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肖建人!刚上位便如此嚣张跋扈,若不及时整治,日后必成大患,玉瑶你随后派人去关押他的狱中关照关照他。”
“关照!关照!”这几个字几乎是从李昭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个“关照”非彼“关照”,精明的苏尚宫自然了解皇上的用意。
“微臣遵旨,微臣一定让狱卒对肖建人多加关照。”
苏玉瑶顿了顿接着道:“肖建人虽猖狂,但根基未稳,此次暗中调查,正好可以摸清他的底细,若真有不法之举,便可一举定罪,以儆效尤,杀一儆百。”
李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对苏玉瑶道:“此事便全权交予你了,不过你切记,行事一定要隐秘,不可打草惊蛇。所需人手、物资,尽可从内廷库中支取,若有阻碍,可直接向朕禀报。”
李昭从几案上拿起一枚鎏金令牌,递给苏玉瑶。
“持此令牌,可调动宫中各处资源,任何人不得阻拦。”
苏玉瑶双手接过令牌,令牌入手顿觉冰凉,上面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小字,分量沉甸甸的。
即便没有皇上的黄金令牌,全大兆朝也无人敢对苏玉瑶说一个不字。
毕竟在外流传苏尚宫是二皇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而苏玉瑶对这个二皇上的称呼颇为生畏,这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她可能因此丢了性命。
苏玉瑶再次一揖道:“微臣定不负陛下所托,早日查清此事,还后宫一片清明。”
李昭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去安排吧!切记,小心行事。”
“遵旨!”
苏玉瑶躬身退出勤政殿,春风吹起她的宫装裙摆,带来一阵凉意。
苏玉瑶面色冰冷,一双眉毛修长,宛如一柄蓄势待发的利剑。
回到尚宫局,苏玉瑶立刻召来娘子军统领青鸾,以及几位娘子军头目。
她们分别是擅长武艺的林玉、精通侦查的柳青、熟谙账目核算的方榆、以及擅长易容伪装的秦怡,皆是苏玉瑶最信任的人。
尚宫局的偏殿内,烛火通明,苏玉瑶将李昭的旨意与自己的察觉一一告知四人。
尚宫大人最后沉声道:“此事关系重大,关乎宫闱安宁、朝局稳定,万万不可大意。从今日起,你们四人分头行动,发现一点问题,都要及时向青鸾禀报,林玉带人监视各宫掌事太监的行踪,尤其是肖建人的亲信;看看肖建人关在大牢之中,他的那些亲信有何动静。柳青负责打探消息,收买宫中眼线,收集证据;方榆核查内廷库的账目,查看是否有异常支出,以及太监们的财产变动;秦怡你找个人扮成狱卒,潜伏在肖建人身边,伺机获取他与外界勾结的实证。”
她将那枚鎏金令牌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四人。
“青鸾本座给你权利,你可调动尚宫局所有资源,若遇紧急情况,可先斩后奏。但切记,一切行动必须隐秘,不可暴露身份,更不能让肖建人等人察觉异样。”
众人齐声领命:“属下遵令!”
林玉性子最是刚烈,握紧手中的绣春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尚宫放心,那肖建人作恶多端,属下定要将他的罪证一一查清,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柳青则沉稳许多,轻声道:“属下即刻在宫中安插了几个眼线,明日便可着手打探肖建人的消息,相信很快就能有收获。”
方榆冷静地说道:“内廷库的账目繁杂,属下需要几日时间仔细核查,定会找出其中的破绽。”
秦怡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属下明日便可易容成新入宫的宫女,设法进入肖建人的总管房,定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苏玉瑶点了点头,满意地看着四人。
“好!即刻便各自下去准备,明日一早开始行动。记住,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有任何情况,随时向我禀报。”
四人再次领命,纷纷退出偏殿。
殿内只剩下苏玉瑶一人,她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宫墙巍峨,暗影重重,这场针对太监的暗中调查,就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旦开始,便只能胜不能败。
苏玉瑶知道,肖建人背后未必没有靠山,此次调查必然会遇到重重阻碍,甚至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但她身为尚宫,受陛下信任,执掌后宫六局,便有责任守护宫闱安宁。
苏玉瑶握紧了手中的鎏金令牌,面色阴沉,眼神坚定而决绝。
这场风暴,已然悄然拉开序幕。
而她苏玉瑶,必将站在风暴中心,刺破重重迷雾,揪出隐藏在宫墙里的蛀虫,还这深宫一片朗朗乾坤。
良久,苏玉瑶从尚宫局来到勤政殿,正在向皇上陈禀方才安排娘子军彻查肖建人等太监的事情。
李昭对苏玉瑶的做事风格非常满意,她虽为女子做事雷厉风行,且果断得不拖泥带水。
李昭嘴角扬起一丝微笑道:“玉瑶你辛苦了,有你在朕无忧矣!”
“都是微臣分内之事。”
李昭微微点头刚要开口说话……
“启禀皇上——”
突然,急促的呼喊声打破了殿内的静谧,伴随着殿外侍卫仓促的阻拦声,一道纤瘦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进殿门。
来者正是凤仪宫皇后的贴身宫女茗姚,她刚进殿便膝盖一软便跪倒在冰凉的金砖地上,面色紧张,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苏玉瑶面色一沉,上前一步,用冰冷的目光锁住那名惊慌失措的宫女,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铭姚,皇上面前,岂容你慌手慌脚,大吵大嚷的冲撞圣驾?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面对冰山美人冰冷的脸,以及厉声呵斥,茗姚吓得面色惨白。
“茗姚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请尚宫恕罪!”
苏玉瑶脸色阴沉的道:“茗姚你不在凤仪宫侍候皇后娘娘,跑到勤政殿做甚来了?”
“回尚宫,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要临盆了。”
李昭听闻手里的茶盏“啪”地落在几案上,茶汤在几案上晕开一片。
李昭猛地站起身,龙椅被推得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大步走到茗姚面前,居高临下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急切。
“何时开始的?太医与稳婆可曾到位?”
茗姚磕了个头,气息急促的道:“回皇上,约莫一个时辰前,娘娘突然腹痛不止,奴婢们即刻去请了太医和稳婆,此刻正在内殿照料,只是……只是娘娘疼得厉害,至今未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