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明的时节,江南的田间满是新绿,新农学堂的青砖瓦房在暖阳下格外醒目。林砚刚给学员们演示完新种子的浸种技巧,就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为首的少年身着锦色世子袍,腰佩玉带,正是刚被封为靖安王世子的萧澈。
“砚儿!” 萧澈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脸上带着熟悉的爽朗笑容,“我刚处理完东宫的差事,就想着来江南看看你,顺便瞧瞧这新农学堂办得怎么样了。”
林砚放下手中的农具,笑着迎上去:“你来的正好,前几日刚收了一批新学员,都是周边村落的农户,还有几个落魄文人,想跟着学算术和医术呢。”
两人并肩走进学堂,教室里传来朗朗读书声,学员们正跟着教习念诵《农桑辑要》的片段;院子里,几个半大的孩子围着木犁,听农户出身的教习讲解耕作技巧。萧澈看着眼前的景象,眼中满是欣慰:“没想到不过半年,新农学堂就办得这么有声有色,你果然没让人失望。”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林砚摇摇头,“周先生帮着制定教学章程,爹爹从侯府调了不少书籍和农具,还有百姓们的支持,才能有今天的样子。”
说话间,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少年端着茶水走了过来,眉目清秀,举止斯文。他看到林砚,眼中立刻泛起光亮,恭敬地行了一礼:“县主,您今天也在学堂啊。”
林砚笑着点头:“子轩,这是靖安王世子萧澈,我儿时的好友。萧澈,这是吏部尚书家的小公子李子轩,去年我在京城救过他,如今他主动来学堂当算术教习,教得可好了。”
李子轩听到 “靖安王世子” 四个字,连忙再次行礼:“见过世子殿下。”
萧澈温和地抬手示意他起身:“不必多礼,你能放弃京城的安逸生活,来这里教书育人,这份心意难能可贵。”
“世子殿下谬赞了。” 李子轩脸颊微红,语气却格外坚定,“去年若不是县主救我于危难之中,我早已性命不保。如今看到县主为百姓谋福祉,办起这新农学堂,我也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像县主一样,为百姓做有用的人。”
林砚看着李子轩认真的模样,心中暖意涌动。她想起当初在京城街头,李子轩被歹人劫持,是她用【医术】技能稳住他的伤势,又请萧澈帮忙追查凶手,才让他平安回到家中。如今,这个曾经怯懦的少年,已然成长为有担当的教习,这或许就是她播下的 “善种”,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
萧澈也被这份真诚打动,拍了拍李子轩的肩膀:“好样的!以后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跟我和砚儿说,东宫和侯府都会支持你们。”
李子轩感激地点点头,又忙着去给其他学员上课了。林砚和萧澈继续在学堂里巡查,走到药圃边,看到几个学员正在辨认草药,其中一个老农户正拿着一株薄荷,给孩子们讲解它的药用价值。
“你看,” 林砚指着药圃,轻声说,“以前百姓们生病,只能靠一些土方子,很多人因为得不到及时医治丢了性命。现在学堂开了医术课,教大家认识草药、处理常见病症,虽然不能治大病,但也能解燃眉之急了。”
萧澈点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田间,那里有几个学员正在试种改良后的水稻种子,嫩绿的秧苗在水中舒展叶片。“我听说你改良的新种子,产量比普通种子高了三成?去年秋收的时候,江南不少村落都大丰收了,百姓们都在念你的好呢。”
“只是做了些分内之事。” 林砚轻声说,“小时候我娘就告诉我,医者仁心,农者利民,如今能通过新农学堂,把医术和农术传给更多人,也算是完成了我娘的心愿。”
两人沿着田间小路慢慢走着,聊着京城的朝政,说着江南的农情,偶尔还会提起儿时在侯府后院爬树、在东宫读书的趣事,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拉长了彼此的身影。
“砚儿,” 萧澈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林砚,“如今苏家倒台,但三皇子的旧部还在暗中活动,东宫的处境依旧不轻松。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像小时候一样,站在你身边,支持你做的一切。新农学堂也好,新种子推广也罢,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尽全力帮你。”
林砚看着萧澈眼中的坚定,心中一阵感动,眼眶微微泛红。她知道,萧澈不仅是她儿时的玩伴,更是她可以信赖的挚友,是她在这大靖朝最坚实的后盾。“萧澈,谢谢你。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再多言语,多年的友情早已融入彼此的血脉,化作无声的默契。
然而,就在两人准备返回学堂时,远处的树林里突然闪过一个黑影,手中拿着弓箭,正瞄准着田间的林砚。黑影的袖口绣着一朵暗紫色的花 —— 那是三皇子旧部的标志!幸好旁边的农户突然吆喝了一声,惊飞了田间的小鸟,也惊动了黑影,他匆忙收起弓箭,转身消失在树林里。
萧澈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剑,警惕地看向树林:“谁在那里?”
林砚也握紧了手中的农具,心中一紧。她知道,三皇子的旧部始终没有放弃反扑,这次他们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她,还有这刚刚起步的新农学堂,以及那些渴望知识的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