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把你的本体放出来。”王江看着被式神围困的铃子,“让你重新得到强大的力量。”
铃子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又被警惕取代:“条件呢?”
“和我结契。”
“做梦!”铃子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我不会再做任何人的奴仆!”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不退反进,直扑王江面门。
短刀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寒光,带着决绝的杀意。
五个式神同时出手,但铃子这次明显是拼命了。
她不管不顾地承受着式神的攻击,只求能在王江身上留下伤痕。
“疯了?”王江侧身避过,手中灵力凝聚。
铃子的眼睛里满是血丝,脸上的皮肤因为情绪激动而开始皲裂,
露出下面惨白的真容:“你们这些阴阳师,一个个都想奴役我!安倍晴明是,你也是!”
她的声音里带着深入骨髓的恨意。
王江眯起眼睛。看来这镜妖当年被安倍家困住,受的苦不少。
“小花。”
话音刚落,一直守在角落的式神小花动了。
她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瞬移般出现在铃子身后。
二爪轻飘飘按在铃子背心,看似柔弱无力。
铃子整个人僵住了。
“噗——”
一口黑血喷出,铃子手中的短刀掉落在地。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看向小花:“你……”
小花歪着头,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仿佛刚才重创铃子的不是她。
“你这式神……”铃子捂着胸口,眼中第一次露出恐惧,“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江没有回答。
他只是静静看着铃子,等她做出选择。
但铃子显然不打算束手就擒。
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空中。
血雾瞬间凝结成一面巴掌大的镜子,镜面上泛着诡异的红光。
“你去死吧!”
铃子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镜子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王江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世界都开始扭曲变形。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置身于一片陌生的空间。
这里到处都是镜子。
天花板是镜子,地板是镜子,四周的墙壁也全是镜子。
无数个“王江”出现在镜面中,每一个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幻境?”王江冷笑一声,神识扫过四周。
但很快,他的笑容凝固了。
这不是普通的幻境。
镜子里的影像开始变化。
他看到了自己的前世。
那个加班到猝死的医生,
在手术室里孤独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身后无比荣光
但又有什么用呢？
救了那么多人，还是救不了自己。
画面一转。
他看到了这一世的童年。
那个瘦小的孩子蜷缩在九龙街头角落,被其他孩子欺负。
没有人帮他,所有人都在嘲笑他是“棺材子”。
“看到了吧。”有声音在四周回荡,“你的一生,不过是个笑话。”
“前世孤独而死,今生被人唾弃。”
“你以为自己能改变什么?你什么也改变不了，你不过是个可怜虫罢了。”
镜子里的画面越来越多。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堪,全都一一呈现。
“放弃吧。”有的声音带着蛊惑,“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别人利用你的工具。”
“你只是个异类。”
”你想改变的，都是梦幻泡影。“
”没有什么能改变的！”
这个世界要能改变，就不是真实的世界了。“
“你活着,有什么意义?”
”再来一次，你改变了什么？“
王江站在镜子的包围中,沉默不语。
良久。
他突然笑了。
“你说得对。”
王江抬起头,看向四周的镜面:“我前世确实死得很惨,今生也确实开局就是个小人物。”
“但那又怎么样?”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前世的我,纵然是个不错的精英。还是逃不出秩序和社会固化，压榨到过劳死，最后猝死在手术室里。”
“但我现在不是了。”
“今生的我,有灵根,能修炼,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那些看不起我的人,总有一天会仰望我。”
“那些欺负我的人,总有一天会后悔。”
镜子里的画面开始动摇。
“至于你说的意义……”王江冷笑,“我活着,本身就是意义。我不需要别人来定义我的价值。”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成为什么样的人。”
“这就是修炼的意义,不是吗?”
话音落下,所有的镜子同时碎裂。
铃子的惨叫声响起,整个幻境开始崩塌。
王江闭上眼睛,神识中那一直若隐若现的阴影,此刻彻底消散。
心魔,破了。
再睁眼时,他已经回到了房间。
地上躺着那面巴掌大的镜子,已经布满裂纹。一缕黑烟从镜面中钻出,慌不择路地向窗外逃去。
王江没有追。
他只是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灵力的变化。
筑基初期中期。
距离巅峰,只差临门一脚了。
王江对着窗外的黑烟挥出一道锐金术。
那黑烟中了招，逃得更快了,眨眼间就消失在夜色中。
神宫深处,一间偏僻的厢房里。
年轻的神官松田正在整理白天祭祀用的器具,动作熟练而麻木。
他已经在神宫做了三年下级神官,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工作。
打扫、整理、准备祭祀用品、伺候上级神官……
没有前途,没有希望。
“真想辞职啊。”松田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器具。
但他不能。
家里还有生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需要他养活。
神宫虽然工资不高,但至少稳定。
“松田君,还没睡吗?”
门外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松田转头,看到一个年轻女子站在门口。
她穿着巫女服,容貌清秀,笑容亲切。
“是桑真小姐啊。”松田站起身,有些局促,“我马上就收拾完了。”
“不急。”女子走进来,眼睛在松田身上扫过,“这么晚了,要不要喝杯茶?”
松田愣了一下。
神宫里等级森严,巫女的地位比下级神官高得多。
平时这些巫女都不会正眼看他们,更别说主动邀请喝茶了。
“不用了,我还有事……”
“别客气嘛。”女子笑得更甜了,走到松田面前,“我看你一个人挺辛苦的,想跟你聊聊天。”
她的手轻轻搭在松田的肩膀上。
松田只觉得那只手冰凉刺骨,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
话还没说完,女子突然张开嘴。
那张嘴越张越大,大得不可思议,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利齿。
松田想叫,却发不出声音。
黑暗吞没了他。
等一切归于平静,房间里只剩下那个女子。
她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还不够。”
铃子低声自语,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
王江那个混蛋,不但伤了她,还破了她精心布置的心魔幻境。
她损失了大量的本源之力,现在虚弱得不行。
必须补充。
必须吃掉更多有灵性的血食。
铃子走出房间,在夜色中穿行。
神宫很大,神官和巫女的住处分散在各处。
她需要小心行事,不能引起太大的动静。
很快,她找到了下一个目标。
一个刚入职不久的年轻巫女,独自住在偏僻的厢房里。
铃子化作一缕黑烟,从窗缝钻了进去。
房间里,年轻的巫女正在梳头。她对着镜子,认真地打理着长发,嘴里哼着小曲。
“晚上好啊。”
铃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巫女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你是谁?”
“我?”铃子笑了,“我是来吃你的。”
惨叫声响起,但很快就被掐断。
铃子贪婪地吞噬着巫女的血肉和灵性,感受着力量缓缓恢复。
“还不够,还不够……”
她的眼睛越来越红,理智逐渐被饥饿取代。
整整一夜,神宫里接连有三名神官和两名巫女失踪。
第二天清晨,当有人发现异常时,整个神宫都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人去哪了?”
“昨晚还好好的,今天就不见了?”
“会不会是出去了?”
“不可能!他们的东西都还在,而且房门从里面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