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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内肃外彰,工部新命

承乾宫内,灯火驱散了渐渐浓重的夜色。屏退闲杂人等后,只余心腹数人,气氛比之方才在各位王爷殿中,又添了几分沉凝。

沈砚清沉吟片刻,率先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寂:“陛下,经过今日对三位王爷的依次拜访,以臣愚见,三位王爷……举止言谈皆合乎其平日性情,应对陛下的询问也颇为自然,几乎……寻不到什么明显的破绽或可疑之处。” 他眉头微蹙,显然对此结果既有些困惑,也有些不安。

赵冲闻言,粗声道:“若三位王爷都无嫌疑,那今日岂不是白跑一趟?线索岂不是断了?” 他性子直,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

萧景琰端坐于书案之后,闻言却缓缓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淡而冷的弧度:“白跑一趟?不。若真的轻易就让我们发现了什么‘不对劲’,那才奇怪。”

他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宫殿的墙壁,看到那深宫各处:“他们是谁?是先帝的兄弟,是大晟的亲王!即便没有实权,多年经营,在这皇宫之中,难道会没有自己的眼线耳目?没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资源人脉?朕昨日方归,他们若真与李元培之事有所牵扯,有一整夜甚至更多的时间,去抹除痕迹、统一口径、处理可能遗留的证据。暗影卫虽无孔不入,但这皇宫大内,殿宇深深,人心叵测,焉能没有光照不到的阴影角落?”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冷硬:“所以,仅凭一次短暂的拜访,绝不足以洗清他们的嫌疑。恰恰相反,越是表现得天衣无缝、毫无瑕疵,在某些情况下,反而越值得警惕。”

他的目光转向一直如同雕像般静立在阴影中的渊墨,声音低沉却清晰:“渊墨,增派得力人手,对三位王爷的居所、日常活动、接触人员,进行最高级别的秘密监视。不必打草惊蛇,但要确保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可控的视线之内。任何不寻常的举动,无论多么细微,立刻汇总报于朕知。”

渊墨没有出声,只是微微颔首,那双仿佛万年寒潭的眸子中,掠过一丝冰冷的锐芒,身形在烛光晃动下似乎更淡了些,旋即恢复了沉寂,但一股无形的压力已然弥漫开,意味着暗影卫这张无形的网,将更加严密地笼罩向那三位尊贵的亲王。

“揪出幕后黑手之事,急不得,也快不了。” 萧景琰收回目光,语气恢复了沉稳,“这是水磨工夫,需耐心与契机。眼下,我们有更紧迫、也更能立竿见影的事情要做——肃清朝堂腐败!”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即便暂时无法从‘王爷’层面根除可能的腐败源头,至少,要把现在已经暴露、或者能够察觉到的腐败现象,狠狠地清理一遍!否则,朝政如何运转?民心如何安定?国本如何稳固?”

他看向沈砚清:“今日在八皇叔府上,朕提出的那些反腐方略,仅是一个基于……以往见闻的初步构想。八皇叔此人,心思深沉,嫌疑未除,但他提出的那些改良建议,确实老辣务实,切中时弊,极具参考价值。沈爱卿,你今日回去后,便将朕所述之要点,结合八皇叔的建言,详细整理抄录下来。你自己也要多加思考,看看以你吏部尚书的视角,在官员铨选、考课、监督等方面,还有何可以补充、完善之处。正所谓‘集思广益’,汇聚众人智慧,方能制定出最有效、最可行的章程。”

沈砚清神色一凛,躬身应道:“陛下圣明,臣遵旨。臣定当仔细思量,不负陛下所托。”

“嗯。” 萧景琰颔首,“反腐大计,非一日之功,也非朕一人之事。明日朝会,朕倒要看看,经过今日含元殿上一番敲打,各部官员,能给出怎样的‘答卷’。是真心实意思过整改,还是依旧阳奉阴违,届时便知。”

他话锋一转,眼中露出郑重之色:“反腐是刮骨疗毒,需雷霆手段。而‘英雄纪念碑’之事,则是凝聚人心、彰显国魂的盛举,必须同步加紧进行,不容有失!要让全京城、乃至天下各州的百姓都清楚地看到,朝廷不仅惩恶,更扬善;不仅清除蛀虫,更铭记功臣!树立英雄榜样,推广忠勇教育,传承我大晟不屈不挠、保家卫国的文化精神,此事意义,不下于一场大战!”

他看向沈砚清:“纪念碑的建造,理应由工部主导。然则,李元培事发,工部震荡,如今工部由谁暂领事务?”

沈砚清连忙回道:“回陛下,工部尚书空缺,目前部务暂由工部左侍郎 陆文渊 统摄。只是……因李元培一案牵连甚广,工部上下人心惶惶,许多官员生怕被波及,行事畏首畏尾,甚至多有称病告假、消极怠工者,部内日常运转……几乎陷入停滞,各项工程进度亦大受影响。”

“陆文渊……” 萧景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脑海中迅速调取相关信息。此人在工部多年,以实干着称,风评尚可,在李元培案中也未查出与其有直接勾连,算是技术型官员。他略一思索,便扬声道:“来人!”

一名当值太监应声小跑入内,躬身听令。

“传朕口谕,即刻宣工部左侍郎陆文渊入宫觐见!”

“遵旨!”太监不敢怠慢,匆匆退下传令。

殿内重归安静。萧景琰目光落在沈砚清身上,语气温和了几分:“沈爱卿,朕御驾亲征这两年,京中风雨,多赖你与暗影卫周旋应对,尤其是李元培一案,你能敏锐察觉其中更深隐情,并果断联络司影,布下暗线,功不可没。朕……心中知晓,辛苦你了。”

沈砚清闻言,心中涌起一股热流,连忙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陛下言重了!此乃臣分内职责,能为陛下分忧,为社稷尽力,是臣之荣幸,岂敢言辛苦?”

萧景琰微微点头,对他这份不居功、沉稳踏实的态度更为满意。他继续交代:“李元培一案,牵一发而动全身,六部之中,落马官员不少,许多关键职位出现空缺。这些空缺,尤其是那些关乎钱粮、工程、人事、监察的要职,必须尽快填补,哪怕只是暂时署理,也绝不能让朝廷的中枢运转因此瘫痪!此事,吏部责无旁贷。沈爱卿,你要尽快梳理出空缺名录,评估急需程度,会同内阁及相关部门,提出合适的人选方案,报朕御批。一些闲散职位或可暂缓,但核心岗位,刻不容缓!”

沈砚清神色肃然,郑重应诺:“陛下放心,臣明白其中轻重。回府后便立即着手办理,定以最快速度,拿出稳妥方案,确保朝政不乱,诸事有序!”

约莫半个时辰后,殿外传来急促而略显慌乱的脚步声。太监通传后,工部左侍郎陆文渊几乎是踉跄着快步入内,扑通一声跪倒在御案之前,额头触地,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臣……臣工部左侍郎陆文渊,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景琰抬眼打量此人。只见陆文渊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中等身材,不算高大,甚至略显瘦削。他肤色是常年奔波于工地现场晒就的偏黄褐色,面庞线条分明,颧骨微突,眼窝略深,一双眼睛不大却颇有神,此刻虽充满了惶恐,但细看之下仍能看出几分属于技术官员的专注与精明。他双手手指关节略显粗大,指甲缝里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未能完全洗净的细微污渍,掌心也有薄茧,显然并非养尊处优之徒,而是时常亲临一线勘验、指挥的实干派。他身上的官袍虽整洁,但料子普通,边角处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磨损,与许多注重仪表的朝臣截然不同。此刻他伏在地上,身体微微发抖,显然对皇帝突然的召见,尤其是今日朝会上那番雷霆之怒后紧接着的召见,感到极度的恐惧与不安。

“平身吧。” 萧景琰语气平淡。

陆文渊这才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但依旧低着头,不敢直视天颜,双手紧张地攥着官袍下摆。

“朕深夜召你前来,是有一项紧要差事,需你工部全力担当。” 萧景琰开门见山。

陆文渊心中一紧,急忙道:“请……请陛下吩咐!臣……臣万死不辞!”

“朕决议,于京城北郊择吉地,敕造‘大晟英雄纪念碑’,以永久铭记北征阵亡之六万将士英名,昭示其功绩,慰藉其英灵,激励后世子孙!” 萧景琰声音庄重,“此工程,由你工部全权负责设计、督造,务必做到庄严肃穆,坚固永存,工期紧迫,质量不得有丝毫马虎!”

陆文渊闻言,先是本能地感到肩头一沉,这是一项光荣却压力巨大的任务。但旋即,他想到了工部如今的现状,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冷汗从额角渗出。

萧景琰将他神色的变化尽收眼底,声音陡然转冷:“然而,朕听闻,因李元培一案,你工部上下,如今人心涣散,诸事停滞,几乎陷入瘫痪?陆文渊,可有此事?!”

这冰冷的质问如同冰水浇头,陆文渊双腿一软,差点再次跪下,他硬着头皮,声音干涩地回道:“回……回陛下……确……确有此事。部中同僚……因李元培一事牵连……多有惶恐,无心公务,到衙点卯者日稀,诸多文案积压,已批复的工程也……也多有延误……” 他知道瞒不过,也不敢瞒。

“哼!” 萧景琰冷哼一声,殿内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陆文渊,你给朕听好了!英雄纪念碑工程,乃国之重典,万民瞩目!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威逼也好,利诱也罢,安抚也可,三日之内,必须给朕把工部这摊死水给搅活了!把所有人的心思,都给朕拉回到正事上来!若是因为你工部懈怠、拖延,耽误了纪念碑的工程进度……”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刀锋般刮过陆文渊:“朕唯你是问!到时候,别说你这个左侍郎,你们整个工部上下,有一个算一个,都等着瞧!”

陆文渊被这毫不留情的警告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连连叩首:“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臣明白了!臣回去之后,立刻整顿部务,绝不敢有丝毫延误!定当竭尽全力,确保英雄纪念碑工程如期、优质完成!若有差池,臣……臣提头来见!”

“光表决心无用。” 萧景琰语气稍缓,但依旧严厉,“回去告诉你的那些同僚下属,李元培是李元培,他们是他们!只要他们自己行得正、坐得直,心中无鬼,就不必终日惶惶,担心被无辜牵连!把心思都用在正事上,用在为朝廷效力、为百姓做事上,朕自然看得见,也自然不会无故怪罪!但若继续消极怠工,甚至暗中串联,散布不安言论……那便是心里有鬼,休怪朕的刀锋不认人!”

“是!是!臣一定将陛下天恩与教诲,一字不差地带到!定让部中同僚感念陛下仁德,洗心革面,专心任事!” 陆文渊头磕得砰砰响,此刻心中除了恐惧,竟也生出了一丝豁然开朗之感。陛下这是在划清界限,给大部分未涉罪的官员吃定心丸啊!

“去吧。朕等着看你的成效。” 萧景琰摆了摆手。

“臣告退!臣告退!” 陆文渊如蒙大赦,慌忙起身,因为腿软还踉跄了一下,几乎是连滚爬出了承乾宫,但眼神深处,却已燃起了一股被逼到绝境后不得不爆发、也必须抓住这次机会证明自己的决绝火焰。

望着陆文渊狼狈却似乎又带着些新干劲离开的背影,萧景琰轻轻吐出一口气,对沈砚清和赵冲道:“好了,今日便到此吧。你们都回去好生休整,明日朝会,恐怕还有一番‘热闹’。沈爱卿,吏部补缺与方案整理之事,抓紧。”

“臣等遵旨!” 沈砚清与赵冲齐声应道,躬身行礼后,缓步退出。

渊墨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悄然融入殿角更深的阴影,消失无踪。

承乾宫内,终于只剩下萧景琰一人。烛火静静地燃烧,偶尔爆开一朵灯花。他独自坐在宽大的书案后,目光落在方才自己随手写下的几条关于“制度反腐”、“独立监察”、“高薪养廉”等要点的草稿上,墨迹已干。

窗外的夜色完全笼罩了皇宫,万籁俱寂。然而萧景琰知道,这寂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三位王爷看似平静的府邸,此刻是否正有人暗中商议?工部侍郎陆文渊,能否真的扛起压力,让工部这台生锈的机器重新运转?明日朝堂之上,那些心怀各异的大臣们,又将上演怎样的戏码?

他伸出手指,轻轻拂过纸上那些跨越了时空的词汇与理念,眼神深邃而坚定。路要一步步走,棋要一步步下。无论是隐藏在宫闱深处的阴影,还是盘踞在朝堂之上的积弊,他都有耐心,也有决心,将其一一廓清。

这大晟的天下,既然他坐上了这把龙椅,便要将其打造成真正的铁桶江山,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而这一切,都将从明日朝会,那场不见硝烟的交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