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裂开的瞬间，云璃立刻松手后撤。她拉着晨曦灵蝶往身后退了两步，光翼一振，一团刺目白光在身前炸开。焰骨犬被强光逼得偏头低吼，攻势一顿。
夜无痕趁机横剑挡在前方，寒气从剑尖蔓延而出，在地面结出一道冰墙。雷鸣单膝跪地，长棍插进泥土稳住身形，左臂的伤口渗出血丝，顺着指尖滴落。林婉儿靠在岩壁边，喘着气把最后一张影蚀符贴在肩头，火焰幻兽伏在她脚边，毛发焦黑了一角。
“别让他们再靠近门。”云璃声音很轻，但每个人都听清了。
她退到队伍后方，晨曦灵蝶飞到头顶盘旋。一层薄光洒下，落在四人身上，像是给疲惫的身体注入一丝暖流。冰墙很快被重击震碎，风刃蜥再次跃起，刀锋般的躯体划破空气。夜无痕挥剑迎上，两人在空中交手三次，他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撑不住了。”雷鸣咬牙，“这帮家伙不知道换班的吗？”
云璃没回答。她的目光扫过敌阵后方，盯着左侧高处那块突出的岩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名御兽师从那里走下，另一人随即出现接替位置。刚才那道空隙只有短短几息，但她注意到了——每当交接时，左翼的攻势会弱上一瞬。
她闭眼，通过契约感应让晨曦灵蝶记录时间。第一次，间隔四十五息。第二次，还是四十五息。第三次，依旧分毫不差。
“他们按固定节奏换人。”她睁开眼，低声说，“每次换防，左翼有五息空档。”
林婉儿抬头：“你是说……我们可以从那边突破？”
“不是现在。”云璃摇头，“他们盯得太紧，只要我们动，就会被压回来。得等一次完整的轮转，找准时机一口气冲过去。”
雷鸣握紧长棍：“那就等。我还能打。”
话音刚落，敌阵后方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黑色巨门上的符文开始流转，红光越来越亮。地面微微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启动。
“结界要开了。”林婉儿脸色发白。
云璃看了眼手腕上的脉动感知石，四道微光仍在闪烁，但自己的那条已经开始不稳定地跳动。她摸出最后一个药瓶，递给林婉儿：“喝了。”
“那你呢？”
“我不需要。”她说完，抬手示意晨曦灵蝶释放一道柔和光芒。光流拂过三人身体，林婉儿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稳，雷鸣手臂的颤抖也减轻了些。夜无痕抹掉嘴角的血，重新站直。
“再来。”他说。
下一波攻击很快到来。三只高阶幻兽同时扑出，焰骨犬喷出火球，风刃蜥贴地疾冲，重甲蝎尾钩扬起，毒液呈扇形泼洒。夜无痕冰剑横扫，冻结了两团火球，自己却被气浪掀翻。雷鸣挥棍砸向风刃蜥，硬生生将它砸退，但右腿被割出一道深口。林婉儿双手燃起火焰，正面挡住毒液溅射，掌心被腐蚀出几个小洞。
云璃站在原地没动。她在数。
四十一、四十二、四十三……
当第四十五息到来时，岩台上的御兽师转身走下，新的身影还未完全站定。左翼的攻势果然迟缓了一瞬，原本围攻的两名守卫动作错开半拍。
就是现在！
“左翼！”云璃大喊。
夜无痕立刻反应，冰剑插入地面，寒气顺着裂缝蔓延过去。雷鸣拖着伤腿猛冲而出，长棍带起雷光直劈岩台边缘。林婉儿甩出两团火球，逼退侧翼拦截者。三人合力撕开一个缺口，眼看就要踏上岩台。
可就在这时，敌阵后方一声厉喝。一名披着黑袍的御兽师举起短杖，口中念出一串咒语。地面突然裂开，数根石柱拔地而起，直接拦在通往岩台的路上。更糟的是，原本被击退的三只幻兽竟在同一时间调转方向，朝他们包抄而来。
“退回原位！”云璃急喊。
三人迅速后撤。雷鸣被一根石柱撞到肩膀，闷哼一声摔在地上。林婉儿扶他起来，手掌全是灰土和血。夜无痕断后，冰剑连斩三次，逼退追击的风刃蜥，自己也被余波震得后退几步，膝盖触地。
“他们发现我们盯上了换防。”云璃盯着那块岩台，眉头紧锁。
“那怎么办？”林婉儿声音有些抖，“再这么耗下去，我们都得倒在这里。”
“不能停。”云璃说，“他们越是加强防守，越说明那里有问题。换防不是巧合，是机制的一部分。如果我们能在下一轮之前制造混乱，就能抢出机会。”
“怎么乱？”雷鸣喘着气问。
云璃看向晨曦灵蝶。灵蝶轻轻振翅，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抬起手，指尖凝聚一丝灵力，点在灵蝶右翼中央。一点微光亮起，随即扩散成一圈波动。
“你要让它去干扰信号？”夜无痕看出她的意图。
“不止。”她说，“我要它飞进换防通道，在交接那一刻释放光爆。不求伤人，只求打断节奏。”
“太危险了。”林婉儿急道，“它一旦被发现，根本逃不出来。”
“我知道。”云璃看着灵蝶，“但它是最合适的。只有光系能穿透那种封闭结构，也只有它能精准控制爆发时机。”
晨曦灵蝶轻轻落在她掌心，翅膀微微合拢，像是在回应。
云璃深吸一口气：“准备掩护。等我信号，全力压向正面。”
三人沉默点头。雷鸣拄着长棍站起来，林婉儿双手再次燃起火焰，夜无痕将冰剑插入身侧冻土，双手握柄，寒气在他周身凝结成霜。
云璃抬起手，晨曦灵蝶展翅飞出，贴着地面快速掠向岩台下方的通道入口。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敌方新一轮换防即将开始。
四十、四十一、四十二……
就在第四十五息的刹那，云璃挥手：“压上去！”
三人同时发动。夜无痕率先冲出，冰剑划出弧形寒流，直逼正门前的守卫。雷鸣抡起长棍，雷光炸裂，逼退右侧拦截者。林婉儿双掌拍地，火焰如网铺开，封锁了后援路线。
几乎同一时刻，岩台下方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整个换防通道内闪出一道白光。正在交接的两名御兽师动作一滞，其中一人甚至后退了半步。
左翼彻底空了。
“就是现在！”云璃大喊。
夜无痕转身就往岩台冲。雷鸣紧随其后，林婉儿一边后退一边持续释放火技掩护。可还没跑出五步，异变突生。
岩台内部猛地射出一道黑光，正中晨曦灵蝶飞出的方向。灵蝶的身影在空中一颤，光翼剧烈晃动，随即歪斜着坠向地面。
“不！”云璃扑过去接住它。
灵蝶躺在她掌心，翅膀暗淡，光流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它挣扎着想飞，却只能轻轻抖动边缘。
云璃紧紧握住它，抬头看向岩台。黑光是从内部某处发出的，显然对方早有准备。
“他们在通道里设了反制装置。”夜无痕低声说。
雷鸣喘着粗气：“那还怎么打？”
云璃低头看着掌心的灵蝶，又抬头望向那块高台。她知道不能再等了。
“换计划。”她说，“我们不躲，也不绕。就从正面，砸开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