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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二公子只想躺平当咸鱼

一名徐相府上的护卫急匆匆奔来,也顾不得礼数,在徐相耳边急声低语了几句。

“相爷!不好了!小姐、小姐她骑着马独自冲进西边林子了!”

徐相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胡闹!简直是胡闹!你们是怎么看护的?!”

西边林子是公认的危险区域,狼群尚未清剿干净。

“徐相稍安。”

众人回头,只见柳晴晚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神色平静。

“柳都事!”徐相此刻也顾不得身份矜持,急声道,“小女她……”

“下官听到了。”柳晴晚打断他,“当务之急是尽快将徐小姐安全带回。”

她目光扫过在场的侍卫,下令:

“第一队侍卫,立刻沿着西侧入口搜寻,高声呼唤,以烟火为号。”

“第二队,去请两位熟悉西林地形的老猎户做向导。”

“第三队,守住西侧其他可能的出口,防止徐小姐误入更深的险地。”

命令条理分明,瞬间稳住了场面。

李玄此刻却阴阳怪气地开口:“柳都事倒是热心,莫不是想借此机会,在徐相面前卖个好?可别救人不成,反把自己也搭进去,那才真是笑话。”

她看不起女人,更看不起柳晴晚这个女人,不过是靠着攀附摄政王萧衡,用了些不知廉耻的狐媚手段才能站在这里。

一个女子,不安分守己,竟敢踩着男人的肩膀上位,还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简直是大逆不道!她还有脸在这里发号施令,装出一副忧国忧民、干练果决的模样?

我呸!不过是仗着萧衡的势,在这里惺惺作态,收买人心罢了。

李玄仿佛已经看到柳晴晚在林中狼狈不堪、甚至被野兽所伤的场景,到那时,他倒要看看,萧衡还会不会要一个残花败柳,看看她这身官袍还穿不穿得稳。

柳晴晚瞧见他的嘴和舌头早已溃烂生疮,竟然还有力气在这儿狗叫。

当初真该给他舌头拔个干净。

“徐相,时间紧迫,下官需亲自带人进去搜寻。”

李玄快步绕到她面前,瞧见柳晴晚这般模样,如今倒是风光,攀上了摄政王的高枝,便连基本的礼义廉耻都忘了。

竟然敢无视自己。

柳晴晚的庚帖柳常元早就给了他们李家,只要他李家一日不写退婚书,柳晴晚便是他们李家的人。

“我李家与你的婚约尚未解除,你便公然与摄政王同进同出,将我李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柳晴晚实在想不明白,一个人是如何能愚蠢到这般地步,连最基本的厌恶都看不出来。

“李玄,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出生时,是不是把脑子忘在娘胎里了。”

“你莫不是忘了,早在你与柳娇的丑事败露,在我要求你三步一叩去妙音寺时,你我之间,就已恩断义绝。一纸废约,也配称为婚书?”

“滚。”

“你说什么?”

李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女人竟敢这般与自己说话,就算她如今是官身,但就是个七品,还是女子,名不正言不顺。

“李公子若还想要体面,现在就自己走。若不然我不介意亲自送你一程。”

“你敢!我李家……”

“你李家?”柳晴晚轻笑出声。

“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求一道旨意,看看陛下是准我与你退婚,还是准我与你结冥婚?”

柳晴晚不再与他废话,伸手将他推到一旁。

“让开,别耽误我救人。”

柳晴晚翻身上马,惊云紧随其后,玄鸦则在暗处,待远离人群柳晴晚才惊呼一声,连忙扶着自己的腰。

“主子?”惊云立刻驱马靠近。

“没事,”柳晴晚摆摆手,“刚才上马太急,好像……闪到腰了。”

真是丢人,大话放出去了,威风也耍了,结果自己先伤了。

惊云:“……”

就连隐在暗处的玄鸦,都传来一声的叹息。

柳晴晚摆了摆手,“小问题。”

“前朝周仙王的陵墓入口,传闻就在这片西林深处。”

西林深处瘴气盘踞,地势合‘藏风聚水’之象,与古籍记载的周仙王陵墓特征吻合。

周仙王,那位以玄学秘术着称的奇人,其陵墓位置一直是未解之谜,更牵连着诸多前朝秘宝与禁忌传承。

传说周仙王为镇己身阴阳眼通幽之力,防其死后扰乱阴阳,特择此聚阴之地为陵,并以重器为锁。

前朝二十七座帝陵皆已现世,唯独这位周仙王的葬身之处,至今成谜。

如今借着搜救的由头,正好掩人耳目。

另一边

萧谌叼着狗尾巴草,哼着小曲儿,忽然,一道极快的白影从灌木丛中一闪而过。

“哟,运气不错。”萧谌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毛色纯净,是难得的珍品。

他不动声色地张弓搭箭,对准了那只灵巧的白狐时,一阵微弱的哭声从远处传来。

“救命,有没有人啊……”

声音惊动了那只白狐,它瞬间窜入更深密的草丛,消失不见。

萧谌扣着弓弦的手指一顿,箭终究没有射出去。他眯了眯眼,脸上那点闲适的笑意淡去,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兔崽子敢坏他好事。

走近后一看,原来是相府那个刁蛮任性的千金徐佳慧。

她头发散乱,珠钗歪斜,脸上沾满了泥土和泪痕。

“啧,我当是谁在这儿荡秋千呢,”萧谌抱着手臂,倚在另一棵树干上,嘴里的狗尾巴草上下晃动。

“原来是徐大小姐啊。怎么,围场里的骏马骑着不过瘾,在这荡秋千?”

徐佳慧原本心中一喜,可看清来人是素有纨绔之名的萧谌,顿时羞愤交加:“萧谌!你少在那里说风凉话!快放我下来!”

她怎么这么倒霉,竟然碰见这个不学无术的混账小子。

“放你下来?”萧谌挑眉,故作惊讶,“徐大小姐天人之姿,在这树上挂着,犹如红绸点缀,甚是好看。放下来多可惜?再说,本公子凭什么要听你的?”

“你!”徐佳慧气得浑身发抖,倒吊的血液往头顶涌,让她脸颊涨红,“你还是不是君子?见死不救!”

“当然不是。”他回答的特别干脆。

这两个字跟他萧谌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吗?那种克己复礼、温良谦让的温热墨客形象,他光是想想都觉得浑身不自在,腻歪得紧。

他的人生信条简单明了,现在心安理得地花他爹宁王的钱,将来顺理成章地花他大哥萧洛的钱。

当个逍遥快活的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招猫逗狗,不必承担家族重任,不必理会朝堂纷争,这才是他给自己选定的大道。

什么建功立业,什么君子之风,哪有躺在金山银山上醉生梦死来得痛快?

“本公子倒是好奇,徐大小姐是怎么突破重重护卫,精准地把自己送到这陷阱里来的?这本事,可比猎只白狐难多了。”

他故意提起白狐,心疼自己错失的猎物。

“你闭嘴!”徐佳慧下意识想反驳。

摄政王也在围猎场里面,她本打算能偶遇,或者是能和她并肩作战,这才不管不顾地策马追来,以至于慌不择路,一头撞进了这废弃的猎网之中。

“我警告你,你再不放我下来,等我父亲和摄政王知道了……”

“哎哟哟,抬出你爹和摄政王吓唬我啊?”

萧谌掏了掏耳朵,“你猜,他们是先来救你呢,还是先笑话你呢?再说,摄政王哪有空管你?”

这话如同毒针,精准地刺中了徐佳慧最痛处。

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骂:“萧谌你个混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萧谌最见不得女人哭,再说了对面还是相府的千金,真要见死不救,任由一个姑娘家倒挂在树上喂狼,别说徐相那边不好交代,就是他娘知道了,也少不了一顿训斥。

“行了行了,别嚎了!吵死了!”

他拿起弓对准徐佳慧上方的麻绳,徐佳慧看到他举弓对准自己,“你……你要干什么?!”

“闭嘴,别乱动!”萧谌眯起一只眼,指尖一松,徐佳慧猝不及防从树上摔了下来。

萧谌确认人没死也没昏,牵着马就要离去,就被她叫住,转头一看徐佳慧正狼狈的瘫坐在地上。

她试图靠自己站起来,显然只是徒劳,显然是扭伤了脚。

萧谌翻了个白眼,心里骂了句“麻烦精”,随后将弓递过去。

徐佳慧犹豫了两下还是握住了,就在她握紧的瞬间,萧谌手臂骤然发力,向后一拽,将徐佳慧直接侧着按在了马鞍上。

萧谌坐在她身后,扯过缰绳,“坐稳了,掉下去我可不管。”

说罢,一夹马腹,骏马便驮着这两个怎么看怎么别扭的人,朝着林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