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第九章 星碑归流，观测隐忧
星庭与冥土的顶尖强者狼狈退走，枯萎林海重归死寂，唯有中央那株翠绿小树与悬浮的生命星碑，依旧散发着顽强的生机光晕，证明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林凡缓缓落回地面，轮回法印化作流光没入体内，五块星碑在道基内缓缓盘旋，散发出圆融和谐的意韵。逼退强敌，更验证了五碑合一后轮回之力的强大，但他脸上却并无多少喜色，反而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凝重。
那神秘观测者的两次出现，尤其是最后一次那近乎“解剖”般的扫描与冰冷的数据化评估，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头。对方展现出的那种超越常规认知的“观测”能力，以及其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终极变量”、“记录数据”、“提升观测等级”——无不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他们这些在归墟中挣扎、争斗的存在，在某些更高维度的“眼睛”里，或许仅仅是一组组需要记录和分析的实验数据。
这种感觉，比面对星庭的秩序审判或冥土的死寂吞噬，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前辈，您没事吧？”埃尔斯族长带着族人小心翼翼地靠近，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林凡更深切的敬畏。他们虽未直接感知到那观测者的存在，但也隐约察觉到了最后时刻那诡异的凝滞与空间波动。
“无妨。”林凡摆了摆手，目光落向生命星碑，“先收取星碑，离开此地。”
他走到那株小树前，再次伸出手，这一次，无需过多沟通，生命星碑便化作一道温润的碧绿流光，主动投入他的眉心，与其他四块星碑并列，构成了更加稳固强大的五星循环。
磅礴的生命法则与生死轮转奥义彻底融入混沌轮回，让他对“生”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那株失去星碑庇护的小树微微摇曳，翠绿的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丝，但其扎根的焦土之下，却隐隐有一股更加深沉的生命力在孕育。林凡能感觉到，这片区域的生死平衡并未被破坏，反而因为生命星碑找到了更合适的承载者，而进入了一种新的、更加动态的平衡状态。
“生生不息，轮回不止……或许，这才是生命星碑真正的归宿。”林凡若有所思。他并未强行带走小树，而是留下了一缕蕴含自身轮回意韵的生机，作为对这片绝境中顽强生命的馈赠与守护。
做完这一切，他不再耽搁，立刻带领古舟驶离了枯萎林海。
拥有五块星碑，立体星图的感应范围与清晰度再次提升。剩下的四块星碑光点，有三块分布在归墟之海的其他危险区域，而最后一块，也是感应最为微弱、位置最为飘忽的一块，其光点竟与那缓慢旋转的、吞噬一切的灰白旋涡——归寂核心的所在，几乎重合！
“第九碑，竟在核心附近……”林凡眉头紧锁。这无疑大大增加了获取的难度与风险。归寂核心的“注视”本就因他收集星碑而愈发清晰，如今要直接靠近其领域，无异于虎口拔牙。
但他没有退缩的理由。九碑归一，方见源初。这是星辰源初法则揭示的路径，也是他应对一切危机，探寻最终真相的必经之路。
古舟在归墟中悄然航行，依照星图指引，朝着第六块星碑所在的区域前进。航程中，林凡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室闭关，一方面巩固五碑合一后的力量，消化生命星碑带来的感悟，另一方面，则时刻警惕着那神秘观测者的再次降临。
他尝试推演那观测者的来历与目的。对方似乎超然于星庭、冥土乃至归寂核心的争斗之外，更像是一个纯粹的“记录者”与“研究者”。但其行为，却又无形中影响着局势的发展，比如上次那短暂的凝滞，客观上导致了星庭与冥土强者的逃脱。
“变量激增……终极变量……”林凡反复咀嚼着这几个词。自己因为融合多种本源，集齐星碑，似乎成为了对方观测名单上特别关注的“异常变量”。而那“终极变量”，又是指什么？是归寂核心？是冥府之门？还是某种尚未显现的、更深层次的存在？
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张无形的大网之中，网线由因果、法则、乃至更高维度的观测构成。下棋者，似乎不止一方。
数日后，古舟抵达了一片被称为 “万法归流之地” 的区域。这里没有狂暴的能量，没有扭曲的时空，只有无数色彩各异、属性不同的法则碎片，如同受到某种无形引力的牵引，从归墟之海的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如同百川归海，缓缓流向区域中心一个深不见底的法则旋涡。
这些法则碎片在流动中碰撞、融合、湮灭，散发出瑰丽而危险的光晕。第六块星碑的共鸣，正源自那法则旋涡的最深处！
而就在林凡准备探寻进入旋涡的方法时，那股熟悉的、冰冷的观测意念，第三次，如同如期而至的幽灵，再次降临。
但这一次，它并非一扫而过，而是如同实质般，在林凡前方的虚空中，凝聚成了一枚不断变幻着复杂几何结构的、半透明的眼睛。
那“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林凡，传递出一道清晰无比的信息流：
“变量林凡，你的成长速率超出预期。”
“基于数据模型，你接触‘终极变量’的概率已提升至87.3%。”
“作为重点观测单位，现授予你临时权限：可感知‘观测网络’基础信息流。”
“希望你的选择，能提供更有价值的……‘数据’。”
信息流结束的刹那，林凡感觉自己的感知仿佛被强行拔高了一个维度！无数细密的、冰冷的数据流，如同背景辐射般，充斥着他的感知范围！他“看”到了代表星尘古舟的能量读数，看到了代表埃尔斯等人的生命波动，甚至隐约看到了远方星庭与冥土势力活动的模糊轨迹标记！
这……就是观测者眼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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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第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