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许大茂重心不稳,整个人直愣愣地往前扑去。
“砰”的一声闷响!
他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啃泥,脸直接砸在了地上。
怀里的花姐也跟着尖叫着摔了出去。
幸好被人扶住了,没受伤,但吓得不轻。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许大茂只觉得鼻子又酸又麻,嘴里全是土腥味。
他顾不上疼,也顾不上扶他新媳妇。
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的泥土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
他通红着眼睛,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指着周围的人破口大骂。
“谁!刚才是谁他妈的伸腿绊我!”
“给我站出来!”
周围的街坊邻居你看我,我看你。
一个个都把手背在身后,拼命摇头。
“不是我啊!”
“我可没动!”
“许大茂,你是不是自己没站稳啊?可别瞎冤枉人!”
刘光天更是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离你那么远,怎么可能是我!”
眼看气氛越来越僵。
许富贵赶紧冲了上去,一把拉住暴怒的儿子。
他一边给许大茂拍打身上的土。
一边满脸堆笑地对众人打着圆场。
“哎呀,大伙儿别介意,都别介意!”
“看我这傻儿子,娶了媳妇高兴得都走不动道了!”
“这是自己把自己给绊了!”
“不碍事,不碍事!见笑了,见笑了!”
许富贵一个眼色甩了过去。
锐利得跟刀子似的。
那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大字:你小子想干嘛!
还嫌不够丢人?
许大茂瞬间就接收到了他爹的“脑电波”。
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被压下去一半。
他爹说得对。
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
跟这帮穷邻居置气,犯不上。
真把婚事搅黄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口气,他先咽了!
许大茂深吸一口气。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众人拱了拱手。
“那个……各位街坊邻居,对不住了啊。”
“刚才是我太激动。”
“脚底下没注意,自己把自己给绊了。”
“跟大伙儿没关系,没关系哈!”
他这番话一说,周围紧绷的气氛立马缓和下来。
众人纷纷摆手。
“没事没事,快进去吧!”
“就是,新郎官今天高兴,我们都懂!”
许富贵见状,赶紧推了儿子一把。
示意他别再节外生枝。
许大茂点点头,转身走到花姐身边。
他伸手掸了掸自己身上的土。
又故作潇洒地整理了一下衣领。
这才牵起花姐的手,柔声说道。
“媳妇儿,咱进去,别理他们。”
花姐受了惊吓,脸色还有点白。
但还是顺从地跟着许大茂走进了四合院。
中院,贾家。
贾东旭正坐在桌边。
一边剔着牙,一边美滋滋地盘算着。
“妈,许大茂家今天办喜酒。”
“我中午这口就省了,留着肚子晚上去吃大户!”
秦淮茹正在院里水池边。
拿着一个硕大的搪瓷盆子,仔仔细细地刷着。
贾张氏叉着腰站在门口,扯着嗓子指挥。
“淮茹,你用点劲儿!多刷几遍!”
“拿开水烫烫,听见没?”
“省得到时候人家嫌咱们盆子不干净,不给装菜!”
秦淮茹低着头,默默地应了一声。
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些。
角落里,棒梗正蹲在地上玩泥巴。
一双小眼睛却滴溜溜地转着。
竖着耳朵听大人的对话,嘴角咧开。
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
后院的临时灶披间里,热火朝天。
四口大锅一字排开,蒸汽升腾,肉香四溢。
何大清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个身段窈窕的女人,正是白寡妇。
李实力、刑帆、大宝、二胖四个徒弟正忙得脚不沾地。
“师叔,您来了!”
李实力眼尖,第一个瞧见了。
何大清“嗯”了一声。
走到一口锅前,揭开锅盖瞅了瞅。
锅里是正在炖煮的红烧肉,色泽红亮,香气扑鼻。
他用勺子舀了一块,吹了吹。
放进嘴里尝了尝,满意地点点头。
“火候不错。”
随即,他脸色一正,把四个师侄叫到跟前,压低了声音。
“都给我听清楚了。”
“今天这顿席,是许家的脸面。”
“也是咱们的招牌,绝对不能出半点纰漏!”
“许家这爷俩,尤其是许大茂,在院里得罪的人可不少。”
“你们几个把招子都给我放亮点。”
“特别是看好这几口锅,别让人钻了空子。”
“往里头扔什么耗子药、烂泥巴之类的脏东西!”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格外严肃。
“尤其是中院贾家那个叫棒梗的小兔崽子。”
“手脚最不干净,你们得给我死死盯住了!”
大宝一听,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师叔您就瞧好吧!”
“我让二胖别切菜了,就跟个门神似的。”
“专门守着这几口锅!”
旁边敦敦实实的二胖也跟着点头,瓮声瓮气地说道。
“师叔放心,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何大清这才放下心来。
李实力最是机灵。
他从案板上片下三两刚出锅的猪头肉。
用油纸包好,悄悄塞到何大清手里。
“师叔,您跟白姨先垫垫肚子。”
何大清也不客气,顺手接过来揣进兜里。
他领着白寡妇走到后院一处僻静的角落,把油纸包打开。
白寡妇看着他,掩着嘴笑。
“你这几个师侄,倒是会来事儿。”
何大清得意地哼了一声,撕下一条猪头肉递给白寡妇。
他自己也捏起一块塞进嘴里,边嚼边说。
“我跟你讲,今天这婚礼,绝对消停不了。”
“你瞅瞅许大茂他爹那副德行。”
“再瞅瞅许大茂那小人得志的样儿。”
“这院里盼着他家倒霉的人,能从这儿排到前门大街去!”
何大清的眼睛里闪烁着看戏的光芒。
“咱俩就擎等着看热闹吧。”
吉时已到,鞭炮齐鸣。
许大茂胸前戴着大红花。
满面春风地牵着新媳妇花姐,在院里挨桌敬酒。
新媳妇花姐,人如其名,长得是真俊。
皮肤白净,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
就是眉宇间带着一股子不好惹的泼辣劲儿。
“来来来,新嫂子,给点根烟!”
阎解旷端着酒杯,晃晃悠悠地凑了过来。
嘴里叼着根烟,一脸坏笑地把脸凑到花姐面前。
这是闹洞房的老一套了。
花姐眼皮都没抬一下。
从兜里摸出火柴,“唰”地一下划着。
火苗“噌”地冒了起来。
她捏着火柴,不急不慢地。
往阎解旷嘴边的烟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