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宗山门笼罩在云雾里,飞檐翘角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玉色。凌汐抱着古琴,指尖还能感受到玉笛传来的微弱暖意,心头刚松快几分,就见山门前剑光闪烁,吵嚷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怎么回事?”啊孟皱眉,扛着裂山剑加快脚步。
近前一看,只见十多个身着烈火门红衣的弟子,正与归云宗的守门弟子对峙。烈火门为首的是个面容阴鸷的中年修士,手里把玩着枚赤红的火纹令牌,正是烈火门长老“赤炼子”。
“让张皓、凌汐、苏清鸢、啊孟出来!”赤炼子声音尖刻,像淬了火的钢针,“我烈火门少门主李烈火在‘断魂林’遇袭,身受重伤!掌门断定是你们归云宗下的手!今天若不交出人来,休怪我烈火门剑指山门!”
“放屁!”啊孟一听就炸了,裂山剑“哐当”出鞘,“姓李的是自己打不过跑了!关我们屁事!”
赤炼子眼神一厉,火纹令牌“嗡”地浮起,烈焰瞬间在他身周腾起:“啊孟!你还敢嘴硬?我已问过逃回来的弟子,是你等四人围杀少门主!今日若不交出你们,我便烧了你们归云宗的‘凝露药田’!”
凝露药田是归云宗培育珍稀灵草的地方,一旦被焚,损失不可估量。守门弟子脸色骤变,忙冲回山门报信。
苏清鸢抱着《毒经补注》,眉头紧锁:“李烈火的伤,恐怕是他自己逃跑时留下的,想赖到我们头上!”
“烈火门向来蛮横,这次是故意找茬。”张浩眼神沉冷,破妄剑横在身前,“他们笃定我们刚从断魂林回来,人困马乏,想趁机发难。”
凌汐的琴音也带上了戒备,小银鼠从琴头探出脑袋,对着赤炼子“吱吱”叫了两声,露出警惕的小尖牙。
正僵持间,一道青衫身影从山门内掠出,正是归云宗掌门座下大弟子,也是张浩的师兄,“青锋剑”林越。他落地时衣袂飘飘,长剑“青锋”已然出鞘,剑气清冽如泉:“赤炼长老,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师弟师妹们刚从断魂林历练回来,何曾围杀过贵派少门主?”
“林越?”赤炼子嗤笑一声,“你师弟师妹的话,能信?我烈火门弟子亲眼所见!若归云宗不交出人,我现在就烧了凝露药田!”说着,他指尖弹出一道火符,直直射向药田方向的结界!
“找死!”林越青锋剑挽了个剑花,清冽剑气瞬间撞上火符,火符突然化为灰烬。
赤炼子脸色更沉:“林越,你要为了几个小辈,与我烈火门开战?”
“我归云宗向来讲道理。”林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但也从不怕事。贵派若要寻衅,我归云宗接着便是。”
烈火门弟子见林越气势凛然,竟一时不敢上前。赤炼子眼神闪烁,知道林越不好惹,又不甘心就这么走,正犹豫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惨叫——是跟他同来的烈火门弟子,竟被一道突然出现的灰影拍中后心,瞬间委顿在地,气息奄奄!
“谁?!”赤炼子又惊又怒,猛地回头。
只见鬼手医仙不知何时竟出现在了烈火门弟子身后,青铜面具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手里还捏着枚泛着黑气的银针,正是“玄铁冰魄针”。
“你……你是何人?!”赤炼子又惊又怕,这灰袍人的出手速度太快,连他都没看清!
鬼手医仙没理他,只是缓缓转向张皓等人,沙哑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李烈火的伤,是中了‘幽冥谷’的‘噬心散’。这烈火门弟子,是给李烈火送解药的。”他指了指地上昏迷的弟子,“解药在他储物袋里。”
“噬心散?幽冥谷的毒?”苏清鸢眼睛一亮,立刻蹲下身去翻那弟子的储物袋,果然摸出个贴着“噬心散·解”字条的小瓷瓶,“真的是!李烈火根本不是被我们打伤,是中了幽冥谷的毒!”
赤炼子脸色煞白,他是知道少门主中了怪毒的,只是没想到会被这神秘灰袍人当众点破!更让他恐惧的是,这灰袍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制服自己的弟子,实力深不可测!
“你……你到底是谁?!”赤炼子色厉内荏地喝道。
鬼手医仙却看也不看他,只是对张浩道:“李烈火中了噬心散,活不过七日。若不想他变成幽冥谷的傀儡,就用这解药救他。但记住,救他,是还我一个人情。”
张皓皱眉:“还你人情?”
“嗯。”鬼手医仙的目光落在凌汐腰间的玉笛上,“我护着你们从断魂林出来,又帮你们解了烈火门的围。现在,该你们还我一次。”
凌汐紧紧拿着玉笛,心里明白——鬼手医仙是怕李烈火死在归云宗门口,引来烈火门更疯狂的报复,也怕幽冥谷的毒扩散。她抬头对张皓道:“张皓,给他吧。就当……还前辈人情。”张皓看了眼凌汐,又看了看鬼手医仙,最终对苏清鸢点头:“把解药给他。”
苏清鸢虽不情愿,但还是把解药递了过去。鬼手医仙接过瓷瓶,看都没看赤炼子,转身便再次融入阴影,只留下一句沙哑的话:“烈火门,滚。”
赤炼子看着地上昏迷的弟子,又看看鬼手医仙消失的方向,再看看林越与张皓等人冰冷的眼神,终于咬了咬牙,撂下句“今日之事没完”,带着残余的弟子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