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山歌行之时空浪游记 > 第3章 巧遇说书女先生,柳莺儿惊诧莫名言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3章 巧遇说书女先生,柳莺儿惊诧莫名言

接下来的三天,马骥成了清乐茶坊的“常客”。他没钱点茶,就每天清晨去码头帮人搬货——草原上练出的力气派上了用场,搬一天货能挣几十文铜钱,够买两个肉饼、一碗酪浆。下午,他就揣着几文钱,去清乐茶坊点一壶最便宜的雨前毛峰,坐在角落,听一下午的说书。

他听了不同先生的段子:讲《三国》的先生声音洪亮,说到“桃园三结义”时,语气庄重,仿佛真的看到了刘备、关羽、张飞焚香祭拜;讲《说岳》的先生擅长模仿,学岳飞的慷慨、秦桧的奸诈,惟妙惟肖;还有讲灵怪故事的先生,语调阴森,说到女鬼出现时,能让台下的茶客都屏住呼吸。

马骥听得认真,不仅听故事,还观察说书的技巧:什么时候拍醒木,什么时候提高声调,什么时候与观众互动,甚至连如何收打赏、如何留悬念,都记在心里。他发现,宋代的说书分“讲史”“小说”“说经”三类——讲史重朝代年纪、地理邦国,小说重情节曲折、人物鲜活,说经重佛教故事、劝人向善。每种类型都有固定的套路,却也给创新留下了空间。

这天下午,马骥照例来到清乐茶坊,却发现台上换了人。不再是往日的中年或老年男子,而是一位年轻女子。她约莫十七八岁,穿着一身湖蓝色襦裙,裙摆绣着细碎的白梅,料子是普通的细棉布,却浆洗得干干净净,透着清爽。她未施粉黛,皮肤白皙,眉眼清秀,尤其是一双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灵动又温和。

她往台上一站,没有像其他先生那样先拍醒木镇场,只是微微屈膝,行了个浅礼,声音不算洪亮,却如出谷黄莺般清脆,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却又不失穿透力:“小女子柳莺儿,今日为诸位客官说一段《碾玉观音》,望诸位喜欢。”

台下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女子说书在临安城虽有,却不多见,尤其是这么年轻的女先生,更是稀罕。有人好奇,有人怀疑,还有几个纨绔子弟,眼神不善地盯着柳莺儿,嘴里嘀咕着“女子家懂什么说书”。

马骥却立刻被吸引了。柳莺儿一开口,就把人拉进了故事里。她说到璩秀秀出身绣坊,“那秀秀年方十五,生得眉清目秀,一手刺绣更是临安城一绝,绣的花鸟鱼虫,仿佛能活过来一般”,语气里带着赞赏,眼神也变得柔和,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个心灵手巧的少女。

说到咸安郡王强抢秀秀,“郡王见秀秀貌美,便命人将她带回府中,秀秀哭着哀求,郡王却置若罔闻,只说‘能伺候本王,是你的福气’”,柳莺儿的语调沉了下来,带着压抑的愤怒,眼里甚至泛起了泪光,台下的茶客也跟着义愤填膺,有人忍不住骂道:“这郡王也太霸道了!”

最让马骥动容的,是秀秀死后化作鬼魂,与崔宁重逢的段落。柳莺儿的声音变得空灵而幽怨,“秀秀飘到崔宁面前,轻声说:‘官人,我死得好苦,只求与你再续前缘,哪怕做个孤魂野鬼,也心甘情愿’”,她的语气里没有怨毒,只有深深的执念,台下不少妇人都掏出手帕,偷偷抹眼泪。

马骥听得入了迷,他觉得柳莺儿的表演,不像在说书,更像在“演”书。她不用大幅度的动作,只用细微的眼神变化、语调起伏,就能把人物的情绪传递给听众——秀秀的纯真、崔宁的懦弱、郡王的蛮横,都被她演绎得入木三分。这“共情能力”,放在现代,绝对是顶级的“声优”或“话剧演员”!

“好!说得太好了!”一段终了,马骥忍不住第一个大声叫好,还用力鼓了鼓掌。这来自现代的习惯性举动,在安静的茶馆里格外突兀。其他茶客先是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叫好声和掌声此起彼伏,几个之前质疑的纨绔子弟,也悻悻地闭了嘴。

柳莺儿显然注意到了这个最先喝彩的年轻人——他穿着一身旧袍子,却坐得笔直,眼神明亮,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欣赏。她微微颔首,算是致意,然后低头开始收拾桌上的话本和醒木。

散场后,马骥的激动还没平复。他想起现代追星时的“应援”,忍不住快步凑到台前,像个粉丝见到偶像一样,有些语无伦次:“柳……柳先生!您说得太好了!简直是……是天花板级别的表演!”

“天……花板?”柳莺儿秀眉微蹙,一脸困惑。她从没听过这个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啊,就是顶好的意思!无人能及!”马骥赶紧解释,搜肠刮肚地找合适的词,“您的表演声情并茂,塑造角色入木三分!尤其是秀秀化作鬼魂那段,那种哀怨又深情的感觉,完全被您演出来了!这共情能力,这情绪张力,绝了!”

“共情能力?情绪张力?”柳莺儿更懵了。这些词她一个都没听过,可看着马骥真诚的眼神,又不像在胡说八道。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低声道:“官人过誉了。小女子不过是按话本说唱,尽力把人物演活罢了,算不上什么‘绝了’。”

“怎么不算!”马骥说得更激动了,“您的嗓音条件这么好,表现力又强,要是……要是能有更好的故事,肯定能吸引更多人!对了,您下一场什么时候说?我一定来捧场!给您打call!”

“打……扣?”柳莺儿彻底糊涂了。这人说的话,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却像天书。她看着马骥兴奋得发光的脸,眼神清澈,倒不像那些心怀不轨的纨绔子弟,只是言行举止,实在怪异得紧。

“就是给您助威、加油的意思!”马骥赶紧用手势比划,“比如您说书的时候,我帮您喊好,帮您拉客人来听!需要灯牌吗?哦,现在没有灯牌……那我帮您宣传怎么样?我认识码头的几个兄弟,我让他们都来听您说书!”

柳莺儿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只好道:“多谢官人的美意。小女子明日申时,仍在此处说书,讲《碾玉观音》的后续。”

“太好了!我一定到!”马骥拍着胸脯保证,忽然想起什么,四处张望:“对了,柳先生,您能给我签个名吗?就是……留下您的墨宝,我做个纪念。”他下意识地想找纸笔,才猛然想起,这个时代没有“签名”的说法,更没有签名照。

柳莺儿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是她今天第一次笑,眉眼弯弯,像月牙儿,透着少女的娇憨。“官人说笑了。小女子不过是个说书的,哪敢谈‘墨宝’?若官人喜欢听,明日再来便是,无需什么纪念。”

说完,她抱起桌上的话本和醒木,再次微微屈膝行礼,转身从台后的小门离开了。湖蓝色的裙摆划过地面,像一阵清风,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马骥站在原地,摸着胸口温热的挂坠,心里满是兴奋。挂坠在他与柳莺儿对话时,传来一阵细微的悸动,仿佛对柳莺儿清越的嗓音、细腻的表演产生了感应——那不仅仅是故事的能量,更是语言艺术化后,独有的韵律之美。

“明天一定要来!”马骥在心里默念,甚至开始盘算,明天要不要多挣点钱,给柳莺儿打赏几文铜钱,算是对“偶像”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