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去……我也要那样的生活!”
这句话在心里喊出来的瞬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涌了上来。喵喵深吸一口气,后背的毛都竖了起来,爪子死死抠住树干,猛地往下拽——“啪!”细麻绳开始被崩断了!紧接着,它又用尽全力扭了扭身体,勒在腰上的绳子发出“咯吱”的声响,像是快要绷不住的琴弦。
“呀啊——!”
最后一声嘶吼里,喵喵把所有的饿、所有的怕,都变成了劲儿。只听“嘣”的一声脆响,剩下的绳子彻底崩断,它像片叶子似的往下掉,重重摔在地上,却顾不上疼,爬起来就往村口跑。
可等它跑到空地上时,电影早就散了,白布被收了起来,老年大叔正收拾着机器。喵喵站在空荡荡的场地上,风卷着尘土吹过,刚才电影里的画面却在脑子里越来越清晰。
它摸了摸还在疼的肚子,又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夜空,忽然用力晃了晃尾巴——“我要去好莱坞!”
这是它这辈子立下的第一个目标。
喵喵的眼里泛起了泪光:“从那天起,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去好莱坞,找到电影里那样的幸福生活。我跟着货车,一路漂泊,好不容易才来到好莱坞,可那里的一切都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武藏和小次郎静静地听着,脸上的兴奋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同情。“喵喵,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你有这样的过去。”武藏轻声说。
时间来到中午,明羽、小智、小霞、小刚、花子阿姨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好莱坞。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大失所望——原本以为会是繁华热闹的电影之都,如今却是一片破败的景象。街道两旁的建筑布满了涂鸦,窗户上的玻璃大多已经破碎,只有零零星星的店面还在营业,路上的行人更是寥寥无几,比起真新镇的老社区还要荒凉。
皮卡丘和波克比也感受到了现实与预期的差距,它们耷拉着脑袋,发出了失落的叫声。“这就是我们向往的好莱坞吗?怎么会这个样子?”小霞不敢相信地说,她原本还期待着能看到华丽的电影海报和着名的明星,结果却只有一片萧条。
小刚拿出地图,仔细看了看,叹了口气:“拍电影需要花很多钱,最近经济不景气,愿意投资拍电影的人越来越少了。今年能够参加比努电影展的,也就只有南野导演的这一部电影了。”
“没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南野导演从旁边的巷子里走出来,他穿着一身破旧的西装,头发乱糟糟的,却依旧难掩眼里的兴奋,“这可是我赌上所有心血拍摄的宝可梦电影!因为今年只有这一部电影参赛,所以比努电影奖的全部奖项都被我拿下了!你们能来参加首映礼,我真是太开心了!”
明羽一行人跟着南野导演来到一家小小的电影院,电影院里的座椅大多已经破旧不堪,屏幕也有些模糊,但南野导演却依旧兴致勃勃地给他们介绍着电影的拍摄过程。
而在电影院外的街道另一边,武藏和小次郎躲在路灯后,观察着明羽一行人。喵喵穿着一件宽大的风衣,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语气感慨:“这个城市啊,变化太大了。以前这里到处都是电影海报,街上挤满了人,现在却这么冷清……”
武藏戳了戳小次郎的胳膊,压低声音:“喂,你有没有觉得,喵喵今天怪怪的?说的话都带着一股子老气横秋的味道,跟平时那个爱凑热闹的家伙完全不一样。”
小次郎眼神里满是探究:“是啊,而且它一提到好莱坞就不对劲,肯定还藏着其它什么秘密。不过看它那严肃的样子,我们还是别多问了,免得触霉头。”
喵喵抬手理了理风衣的领口,指尖划过粗糙的布料,像是在触碰过往的时光。“等电影开始播放,我再回来找你们,这段时间,别来打扰我。”它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说完便转身,朝着街道深处走去,背影在斑驳的光影里渐渐拉长,像一道被时光定格的剪影。
武藏看着它的背影,不满地撇了撇嘴,却还是拉了拉想要跟上去的小次郎:“别跟了,没看到那家伙一脸‘闲人勿近’的样子吗?万一触了它的霉头,今天的电影可就没心情看了。”小次郎推了推眼镜,点了点头,两人重新缩回路灯后,目光却依旧追着喵喵的身影,满是好奇。
喵喵沿着街道慢慢走着,脚下的碎石子被踩得“咯吱”作响。阳光透过破旧建筑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上投下不规则的光斑,像一块块破碎的镜子。它走到一个街角,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一家紧闭着门的店面——店面的招牌早已褪色,只能依稀看出“老杰克快餐店”的字样,窗户上的玻璃碎了大半,用塑料布勉强遮着,风一吹,塑料布便“哗啦”作响,露出里面空荡荡的柜台和积满灰尘的桌椅。
“没想到……这里竟然还在。”喵喵轻声呢喃,爪子轻轻拂过门上的锈迹,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瞬间将它拉回了七年前的那个午后。
那时它刚跟着货车颠簸到好莱坞,浑身沾满灰尘,肚子饿得咕咕叫,连呼吸都带着饥饿的灼热感。它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烤肉香——那香味从这家快餐店里飘出来,勾得它五脏六腑都在叫嚣。它偷偷溜到窗户边,踮着脚尖往里看,只见柜台上摆着一盘刚烤好的牛腿肉,油光锃亮,热气腾腾,每一块都泛着诱人的金黄色。
饥饿战胜了恐惧,它趁着老板转身的间隙,飞快地跳进店里,叼起一块最大的烤牛腿就往外跑。可还没跑出去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老板愤怒的吼声:“抓住那只偷肉的野猫!”紧接着,一个沉重的平底锅“哐当”一声砸在它的背上,烤牛腿掉在地上,滚出去老远。它忍着剧痛,不敢回头,拼尽全力朝着旁边的暗巷跑去,直到再也跑不动,才蜷缩在巷子深处,听着自己粗重的喘息声,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那时候的烤牛腿,真香啊……”喵喵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又很快垂了下去。它记得,就在它以为又要饿肚子的时候,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十几只喵喵簇拥着一只体型壮硕的猫老大走了过来。那只猫老大的左耳缺了一块,爪子上还戴着一个生锈的铁环,眼神却格外锐利。“新来的?”猫老大用爪子碰了碰它,声音粗哑,“跟我们混,以后饿不着。”
就这样,喵喵加入了它们。第二天,猫老大就带着一众喵喵“光顾”了这家快餐店,不仅抢回了烤牛腿,还把老板藏在柜台后的香肠、汉堡都席卷一空。“那是我第一次吃到那么香的烤肉,连骨头都嚼得干干净净,连做梦都在回味那个味道。”喵喵闭上眼睛,仿佛还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烤肉香,感受到肉汁在嘴里爆开的满足感。
它沿着街道继续往前走,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没过多久,一家紧闭着门的服装店出现在眼前——曾经华丽的橱窗如今蒙满灰尘,里面的模特只剩下残缺的肢体,只有门框上还残留着几片金色的装饰碎渣,能看出这里曾经的光鲜。喵喵的心跳突然加快,爪子紧紧攥着风衣的衣角,眼前浮现出那只戴着蓝色宝石蝴蝶结的喵喵——玛丹娜。
那天它正蹲在街对面的垃圾桶旁啃小鱼干,小鱼干的腥味在嘴里散开,却根本无法缓解它的饥饿。就在这时,一个丑胖贵妇人牵着玛丹娜从店里走出来。玛丹娜的头上系着两个小巧的蓝色宝石蝴蝶结,阳光洒在宝石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背上是粉色的缎面蝴蝶结,随着它的步伐轻轻晃动;胸前挂着珍珠翡翠项链,每一颗珍珠都泛着温润的光泽。它棕白色的绒毛像上好的丝绸,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远远望去,就像一朵盛开的雪莲。
喵喵瞬间看呆了,嘴里的小鱼干掉在地上都没察觉。它忘记了危险,忘记了饥饿,眼里只剩下那只美丽的喵喵。它横穿马路,不顾来往的车辆——一辆卡车疾驰而来,喇叭声刺耳,它却灵活地纵身一跃,堪堪躲过;一辆自行车朝着它撞来,它轻巧地侧身,稳稳落在地面。它穿过人群,径直冲到玛丹娜面前,用喵喵一族特有的调子唱起了求爱歌——那歌声里满是欢喜与憧憬,连路边的野花都仿佛被感染,轻轻摇曳。
可还没唱完,贵妇人就举起紫色的洋伞,狠狠砸在它的头上。“你这只肮脏的野生喵喵!想对我的玛丹娜做什么?”贵妇人尖利的声音刺得它耳朵疼,它抬头一看,只见贵妇人穿着粉色的蓬蓬裙,黄色的头发梳成了五六十厘米高的欧式贵族发髻,发尖还缀着细碎的珍珠;红色的厚嘴唇咧开时几乎能到耳后根,涂着紫色眼影的眼睛里满是厌恶,模样让它莫名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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