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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城地处南疆,读书人数比不上中原州府,但也绝不算少。

其中大部分人苦于没有门路,科举无望,生活往往陷入困顿,却又放不下读书人的体面,处境尴尬。

这几个月,李渭凭借着实干和肖尘的支持,已在永和城建立了相当的威信。

肖尘便借着官府的这层威望,许以优厚的薪俸着实吸引了不少有志向和能力的落魄文人前来投效。

有了初步的管理和文书班底,肖尘紧接着便开始招募能工巧匠对城外的庄园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造。

沈明月对于诸葛玲玲的离去,心情颇为矛盾。

一方面,确实有些感慨这位曾经生死与共的好姐妹不告而别,江湖路远,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另一方面,她也被肖尘之前的分析吓得不轻,在这个时代,被一个女子那般“惦记”,其带来的心理压力和困扰,某种程度上比被一个采花贼盯上还要让她觉得无所适从和……诡异。

相比之下,沈婉清则对肖尘的这番“创举”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热情。

她对江湖的认知,大多还停留在那些才子佳人、侠客传奇的杂书话本里,充满了浪漫主义的色彩。

听了肖尘关于“义理堂”的构想,她觉得自家相公仿佛正在将话本里的理想世界搬到现实中来,而自己竟能参与其中,这让她感到无比新奇和兴奋,常常捧着草图,与肖尘讨论到深夜,眼眸亮晶晶的,仿佛在亲手创造一座梦想中的桃源。

肖尘最终将那座庄园,正式定名为 “侠客山庄” ,暂定为“义理堂”的总部所在。

一个理念的推行,一个全新秩序的建立,绝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坚实的根基和长久的经营。

第一步已经迈出。其他的架构、细则、乃至未来可能的分堂,都还在他的脑海中慢慢构建、完善。

无论如何,一颗蕴含着变革因子的种子,已经在这南疆之地悄然种下。

离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在雍国,这最重要的节日被称为“庆元”。

庆元之前,照例有一项延续多年的旧规——各地官员需巡查治下政务,体察民情,以示勤勉。

只是这规矩演变至今,在许多地方早已变了味道,成了上官到下辖富庶之地“打秋风”、收取“孝敬”的固定流程。

新上任的南疆太守,自然也将目光锁定了近来名声大噪、据说富得流油的永和城。

都说财不外露,可对于兜里第一次有了余钱、仓里第一次堆满余粮的普通老百姓而言,这份喜悦和踏实感哪里忍得住不与人分享?

自家日子好过了,自然想向亲朋好友说道说道。

若是左邻右舍都一样,这“炫耀”的目标便放到了远处的亲戚身上。

一来二去,不到一个月功夫,永和城百姓生活富裕、商贾云集的消息,便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周边城镇。

李渭早已提前知会过肖尘此事,也暗示过官场应酬的一些“潜规则”。

但肖尘哪管这些?他早就撂下过话:他的钱都有正经用处,哪个敢来打秋风,超过二十两“辛苦费”,就准备被打断腿抬出去。

这一日,阳光正好,肖尘与沈婉清、沈明月约好,一同去城北风景秀丽的画眉溪踏青游玩。

三人心情颇佳,说笑着来到府门前。

肖尘伸手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温暖的阳光涌入,同时也将一个穿着朴素却难掩灵动气质、正探头探脑往门内张望的活泼身影,清晰地映入了他的眼帘。

肖尘动作瞬间僵住,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下一秒,他果断收回已经跨出门槛的那只脚,一手一个,飞快地将身后的沈婉清和沈明月拉回门内,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地一声将大门重重关拢。

门内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你们……刚才看到了吗?”肖尘压低声音,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悚?

沈婉清挽着他的手臂,微微点头,柔美的脸上也满是愕然,小声确认:“看见了……好像……真是她?”

月儿则是一脸茫然,眨巴着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疑惑道:“公子,小姐,门外那个漂亮的姐姐是谁呀?你们怎么像见了鬼一样?”

肖尘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喃喃自语:“大白天的……难道还真见了鬼了?没道理啊……” 他回想起京城传来的消息,“皇后庄氏,随先帝殉情而去”,这官方公文写得明明白白。

沈明月也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同样压低了声音,分析道:“看着……气色红润,活蹦乱跳的,不像是……那个啊。要不,咱们开条门缝,再仔细瞧瞧?”

就在这时,“咚咚咚!” 清脆而带着点迫不及待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一个熟悉又轻快、甚至比记忆中更加活泼跳跃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带着毫不掩饰的熟稔和……理直气壮?

“开门呀!肖尘!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快开门!”

这声音,确确实实是庄幼鱼无疑!

“没道理啊……” 肖尘又开始快速分析,脑子飞快转动,“她要是心有未甘,含冤而死,变成了那什么……也该去找皇帝,找害她的人啊!千里迢迢跑我们这儿来敲门算怎么回事?我们跟她……好像也没那么深的交情吧?”

沈明月闻言,悄悄用小指捅了捅他的腰侧,语气带着点酸溜溜的调侃,低声耳语:“说不定啊,是你在京城招蜂引蝶,让人家死了都惦记着你,舍不得过忘川河呢。”

门外的庄幼鱼见里面没动静,又喊了起来,这次语气带上了点不满和委屈:“喂!怎么说也算是朋友一场吧?我好不容易……咳咳,我大老远来的,你们就这样把我关在外面?开门呀!”

沈婉清蹙着秀眉,仔细想了想,柔声提出另一种可能:“相公,明月,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她……根本就不是‘鬼’?”

肖尘一听,脸色反而更凝重了,他压低声音,用一种发现更可怕真相的语气说道:“那就更可怕了!”

“啊?” 沈明月和沈婉清都看向他。

“你们想啊,” 肖尘掰着手指头,细数“可怕”之处,“如果她不是‘鬼’,那她就是个大活人!一个本该‘殉情’的皇后,现在成了黑户!没有户籍,没有路引,身无分文,可能还饿着肚子!她见到咱们这几个在京城还算有点交情的‘熟人’,那还不得像牛皮糖一样粘上来?吃我们的,住我们的,说不定还要花我们的钱……这麻烦可就大了!到时候想扯都扯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