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黑风岭深处,狼嚎涧。
这里地势险要,三面环山,只有一条狭窄陡峭的羊肠小道通往深处的一处隐蔽山坳。
黑狼帮的老巢“狼窝”就建在此处。
夜色如墨,寒风呼啸。
山寨外围的密林中,张嵩带着鹰扬营的人在山寨不远处隐秘。
四营侦察队营长王小石悄站在他身旁,低声道:
“张头,摸清楚了。外围的七个暗哨,十六个游动哨,全解决了,干净利落,没惊动里面的人。”
“好!”
张嵩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凶光一闪,压低声音下达命令。
“按计划行动!一队、二队,从左右两翼摸上去,用弩箭解决寨墙上的岗哨和巡逻队!三队、四队,跟我从正面强攻!记住,先用连弩覆盖!老子不要活口,只要速度!动作要快,动静要小!明白没有?”
“明白!”
几个队正低声应诺,眼中燃烧着战意。
“行动!”
命令下达,黑暗中,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散开,借助地形和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山寨逼近。
鹰扬营装备的诸葛连弩在此刻发挥了巨大作用,寨墙上方几个打着哈欠的哨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数支弩箭钉死在了原地。
偶尔有巡逻队经过,也被精准的点射瞬间清除。
前期渗透异常顺利。
黑狼帮匪徒显然仗着地势险要和隐秘,防备颇为松懈,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能在如此深夜、如此险峻的地形下摸到他们老巢门口。
张嵩亲自带领三队、四队的精锐,直插山寨大门。
解决掉门口几个昏昏欲睡的守卫后,他打了个手势,两名身材魁梧的士兵抱着沉重的撞木,猛地撞向那扇木门!
“轰隆!”
一声巨响,木门应声而破!
“敌袭!敌袭!”
山寨内终于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和慌乱的叫喊。
“杀进去!一个不留!”
张嵩怒吼一声,一马当先冲入寨中!
身后士兵如潮水般涌入,手中连弩不断射出箭矢,将闻讯冲出来的匪徒成片射倒!
战斗瞬间爆发!
山寨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他们有的衣衫不整地提着兵刃从屋里冲出,有的试图组织抵抗,但在鹰扬营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弩箭覆盖下,抵抗显得苍白无力。
弩箭如雨点般落下,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房屋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将这片罪恶的巢穴化作了血腥的屠宰场!
张嵩身先士卒,一柄厚背砍刀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势大力沉,将敢于挡路的匪徒连人带兵器劈飞!
王小石则如同暗夜中的毒蛇,身形飘忽,专找匪徒头目和试图放冷箭的家伙下手,匕首和短弩配合得天衣无缝。
然而,黑狼帮能在此地盘踞多年,也并非全是乌合之众。
大当家“黑狼”很快反应过来,组织起一批心腹死党,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依托房屋、障碍物进行顽抗。
他们设置绊索、挖掘的陷阱也给进攻的鹰扬营士兵造成了一些麻烦。
战斗进入了最惨烈的巷战阶段!
“噗嗤!”
一名年轻士兵刚用弩箭射倒一名匪徒,却被侧面突然冲出的敌人一刀砍中大腿,惨叫着倒地。
“二狗!”
旁边的老兵目眦欲裂,怒吼着扑上去,用身体挡住劈向倒地同伴的刀锋,自己后背却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战争是残酷的,即使占据绝对优势,死亡依旧如影随形。
不断有士兵在匪徒的垂死反扑中受伤或倒下,但鹰扬营的士兵们红着眼睛,毫不退缩,用更猛烈的攻击回敬敌人!
黑狼见手下死伤惨重,官军攻势如潮,心知大势已去。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和绝望,厉声对身边几个心腹道:
“妈的!风紧!扯呼!从密道走!”
他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大部分手下,带着三五名核心骨干,悄悄退向山寨后方一处隐蔽的山洞。
那里有一条通往山外的秘密通道。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山寨内的抵抗基本平息。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地上躺满了匪徒的尸体,鲜血汇聚成溪流,缓缓流淌。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张嵩提着滴血的砍刀,站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中央,胸膛剧烈起伏。
王小石快步走来,脸上沾着血污,眼神沉痛。
“报告团长!”
王小石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初步清点,毙敌五十三人,缴获兵甲、粮草若干。但是……没有发现匪首‘黑狼’及其几个心腹头目的尸体,看样子……是从密道溜了。”
张嵩闻言,眉头紧蹙,骂了句:
“便宜这群杂碎了!”
但他并不太担心,冷哼一声:
“跑?哼!山下有李焕守着,看他们能往哪儿跑!”
王小石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面容悲切:
“我军……四人阵亡,十三人受伤,其中三人重伤。”
听到这个数字,张嵩握着刀柄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发白。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压下心中的痛楚。
战争,就是要死人的。
他早已见惯生死,但每一次失去弟兄,都如同刀割。
他睁开眼,目光恢复冷硬:
“阵亡的兄弟,好好收敛,带回去,厚葬!抚恤加倍!受伤的兄弟,全力救治!”
“是!”
王小石重重点头。
“还有,”王小石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指向山寨角落一处不起眼的木门,低声道。
“团长,那边……我们发现了一个地牢。里面……您最好亲自去看看。”
张嵩见王小石神色有异,心知有异,立刻大步走了过去。
两名士兵用力劈开地牢门上的铁锁,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霉味、血腥味和排泄物恶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张嵩屏住呼吸,弯腰走进低矮阴暗的地牢。
借着手下举起的火把光芒,眼前的景象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兵也瞬间血液上涌,目眦欲裂!
地牢不大,但景象骇人听闻!
墙角堆着不少森森白骨,显然已有时日。
而更令人发指的是,在牢房深处,十几个妙龄少女被关在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
她们个个衣衫褴褛,几乎不能蔽体,头发脏乱打结,面容憔悴枯槁,眼神空洞麻木,如同受惊的羔羊,紧紧蜷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