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老班长!”他打断周海潮的话,声音拔高,带着明显的急促和不悦,“我个人的私事不劳你费心,更不用麻烦微微!”
“哎,你看你,这说的什么话?还跟我见外?我跟你说,微微她......”
“我现在没心思想这些。”手机里传来陆明峥硬邦邦的话语,“训练营的事才起个头,事多得很,我忙都忙不过来。真没时间管这些事。你......告诉微微,不必为这事费神!”
说完,也不等周海潮反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海潮听着手机的忙音,有些莫名其妙,“嘿,这臭小子,脾气还是那么又臭又硬,老子这不是好心吗?他还挂我电话?!”
陆明峥挂了周海潮的电话,胸口还堵着一股无名火,烧得他心烦意乱,怎么都静不下心来。他只好让那几个工头先去休息,自己在狭小的板房里踱来踱去......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听到周海潮说找周知微给他介绍对象时,心里会这么不舒服。不,不仅仅是不舒服,而是......慌乱和恼怒!
他深吸了一口气,莫名的情绪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拿起手机,找到周知微的号码拨了过去。
周知微刚吃完饭回到公司,准备继续审核那些有合作意向的出版社,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你好,我是周知微!”
“微微,是我!”陆明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急切,语调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沉稳内敛,“刚刚海潮给我打了电话,他说的事,你千万不要管,更不要放在心上。”
周知微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弄得有点懵,随即又反应过来,可能是指的四哥说要帮忙介绍对象的事。
她忙温和的解释道,“陆大哥,是我四哥说对象的事吧。他也是好心,看你一个人也不容易,想让我帮你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女同志......”
陆明峥打断周知微的话,带着一种明显的烦躁,“你别听他的。我这边训练营的事才刚起步,公司投入了那么多钱,我全部心思都放在这儿了,哪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考虑这种问题?他就是瞎操心!”
周知微听到他语气不对,以为是周海潮的热心让他感到了压力,想着不让他们老战友生出误会,也本着合作伙伴的立场,她更温和的劝道,“陆大哥,我四哥也是一番好意。”
“其实,事业和家庭也并不是完全冲突的,遇到了合适的人,互相支持,互相成就,说不定对方还能成为你事业的助力呢?就比如我和卫民,也是各自忙各自的事业,不也挺好的嘛......”
不知是哪句话惹到陆明峥了,他声音变得更冲了,直接连名带姓的叫她,“周知微,我自己的私事我自己会我处理,不需要你这么急着把我推出去!训练营的事很忙,我挂了!”
“嘟......嘟......嘟......”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周知微半天没回过神来。她看着手里的话筒,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委屈和困惑。
她是哪里说错话了吗?不是四哥提出要她帮忙留意的吗?她也只是好心,作为朋友和老板,关心一下,怎么反倒惹得他这么大的火气?
“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周知微放下话筒。陆明峥平时都沉稳持重的,今天这反应实在是有些反常。
她摇了摇头,男人心,有时也像是海底针,难以捉摸。再一想,也许他是还没从前一段婚姻中走出来,他对前妻可能还是有感情的,所以才会抗拒再找。
她这么一想,好像也合情合理。甩甩头,困惑被压下,她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而另一边的陆明峥,丢下手机,烦躁的抱着自己的头,不停的耙着短发。外面机器声轰鸣,土地正按他的设想在平整归置,而他的心里却乱成一团麻。
他胸口起伏着,眉宇间笼着一层郁色。他想起周知微那“善解人意”的劝解,鼓励他去找“合适的人”,刚刚稍有平静的心里,又窜出一股无名的火气。
他颓然的坐在那里,将脸埋入掌心,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苦涩的味道弥漫在他心头,口中......
随后一个星期,周知微都在外面出差。临阳市的分校,如今已经开到第三家了。她在那里待了三天,给三个分校的老师们进行了几场师德师品的培训。
刚回到沙城,就接到了陆明峥的电话,说是有事要跟她谈,地点在一个茶馆的包间里。
周知微没做它想,直接开车前往。
“陆大哥,是训练营遇到麻烦了吗?”周知微落座后,自然的问道。
“不是,”陆明峥摇头,目光落在周知微脸上,带着一丝明显的担忧,“是你之前关注的宁章县失踪案。”
失踪案?周知微心头一跳,当时她也只是提了一嘴,后来让四哥帮着问了一下情况,没想到陆明峥还会记着这件事。
陆明峥迎着周知微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别了一下脸。
他那日将周知微的不经意流露的担忧记在了心里。这些年,他虽然已经退伍,但在部队有着多年积累的人脉。他利用自己的渠道,得来的消息,比周海潮通过官方打听到的还要更深入更复杂。
“你......了解到了一些什么情况?”周知微声音不稳。
“......”陆明峥目光转向周知微,有些担心,“我了解到,最近好像有一股力量,在寻找‘特定’的健康身体。有模糊的信息指向,应该是与一些非法医疗组织有关。”
他顿了顿,看着周知微瞬间苍白的脸,有些不忍,但还是补充了一句,“我怀疑,宁章的这几起看似无关联的失踪案,很可能是有预谋的,针对特定目标的器官买卖!”
“器......器官买卖!”周知微喃喃的重复这几个字,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起来了。
她腹腔深处,那早已不复存在的巨大空洞,如今仿佛又在隐隐作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