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雨裹着霓虹光屑砸在“新商都”废墟的全息广告牌上，原本流光溢彩的“幸福新商都”只剩“幸”和“都”两个残字在滋滋闪——前者缺了半笔，像张咧到耳根的嘲讽笑脸；后者浸满锈水，活像泡烂的铁皮罐头。
勇哥蹲在断成两截的自动扶梯顶，嚼着根过期三个月的“草莓味营养膏”，边嚼边龇牙：“这玩意儿味儿越来越冲了，跟把生锈螺丝裹进草莓酱里似的。零姐，你那终端里还有没有没过期的？”
零姐没抬头，指尖在视网膜投影的虚拟键盘上敲得飞快，耳麦里的电流声混着追踪信号的尖鸣：“没了，上次你把我存的压缩饼干当‘机甲诱饵’炸了，现在只剩这根你从垃圾桶里捡的‘宝贝’。还有，机械骨爪的人离咱们只剩五十米，带头的是铁手的新副手——‘血蛆’，全身改了生物机械融合体，据说能硬抗小型脉冲炮。”
勇哥把营养膏包装往嘴里一塞，拍了拍外套上挂着的破赛博义眼挂饰：“生物机械？听着就没品味——改造得连人样都没了，跟移动垃圾场似的。”
话音刚落，扶梯下方突然炸开一片金属碎屑。一个两米多高的黑影踩着变形的地砖上来，浑身裹着泛着油光的血肉纤维，胳膊是碗口粗的液压机械臂，脑袋上只剩半张人脸，另半张嵌着块闪烁的显示屏——正是血蛆。
“‘流氓天尊’？”血蛆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显示屏上跳着“嘲讽”的红色字样，“就你这穿破布、吃垃圾的混混，也配拿‘源核碎片’？铁手老大说了，把碎片交出来，留你个全尸；零姐要是肯跟我们走，还能当个机甲调试员。”
勇哥慢悠悠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外套下摆扫过扶梯扶手时，藏在袖管里的“脉冲打火机”（他用废机甲零件改的）叮地亮了下蓝弧：“调试员？你们机械骨爪的机甲丑得跟歪瓜裂枣似的，零姐去了不得瞎？还有啊——”
他突然往前凑了凑，盯着血蛆显示屏上的“嘲讽”字样，咧嘴露出颗虎牙：“你这脸改得也太敷衍了，跟我上次在垃圾场见的报废清洁机器人一个款，还是低配版。”
血蛆的机械臂“嗡”地弹出合金利爪：“找死！”
利爪带着风压扫向勇哥的喉咙，零姐的耳麦里突然爆响：“他的神经链接端口在脖颈右侧！”但勇哥没躲——他甚至往前迎了半步，任由利爪擦着锁骨划开道血痕，同时抬手把刚嚼完的营养膏包装塞进了血蛆机械臂的能量管线接口里。
“你他妈——”
血蛆的骂声没说完，勇哥指尖的脉冲打火机已经按了下去。
“砰”的一声闷响，能量管线炸了。血蛆的机械臂连带着半片血肉纤维炸飞出去，黑红色的液压油溅了勇哥一脸。他抹了把脸，嫌弃地甩了甩手：“都说了这玩意儿味儿冲，你非凑这么近闻。”
血蛆捂着断口惨叫，显示屏上的“嘲讽”变成了“剧痛”的猩红闪烁。勇哥弯腰捡起那截还在抽搐的机械臂，掂量了两下：“动力不错，就是长得太丑——配不上我天尊的身份，勉强当个临时武器吧。”
这时，扶梯下方传来铁手的怒吼：“都他妈愣着干什么？把这混混剁了！”
七八台涂装着“机械骨爪”标志的战斗机甲涌上来，炮管对准了扶梯顶。零姐的视网膜投影突然跳红：“勇哥，他们的机甲连了战术网络，我黑不进去——”
“不用黑。”勇哥把机械臂往机甲群里一扔，同时拽着零姐往扶梯内侧的破窗跳，“流氓的规矩，就是没规矩。”
他话音刚落，那截机械臂突然炸了第二次——刚才塞进管线的不只是营养膏包装，还有勇哥藏在袖管里的“微型干扰器”（用废手机电池改的）。战术网络被冲击波搅成了乱码，机甲的炮管突然转向，对着自己人轰了起来。
“你作弊！”铁手在通讯频道里咆哮，他的旗舰机甲正被两台失控的小弟机甲追着打，“混混就是没底线！”
“废话。”勇哥拉着零姐躲进废弃的奢侈品店，踹翻了个满是锈迹的珠宝展示柜当掩体，“要是讲底线，我能叫‘流氓天尊’？”
零姐靠在展示柜后，指尖飞快修复着被冲击波干扰的终端：“铁手的旗舰机甲防护太强，干扰只能撑三分钟——还有，联邦军的浮空战车过来了，信号显示是‘秩序维护部’的人。”
“秩序维护部？”勇哥挑了挑眉，从展示柜里摸出个嵌着假钻石的项链，往脖子上一挂，“这群穿白皮的比机械骨爪还不是东西——上次我抢了他们扣的救济粮，他们追了我三条街，结果转头就把粮卖给了黑市。”
话刚说完，奢侈品店的墙面被激光炮轰出个大洞。铁手的旗舰机甲冲破烟尘，炮管对准了勇哥：“联邦的人说了，源核归他们，你和零姐归我——今天你死定了！”
但他的炮管还没开火，一道激光束突然从斜上方射来，直接洞穿了他的驾驶舱。铁手的惨叫卡在喉咙里，旗舰机甲“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浮空战车悬在破洞外，舱门打开，一个穿白色制服的指挥官探出头，推了推赛博眼镜：“‘流氓天尊’，源核碎片交出来，我可以当没看见你袭杀机械骨爪的事。”
勇哥扯了扯脖子上的假钻石项链，笑得痞气：“合着你们是来捡漏的？吃相比我这流氓还难看啊——铁手是你们杀的吧？灭口挺顺手啊。”
指挥官的脸色沉了下来：“别给脸不要脸，源核是联邦的资产——”
“谁的资产我不知道。”勇哥突然从怀里摸出源核碎片，那枚泛着淡蓝光晕的晶体在酸雨里亮得刺眼，“但这玩意儿，现在在我手里。”
他指尖在源核碎片上弹了一下，淡蓝光晕突然暴涨。零姐的终端突然跳出一行古老的代码：“检测到‘旧世界核心权限’——新商都防御系统激活。”
奢侈品店外的废墟突然震动起来，废弃的摩天大楼墙面上，尘封的激光炮阵列缓缓升起。浮空战车的警报声疯狂尖叫，指挥官脸色煞白：“快撤——”
但已经晚了。
三道激光束同时射向浮空战车，战车的防护罩瞬间被击穿，拖着黑烟砸进了废墟深处。指挥官从逃生舱里爬出来，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边跑边喊：“你等着！联邦不会放过你的！”
勇哥把源核碎片揣回怀里，冲他的背影比了个中指：“等你先把屁股上的火灭了再说！”
零姐的终端还在跳着代码，语气里带着点惊讶：“这碎片能激活旧世界的防御系统？它的等级比我想的高多了——刚才的权限验证显示是‘天尊级’。”
勇哥靠在展示柜上，拽下脖子上的假钻石项链扔回柜子里，又摸出根营养膏（这次是从铁手机甲的驾驶舱里捡的）：“天尊级？那不是巧了，我刚好是‘流氓天尊’。”
他刚撕开包装，废墟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古老的电子音，像是从地底翻出来的锈迹：“权限验证通过——天尊级持有者，欢迎回归‘新商都核心’。”
勇哥和零姐对视一眼，远处的摩天大楼顶端，一盏沉寂了百年的蓝光信号灯缓缓亮了起来，像只睁开的眼睛。
“看来这源核的瓜，比我想的还大啊。”勇哥嚼着营养膏，眯着眼看向那盏信号灯，“零姐，准备下，咱们去会会这‘核心’——要是它敢摆天尊的谱，我就把它改成自动卖营养膏的售货机。”
零姐无奈地敲了敲终端：“先把你脸上的液压油擦了再说——天尊的脸，别跟个垃圾场似的。”
勇哥抹了把脸，又蹭了蹭外套，笑得没个正形：“垃圾场怎么了？流氓天尊的地盘，就是全宇宙最酷的垃圾场。”