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平原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援军。太史慈与副将赵霆所部、赵云与副将夏侯兰所部,历经长途跋涉,终于风尘仆仆地抵达。两支生力军的到来,让原本因连日苦战而略显疲惫的平原守军士气大振。
徐庶、关羽亲自出迎。太史慈与赵云翻身下马,对着徐庶便是郑重一礼。
“元直先生!”太史慈声音洪亮,带着由衷的敬佩,“我在路上便听闻先生运筹帷幄,连败曹袁联军,更以妙计生擒了那不可一世的吕布!慈,佩服之至!” 他性情豪爽,言语间充满真诚的敬佩。
赵云亦是肃然道:“云亦时刻关注此地战局。元直先生之谋,可谓算无遗策。以正合,以奇胜,将敌军锐气消磨殆尽,更折其最锋锐之爪牙。此番谋划,云受教了” 他言辞恳切,对徐庶的智谋深感折服。
徐庶连忙还礼,谦逊道:“子义、子龙将军过誉了。此皆赖云长将军勇毅,将士用命,周仓、裴元绍等将军奋不顾身,庶方能侥幸成事,更有诸位及时来援,庶岂敢独居其功?快快请进!”
众人入内,徐庶简要介绍了当前战局。当听闻裴元绍重伤、周仓亦因诱敌身负数创时,赵云与太史慈皆是面露关切。
徐庶道:“二位将军来得正是时候!裴将军与周将军皆需安心静养,如今有子义、子龙两支援军,我军实力大增,正可转守为攻,一举击溃当面之敌!”
他目光扫过在场众将,语气转为坚定:“传令!犒赏三军,休整一日。明日清晨,以云长将军为首,张合、关平、麴义等将悉数披挂上阵,率领精锐,开出营寨,直逼曹袁联军营寨,列阵叫战!”
“诺!”众将齐声应命,声震屋瓦,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昂扬的斗志。憋屈了许久的防御战,终于到了反击的时刻!
翌日,朝阳初升,霞光万道。平原城下,战鼓隆隆,号角长鸣。以关羽为首,张合、关平、麴义等大将悉数披挂整齐,盔明甲亮,率领着养精蓄锐已久的数万刘备军精锐,浩浩荡荡开出营寨,在距离曹袁联军营寨不足三里之处,迅速列开严谨而雄壮的阵势!刀枪映日,旌旗蔽空,一股冲天的杀气直逼联军大营!
关羽丹凤眼微睁,青龙偃月刀顿在地上,声如洪钟,指名道姓:“蒋奇、韩猛、车胄!可敢出营一战?!”
声音如同滚滚雷霆,清晰地传入了联军大营之中。
对面曹袁联军的大营帐内,蒋奇、韩猛与车胄闻报,面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吕布被擒的消息如同阴云般笼罩在联军心头,军心士气已然受挫,如今刘备军气势汹汹前来挑战,形势可谓急转直下。
“砰!”韩猛猛地一拍身前案几,震得杯盏乱跳,他豁然起身,怒道:“关羽匹夫!前些时日只会使些阴谋诡计,依仗地利龟缩不出!如今仗着擒了吕布,便敢出来耀武扬威?真当我河北无人乎?!” 他性格暴烈,这些日子被徐庶的“乌龟战术”憋得一肚子火,此刻终于爆发出来。
蒋奇相对冷静,但眉头也紧紧锁着,沉吟道:“韩将军息怒。刘备军士气正盛,此来必然有所倚仗。然,我军虽折了吕布,尚有四万余主力,实力犹存。若紧闭营门,避而不战,必被其小觑,军心更加沮丧,届时敌军士气更旺,于我军更为不利。此战,关乎士气,关乎军心,不得不应!”
车胄此刻也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若袁军溃败,他这支曹军偏师也绝无幸理,于是附和道:“蒋将军所言甚是。当挫其锐气,以稳军心。若能胜上一阵,或可挽回颓势。”
计议已定,三人不再犹豫,披甲上马,率领联军主力,浩浩荡荡出营迎战。两军对峙,刀枪如林,旌旗蔽日,肃杀之气弥漫整个战场。
两军对峙,相隔不足一箭之地。一边是士气如虹、求战心切的刘备军,一边是实力犹存但士气低落的曹袁联军。刀枪如林,反射着冰冷的寒光;旌旗蔽日,在风中猎猎作响。肃杀之气弥漫整个原野,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韩猛一马当先,来到阵前,手中大刀指向刘备军阵,声若洪钟,充满了嘲讽与挑衅:“关羽!前番汝等如缩头乌龟般,只敢躲在河沟树林后放冷箭、挖陷坑,行那鬼蜮伎俩!若非使诈,焉能擒得吕奉先?如今见擒拿了吕奉先,敢出来见真章了?真是可笑至极!汝等也就只配这等偷鸡摸狗的勾当!”
这番话说得极其刻薄难听,将刘备军前期的战术贬低得一文不值。刘备军阵中诸将,如关平、张合、麴义等,无不怒形于色,紧握兵刃,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韩猛斩于马下。
关羽丹凤眼微眯,寒光一闪,手中青龙刀微微抬起,便要催动战马出阵。他前些日子独挡吕布,受了些轻伤,虽经休养已无大碍,但气血仍未完全平复。
就在这时,身旁一道身影闪过,伴随着清朗而沉稳的声音:“云长将军有伤在身,且稍歇。待张合会一会这位河北名将!”
只见张合,已如一道离弦之箭般冲出本阵,来到两军阵前,朗声道:“河间张合在此!韩猛将军,口舌之利,非英雄所为。枪下见真章吧!”
韩猛见出来的是张合,而非关羽,心中更是不屑,大喝一声:“张儁乂?也敢聒噪!看刀!” 话音未落,已催动战马,手中大刀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向张合当头砍来!势大力沉,仿佛要将张合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张合神色不变,眼神锐利,眼看大刀将至,猛地一踢马腹,战马向侧前方窜出半步,同时手中长枪如毒龙出洞,精准无比地点向韩猛的手腕!这一下后发先至,又快又准!
韩猛心中一惊,没想到张合反应如此迅捷,变招如此精妙,急忙回刀格挡。
“铛!”
枪尖点在刀杆之上,发出一声脆响。韩猛只觉手臂微微一麻,心中收起轻视,知道遇到了劲敌。
两人错马而过,随即拨转马头,再次战在一处。韩猛刀法凶猛,大开大阖,每一刀都势沉力猛,带着呼啸的风声,力求以力量压制张合。而张合枪法灵动,招式精奇,并不与韩猛硬拼力量,而是凭借高超的骑术和精准的刺击,不断寻找韩猛刀法中的破绽,枪尖如同点点寒星,不离韩猛周身要害。
转眼间,两人已斗了三十余回合,场中只见刀光闪烁,枪影纵横,马蹄翻飞,尘土飞扬。双方将士看得目眩神迷,喝彩声、助威声此起彼伏,战鼓也被擂得震天响。
关羽在阵前抚髯观看,微微颔首。他看出张合气息绵长,章法丝毫不乱,攻守兼备,显然未尽全力。而韩猛久攻不下,气息已略显粗重,刀法也不如初始那般凌厉霸道,显然这种高强度的猛攻对他的消耗极大。若按此情形再斗下去,韩猛力竭之时,便是张儁乂反击取胜之机!
联军阵中,蒋奇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同样看出了不妙。韩猛勇则勇矣,但打法过于消耗体力,久战必疲,恐非张合对手。他当机立断,对身旁传令兵下令道:“鸣金!让韩将军回来!”
“铛铛铛——”清脆而急促的鸣金声从联军阵中响起。
正斗到酣处的韩猛听到鸣金声,心中虽有不甘,他自然也感觉到自己气息已乱,久战下去恐怕真要败在张合枪下,只得虚晃一刀,逼开张合的枪势,拨马便回本阵,口中兀自喝道:“枪法不错!今日且饶你一命,来日再取你首级!” 试图挽回一些颜面。
张合也不追赶,横枪立马于阵前,气息平稳,淡然道:“随时恭候。” 其气度从容,神色平静,更显名将风范,与韩猛那色厉内荏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这一阵,虽未分生死,但高下已判,刘备军士气更盛。
韩猛回归本阵,面沉似水,胸口仍在微微起伏。蒋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韩将军辛苦了,敌军此将枪法精奇,不必与之纠缠,保全实力为上。” 他目光扫过对面士气高昂、虎视眈眈的刘备军,心知今日若不能挽回一阵,军心必将彻底崩溃。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亲自催马出阵,手中长枪一指,朗声道:“河北蒋奇在此!何人敢来与我一战?”
他选择亲自出马,既是提振士气,也是无奈之举。军中能与关羽、张合这等猛将抗衡者寥寥,唯有他自己尚可一战。
关羽见是蒋奇出阵,丹凤眼中精光一闪,知晓徐庶的全面反击计划即将展开,此战正是吸引敌军注意力的关键。他轻提青龙刀,便要出阵。
“父亲,您伤势……”关平在一旁担忧道。
关羽摆了摆手,沉声道:“无妨,区区小伤,已不碍事。蒋奇非比韩猛,需某亲往。” 说罢,一夹战马,缓缓出阵。
“云长将军,别来无恙?”蒋奇见关羽出马,心中虽凛,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拱手道。
关羽抚髯道:“蒋奇将军,我主仁德布于四海,尔等何故助袁绍、曹操,兴不义之师?”
蒋奇叹道:“各为其主,不得已而为之。请!”
两人不再多言,同时催动战马,冲向对方!关羽青龙刀如泰山压顶,蒋奇长枪似灵蛇出洞,刀来枪往,瞬间便斗在一处!与方才韩猛、张合之战不同,关羽与蒋奇皆是力量与技巧兼备的大将,招式更加精妙,气势更加磅礴,每一次兵刃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溅!看得双方将士屏息凝神,心潮澎湃。
然而,就在两军主将激战正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阵前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曹袁联军大营的后方,两道尘烟正悄然升起,并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联军后方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