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汐忍不住笑：“你倒是比你爹说的机灵。”
正说着，丹炉突然“咔”地一声轻响，炉壁上的符文亮了起来。玄尘长老脸色一凝：“来了！皓儿，加大神珠的清灵气！清鸢，幽冥草该入炉了！”
苏清鸢立刻将削好的幽冥草扔进丹炉，绿色的草叶遇上火焰，竟化作一缕青烟，与九叶还魂草的灵气缠在一起。
凌汐指尖轻轻拨动袖口的琴弦，镇魂琴的微音顺着气流钻进炉内，那缕青烟顿时变得温顺起来，不再四处乱窜。
“好！”玄尘长老赞了一声，“琴音润药，果然是奇思妙想！皓儿，注意火候，别让丹火太烈，伤了药性！”
张皓应着，神珠的蓝光与丹火的金光交织，炉内的灵气渐渐凝成一团，隐隐有丹香飘出。
啊孟在门口使劲扇着风，嘴里还念叨：“快点成快点成，等炼好了，我第一个试试药效……”
“你敢！”玄尘长老眼睛一瞪，“这护心丹是救命用的，你敢当糖豆吃，我就把你扔进丹炉当柴烧！”
啊 孟吓得缩了缩脖子，王元宝却凑过去，小声问：“长老，炼丹是不是跟我家熬糖浆似的，熬到一定时候就成块了？”
“差不多这个理。”玄尘长老没空跟他细说，只是盯着炉盖，“但丹药有灵性，得让它自己凝成丹形，强行催熟的都是废品。”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丹炉突然剧烈震颤起来，炉盖被一股灵力顶得“砰砰”作响。玄尘长老脸色一变：“不好！灵气太盛，要炸炉了！”
“什么？”啊孟手里的蒲扇都掉了，“炸了是不是就白炼了？”
“不止！”苏清鸢急道，“炸炉的灵力能掀了半个丹房！”
张皓当机立断，将神珠贴在炉壁上，同时运转《破妄心经》，试图将过剩的灵气导出来。可炉内的灵力像是脱缰的野马，非但没被导出，反而冲撞得更厉害。凌汐突然喊道：“用剑鸣！破妄剑的剑鸣能分灵！”
张皓立刻拔出破妄剑，鸿蒙剑心的金光注入剑身，剑鸣清越，如利刃般劈向炉内的灵气团。奇妙的是，那团狂暴的灵气竟被剑鸣劈开一道口子，过剩的灵力顺着口子涌了出来，撞在丹房的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稳住了！”玄尘长老松了口气，迅速结了个锁灵诀，“皓儿，剑鸣别停！清鸢，把最后的灵砂撒进去！”
苏清鸢手一抖，灵砂如流星般落入炉内，与灵气团融为一体。凌汐的琴音也变得急促起来，与剑鸣相和，像是在哄着那团灵气乖乖凝聚。
王元宝看得眼睛都直了，下意识地摸出个算盘，噼里啪啦打了起来：“这么多灵气，能炼出多少颗丹？一颗卖一百块灵石，十颗就是一千……”
“闭嘴！”啊孟一把夺过他的算盘，“炼丹呢，别跟个财迷似的！”
就在这时，丹炉的震颤渐渐平息，炉盖“吱呀”一声弹开，数十颗圆润的丹丸从炉内飞出，在空中转了个圈，泛着温润的红光，最后稳稳地落在玄尘长老早已备好的玉盘里。丹香瞬间弥漫了整个丹房，连门外的弟子都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
“成了！”玄尘长老拿起一颗丹丸，对着光看了看，激动得胡子都在抖，“颗颗饱满，灵气内敛，是上品！比我年轻时炼的还好！”
啊 孟凑过去，刚想摸，就被长老拍开：“别碰！刚出炉的丹有火气，碰了伤手。”他转而看向张皓，笑得一脸欣慰，“多亏了你神珠稳火，剑鸣分灵，不然今天这炉丹就算废了。”
“还有凌汐姑娘的琴音。”张皓看向身侧，凌汐的额角也沾了汗，浅蓝色的裙摆被炉火烘得有些发烫，“若不是琴音安抚药性，幽冥草和九叶还魂草怕是要相冲。”
凌汐笑了笑，指尖拂过袖口的琴弦：“是大家配合得好。”
“我也帮上忙了！”王元宝举着空坛子，“我的灵犀酿起作用了！你闻这丹香，比刚才浓多了！”
“是是是，你功劳最大。”啊孟笑着拍他的肩，“回头让长老给你颗丹当谢礼。”
“真的？”王元宝眼睛一亮，又赶紧摆手，“不行不行，护心丹是救命的，我不能要。等回去我让我爹给归云宗送十车灵米，就当谢礼了！”
玄尘长老被他逗乐了，拿起一颗护心丹递给他：“拿着吧，这颗是谢你的灵犀酿。不是护心丹，是颗‘清心丹’，能帮你提神，学管账时不容易打瞌睡。”
王元宝捧着丹丸，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长老！我一定好好学，将来做个像我爹一样厉害的首富，给归云宗送更多灵草！”
丹房里的人都笑了起来，丹香混着灵犀酿的醇厚、灵草的清新，在空气中酿出一种温暖的气息。
张皓看着玉盘里的护心丹，又看了看身边笑靥如花的凌汐，忽然觉得，比丹药更珍贵的，是这炼丹时的默契，是伙伴们围在丹炉边的热闹，是连王元宝这样的“外人”都能凑进来的欢喜。
玄尘长老小心翼翼地将护心丹装进玉瓶，对众人道：“论剑大会还有十日，这几日再炼三炉，就足够用了。今晚都去膳堂，让李婶加菜，算我请客！”
“好耶！”啊孟第一个欢呼起来，“我要吃灵犀烤肉，还要喝李婶的莲子羹！”
“我让护卫把灵犀酿再送十坛来！”王元宝立刻附和，“咱们不醉不归！”
凌汐收拾着散落的灵草，对张皓轻声道：“看来今晚的膳堂要热闹了。”
“嗯。”张皓帮她捡起一片掉落的九叶还魂草叶子，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顿，像想起了落霞镇分别时的温度。
他看着她眼里的笑意，忽然觉得，护心丹能护住修士的灵力，而此刻身边的这些人，能护住他心里最软的地方。
丹炉的火光渐渐暗了下去，丹房外的天色也开始泛橙。一群人说说笑笑地往膳堂走，玄尘长老的拐杖敲在青石板上“笃笃”响，啊孟和王元宝在前面追跑打闹，苏清鸢和凌汐并肩走着，不知在说些什么悄悄话。
张皓走在最后，手里还捏着那片九叶还魂草叶子。晚风拂过，带来膳堂飘来的桂花糕甜香，他抬头望向天边的晚霞，觉得归云宗的日子，比任何丹药都要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