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长老的弟弟？”张皓愣住了，风长老的往事里，从未提过自己有弟弟。
“很惊讶吧？…”
风无痕摸了摸脸上的疤，眼神怨毒，“当年他为了归云宗，亲手废了我，就因为我偷学了幽冥谷的功法！他说我‘入了邪道’，可他自己呢？为了封印谷主，不惜以魂魄为引，难道就‘正道’了？”
“偷学邪术和舍身封印，能一样吗？”张皓皱眉，“风长老那是为了天下苍生。”
“天下苍生？”风无痕狂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是为了他的名声！为了归云宗的牌匾！他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要学邪术——我娘快死了，只有幽冥谷的‘续命术’能救她！他倒好，直接废了我，看着我娘断气！”
他突然冲上来，掌中的风带着哭腔：“你现在跟他一样！满口仁义道德，其实根本不懂别人的痛！你以为沈瑶为什么背叛你？还不是因为归云宗的虚伪！”
“沈瑶的事和你无关！”张皓剑势一沉，金光压过掌风，“你用她来挑拨离间，只会显得更可悲。”
“可悲？”风无痕被激怒了，掌风越发狠辣，寒气几乎要冻结空气，“我让她背叛你，就是想让你尝尝被最信任的人捅刀的滋味！就是想让你看看，归云宗教出来的‘好人’，骨子里有多肮脏！”
“你以为是你教唆她的？”张皓的剑突然停在风无痕咽喉前，距离不过寸许，接着说到:
“沈瑶临死前，已经知道自己被你利用了。她最后求听凌汐的琴音，不是为了向你低头，是为了向过去的自己道歉——她至少还有勇气承认错了，你呢？”
风无痕的动作僵住了，脸上的疯狂褪去几分，露出一丝慌乱：“你……你胡说！她怎么可能……”
“我亲眼所见。”张皓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她比你强，至少她敢面对自己的选择，而你，只会躲在仇恨里，用别人的痛苦来麻痹自己。”
“闭嘴！”风无痕嘶吼着后退，突然抓起桌上的还魂丹，往嘴里塞去！
“你干什么？！”张皓没想到他会这么做，还魂丹虽能清除邪气，却需要配合解药，直接服用只会让灵力暴毙！
风无痕吞下丹药，身体瞬间被黑气包裹，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却疯笑着：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归云宗欠我的，风无羁欠我的，今天一起算！”他猛地冲向岩壁上的铁链，竟想拉断铁链，让整个崖底坍塌！
“疯子！”张皓急忙追上去，剑斩断铁链的同时，也被风无痕临死前爆发的寒气击中，右臂瞬间冻得麻木，破妄剑差点脱手。
“轰隆——”铁链虽断，崖底却只是晃了晃，并没有坍塌。
风无痕看着完好的岩壁，又看看自己溃烂的身体，终于意识到自己连“同归于尽”都做不到，绝望地倒在地上，气息越来越弱。
“还魂丹……”他最后看了眼张皓，眼神里竟有一丝解脱，“解药……在……二傻的肚子里……”说完，彻底没了气息。
张皓：“……”
他认命地走到还在傻乎乎戳大傻的二傻面前，用剑撬开它的“肚子”——里面果然藏着个小瓷瓶，正是腐心毒的解药。
而二傻失去了动力，彻底瘫在地上，剩下的那颗夜明珠闪了闪，彻底灭了。
“真是一场闹剧。”张皓捡起解药和从风无痕身上掉下来的还魂丹玉瓶（幸好丹药没被他完全吞下），看着满地的傀儡碎片和骷髅头，突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风无痕费尽心机的复仇，最后像场拙劣的表演；他处心积虑的阴谋，还不如苏清鸢的一颗避毒丹有用；
连最后的“同归于尽”，都因为铁链年久失修而失败——大概是幽冥谷的余孽里，最倒霉的一个了。
他揉了揉冻得发麻的右臂，破妄剑的金光映着他的脸，眼神里的讽刺渐渐变成无奈。
这就是他拼命要找的“真相”？一个被仇恨逼疯的可怜人，一场兄弟反目的悲剧，最后以如此滑稽的方式收场。
“走吧，该回去了。”他对着风无痕的尸体，轻轻说了句，“风长老在天上，大概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转身离开时，他踢到了二傻掉的那颗夜明珠，弯腰捡起来，揣进怀里——说不定能给啊孟当弹珠玩，也算是这场闹剧唯一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