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他们这伙奇装异服、行为古怪的年轻人,引得酒店工作人员频频侧目。大堂经理起初有点警惕,但看到赵宇亮出的VIp卡,立刻换上了职业笑容,甚至配合地告诉了他们几个“看起来更私密、更显身份”的通道和休息区。
排练间隙,一群人真去吃了自助餐。莉莉端着堆成小山的海鲜盘子,幸福得快哭了:“跟着李老板干活,待遇就是好!猴子,你尝尝这个龙虾!飞哥,下次有这种活还叫我啊!比在酒吧推销酒水强多了!”
猴子一边啃牛排一边含糊地说:“我就想赚点钱换个好点的显卡……这活比帮人打架催债安全。”
赵宇慢条斯理地切着羊排,笑了笑:“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有趣。比跟我爸那些生意伙伴吃饭好玩。”
王飞没怎么吃,还在琢磨动线:“吃完饭咱们再去停车场走一遍,上车下车的动作也得练,要一气呵成……哎,对了,女主角呢?陈老师不来对对戏吗?她可是关键啊!”
这话提醒了李伟。他在群里@了陈丽君,简单说了下情况,问她方不方便来酒店稍微熟悉一下,至少知道到时候怎么站位,怎么接话。
陈丽君很快回复,语气有些不好意思:【李伟,太麻烦大家了。我明天下午没课,可以过来。真的非常感谢。】
第二天下午,陈丽君如约而至。她穿着简单的毛衣和长裤,素面朝天,看到酒店大堂里这群“画风清奇”的临时演员时,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调整好表情,礼貌地跟大家打招呼。
王飞立刻进入导演状态,拿着笔记本给她讲“剧本”:“陈老师,到时候您就这样,挽着赵宇的手臂——赵宇,你胳膊架起来点!——从大堂这边慢慢走过来,看到你爸的时候,眼神要复杂,要有‘委屈但倔强’的感觉,然后我们这群人呼啦一下围上去,您就低头,小声叫句‘爸’,剩下的交给我们和李老板……”
陈丽君听得认真,甚至按照王飞说的试着走了几遍。她虽然紧张,但很配合。莉莉凑过来,小声说:“陈老师您别怕,到时候我就站您旁边,我看过好多电视剧,知道怎么演那种忠心耿耿的小姐妹!”
陈丽君被她的热情逗得笑了笑,紧张感消散不少。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专业”的方向发展。直到排练快结束时,酒店旋转门突然转进来个人。
是一个面色黝红、穿着不合身西装、眼神四处打量透着精明与粗粝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目光扫过大堂,忽然,猛地定格在正在听王飞说话的陈丽君身上。
他眼睛瞬间瞪大,脱口而出,声音洪亮得带着口音,炸响在略显安静的大堂:
“丽君?!你个死丫头!真在这儿?!”
陈建国那一声带着急切、甚至有点刻意拔高的“丽君?!”,炸响在酒店大堂时,排练中的几个人都是一愣。
陈丽君转过头,看到父亲,脸上瞬间血色褪尽,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怎么提前撞上了”的慌乱和尴尬。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赵宇。
王飞脑子“嗡”地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剧本提前了!而且主演没到,对手演员却提前入场了!他几乎立刻给猴子使了个眼色。
这戏得即兴编!
陈建国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他脸上堆着笑,但那笑容底下是毫不掩饰的精明打量。他先看了一眼女儿,眼神里有责怪,但更多是一种“看我逮着你了”的得意。随即,他的目光就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女儿身边的几个人——最后牢牢锁定在了穿着质感高级、姿态放松甚至有点懒散、但周身透着“这地方是我家后院”气场的赵宇身上。
他没见过赵大宝,但他本能地觉得,这群人里,这个年轻人最“对味儿”。
“丽君!可算找着你了!”陈建国先声夺人,语气是刻意装出来的亲热,眼睛却还在瞟赵宇,“这位是……?” 他拖着长音,直接向女儿发问,但视线没离开赵宇,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赶紧给我介绍!
陈丽君被问得噎住,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她该怎么介绍?
就在这卡壳的瞬间,王飞动了。他脸上迅速挂起一种混合着礼节性和疏离感的笑容,往前不着痕迹地挪了半步,恰好挡在陈建国和赵宇之间偏侧的位置。
“这位先生,您找陈小姐?”
陈建国被王飞这一挡一问,注意力暂时被拉过来,他打量了一下王飞——穿着比赵宇差一截,但也不像普通人,更像是……跟班?或者助理?他脸上笑容不变,但腰板不自觉地挺直了些,试图拿出点“未来岳父”的架势:“我是她爸!陈建国!你是……?”
“我姓王,是赵少的朋友,今天正好一起。”
“赵少?” 陈建国眼睛一亮,立刻抓住了关键词,目光再次试图越过王飞看向赵宇,“哪位赵少?可是……赵大宝赵公子?”
这时,赵宇才像是终于被这边的对话吸引了注意力。他微微偏过头,目光淡淡地扫过陈建国,那眼神里没什么情绪,既无好奇也无厌烦,就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对王飞随口说了一句:“还没好?啰嗦。”
这话轻飘飘的,不是责备,更像是一种不耐烦的催促,对象是王飞,但无形的压力却落在了正在“啰嗦”的陈建国头上。赵宇说完,甚至还抬手看了看腕表。
陈建国被赵宇这完全无视的态度弄得有点讪讪,但赵宇那身行头、做派,尤其是那句“赵少”和看表的动作,反而让他更加确信——这就是那个圈子的人!说不定就是赵大宝的铁哥们!要不然能这么傲?
王飞立刻对赵宇陪着笑:“马上就好,赵少。” 然后才转向陈建国,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语气多了点公事公办的意味:“陈先生,我们赵少今天有事。您找陈小姐如果没什么急事,不妨稍后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