说,但自己是医生,有些事还是明明白白的,按照周景澄的频率和力度……不会真是她自己“虚”造成的吧?
陈佳怡自己没有发现,自己这些胡思乱想,跟周景澄之前动不动就自我pUA“不行”,几乎一模一样......
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吗?硬说长相,两个有那么一点像,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还都是近视眼。
关键是陈佳怡的思维模式,在周主任的爱的教育和感召下,脑回路都开始同频共振变得清奇了。
晚上,周景澄靠在床头,
陈佳怡洗漱完,爬到床上,表情是罕见的严肃,
“周景澄,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