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纸彻底火了!
火爆整个长安!并以恐怖的速度向周边辐射!
以至于每天一大早,东西两市的贞观纸铺,天刚蒙蒙亮便已排起了长龙。
人人翘首以盼,等到纸铺开门,很快就售罄。
买到贞观纸的,喜笑颜开,欢天喜地。
没能买到的,垂头丧气,捶胸顿足。
贞观纸火爆的消息,也以惊人的速度传播。
“纸页光洁如瓷,纹理细密均匀,竟无半点杂质!”
“更难得的是其韧性,如此轻薄,用力拉扯竟不易破损!”
“妙极!真乃妙极!吸墨性竟如此之佳!下笔如有神助,再无滞涩之感!”
“是啊!以往书写,总需小心翼翼恐其晕开,坏了文章气韵,用此贞观纸,竟可随心所欲,酣畅淋漓!”
“关键是这价格,此纸价格,竟比那等易晕易破的劣纸贵不了多少!质地却如云泥之别!”
“太子殿下这是给了我辈寒门学子一条明路啊!日后抄录典籍、撰写文章,再不用为劣质纸苦恼了!”
“太子殿下格物之道,真乃点石成金!此纸一出,余纸皆黯然失色矣!”
“此非仅供书写之物,实乃文明载体的飞跃!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
“是啊,品质如此优良,成本低廉,假以时日,必能惠及天下学子。”
“书籍抄录成本大降,知识流通必将加速!此乃文教大兴之兆,太子殿下此举,功德无量!”
“听说此纸乃太子殿下亲授造纸法所造,名曰‘贞观’,意义非凡啊!”
“正是!纸因贞观而良,贞观因纸而名更显!相得益彰!”
此类赞誉之声,响彻在长安城每一个角落。
从市井到朝堂。
从寒门到世家。
可谓真正火爆!
……
东宫。
崇教殿。
李恪坐在火炉前,一边涮着酸菜羊肉火锅,一边听着高瑾与马周汇报。
高瑾手捧账册,脸上是压不住的喜色,声音却竭力保持着恭敬沉稳:
“殿下,托您的洪福,我们的肥皂,现如今已遍及大唐十道三百余州。”
“上至勋贵府邸,下至边陲村野,皆有售卖。”
“因其去污神效,价格平宜,民间甚至有‘无皂不成家’的俗谚。”
高瑾略顿一顿,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
“据账目汇总,近一年来,仅肥皂一项,总销售收入已达三百八十万贯!”
殿内悄然静默下来。
李恪涮羊肉的动作微微一顿,面露满意之色:“不错!高瑾你做得不错!”
380万贯!
这可绝不是一个小数字,都相当于两成的国库收入了,可见其份量!
听到殿下的夸赞,高瑾脸上一喜,继续道:
“而此物成本极低,纵然算上人工、运输等,总成本亦不过四十万贯上下。”
高瑾躬身贺道:“故此,仅肥皂一项,毛利高达三百四十万贯!”
“实乃一本万利,惠及万民,亦充盈府库!”
李恪微微颔首:“善。皂者,民用之本,薄利即可,重在普及。”
“有此收益,已属难得。高瑾,你有功。”
“谢殿下!”
高瑾激动再拜。
这时。
马周手持另一卷账册上前,开始汇报起来:
“启禀殿下,我们的透明琉璃器,自问世以来,便被奉为世间奇珍。”
“不仅我大唐权贵争相收藏,更引得西域、南海诸国商贾携重金而来,往往一器难求。”
“近一年间!”
“琉璃工坊日夜赶工,所出之琉璃器皿,无论大小精粗,皆被抢购一空。”
“累计销售收入,已达一千二百万贯!”
此话一出,高瑾微微张大嘴巴,一脸愕然。
他本以为肥皂收入已经够夸张了,不料透明琉璃竟然更值钱,属实离谱!
“然!”
马周话锋一转:“其成本,主要在于精选石英砂、纯碱及顶尖匠人薪俸!”
“加之新建官窑费用,总计约八十万贯。”
马周深深一躬:“是故,透明琉璃一项,毛利达一千一百二十万贯之巨!其利之厚,亘古未有!”
饶是李恪早有心理准备,听闻这个数字,眼中也不禁闪过一丝惊异。
玻璃这东西,果然就和抢钱一样,暴利啊!
李恪嘴角不由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宾王,此事你统筹得当,居功至伟,将国营琉璃交于你,是交对了!”
说到这里,李恪夹起一片羊肉送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悠然说道:
“明日便是朔日大朝会了,宾王,孤会将此事上禀父皇,为你请功!”
“谢殿下!”
马周立即躬身。
……
腊月初一。
朔风凛冽,太极殿内却灯火通明,暖意融融,又是每月初一的朔日大朝会。
长安城五品以上官员尽数出席,依品秩肃立殿中,朱紫满堂,鸦雀无声。
御座之上,李世民身着十二章纹衮冕,垂旒后的目光沉静而威严。
李恪静立丹陛之侧,玄衣纁裳,气度沉凝。
“启禀陛下,今岁漕运畅通,漕粮抵京二百八十万石,较去岁增运三十万石。”
“臣已严令各漕运关口,凡有胥吏克扣粮米、盘剥船工者,立斩不赦。”
“善!”
李世民微微颔首:“漕粮乃京师命脉,不可有失。着刑部派员暗访,若发现贪腐,准你先斩后奏。”
“陛下,黄河凌汛将至!河南道诸州已备齐石料十万方,民夫五万,只待开春破冰固堤。”
“准!”
李世民道:“黄河安则天下安,此事关乎百万生灵,段卿当亲往督查!”
“遵旨!”
“新罗使臣金仁问呈递国书,恳请赐予《礼记正义》五十部、《千金方》三十卷。”
“新罗愿以良马百匹,高丽参千斤相易。”
“准其所请!”
李世民抚须沉吟:“另赐《五经正义》全帙,彰显天朝教化。”
“……”
朝会有序进行。
文武百官逐一出列,依序呈报一项项朝务。
李世民或追问细节,或当场准奏,或厉声驳斥,秩序井然,法度严谨。
时间悄然流逝。
殿外的日影自东窗移至中天,又渐渐西斜,将殿内金柱的影子拉得老长。
不少年迈的官员已显疲态,却仍强自支撑。
眼看各项议程已近尾声,李世民面露倦色,正欲示意内侍宣布退朝。
这时。
一直静默旁听的李恪,稳步出班,立于御阶之前:“父皇,儿臣有本奏。”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坐直了身躯,脸上倦容被好奇取代:
“恪儿有何事奏来?”
李恪拱手,声音清越,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中:
“去岁以来,蒙父皇信任,将大唐国营琉璃一事,交由儿臣全权负责。”
“如今已满一载。近一年的收益盈亏,儿臣特向父皇及诸位臣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